卞星峰趕到虎丘嶺時,整個虎丘嶺族門已被人圍的水泄不通,眾多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虎丘嶺族人與虛海各族對峙著。
他們本來都是合作的關系,此刻卻因梅玄主逃進虎丘嶺而分裂。
卞星峰在知曉原因后,偷偷夸獎六族老做的對,贊他及時帶人堵住虛海各部族人。
“各位、各位,請聽我一言……”
卞星峰走到兩方中間,面向虛海各族抱拳行禮,緩緩說道,“各位都是我虛海各族中的人杰,我虎丘嶺與各位一直都是好朋友,大家此時來我虎丘嶺做客,我卞星峰自然無限歡迎,只是這么多朋友要因沒有根據(jù)的傳聞,就要搜查我虎丘嶺,未免有些不妥吧......”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那些后面跟隨而來的各族之人,聽到卞星峰這樣說,頓時有些不確定起來。畢竟他們只是聽說有人看到了梅玄主,至于真假那就不知道了,當時也沒仔細考量。
“各位朋友,如果是想?yún)⒂^我虎丘嶺,等此事一了,我自當開門迎客。不過要是受到某些人的挑撥來辱我虎丘嶺,那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卞星峰適時的出言威脅幾句,頓時震懾住了好些人。
有些人一想到剛剛消失的落界部族,就準備退走了,畢竟虎丘嶺可還是虛海森林當之無愧的第一部族,不是他們這些小部族可以招惹的。
“卞族長,我等不是要闖虎丘嶺,只是我族子弟確實看見了那梅玄主,也一直跟著他,直到貴部族附近才消失不見,周圍數(shù)十里早已被圍住,想來也就只有逃進虎丘嶺一途了......”
開口的是月部族大族老月廣,他緩緩走出人群,對卞星峰抱拳行禮后,接著說道,“當初卞族長派人來我族共謀大事,我族族長因得知落界族擁有的那件寶物,乃是虛海各部族萬年前共同所有,自當義不容辭,當即帶人前往助拳,后來卞族長派人告之...說我族族長及數(shù)百子弟已經犧牲,禍首就是那件異寶,我們不敢不信,也不敢懷疑,只是......”
說到這里,月部族大族老停了下來,看向卞星峰。
“哦?只是什么,莫非月部族不信我卞星峰的話?”
卞星峰一臉和藹的笑容收了起來,淡淡問道。
“不敢......”
月廣又一抱歉,接著朗聲道,“只是我月部族有一事不明,那異寶是何物,我族中多少也有些記載,就是不知它如何能暗算我族那么多人,更何況當時還有星部族、義部族、落木部族、百戰(zhàn)部族等十數(shù)個大小部族,他們的族長和族人同樣一個都沒有存活下來,我月廣實在不知該如何給族人交代,還請卞族長告知詳細情況......”
“是啊,卞族長,我大哥死的不明不白,落界族也沒一人存活,我等實在不知該找誰知曉詳細情況啊......”
“還請卞族長告知詳情,我落木族感激不盡......”
......
隨著月廣不卑不亢的話落,站在人群中的星部族、落木部族等都有人站出詢問卞星峰。
十數(shù)個部族的領頭人站在一起,齊齊看向對面的卞星峰。
“我已經說過了,你們的部族都比我虎丘嶺去的要早,因為他們太過輕視落界族,等我趕到時,已經被陰險的落界族暗算的差不多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開的,雖然最后我族滅了落界族,但也傷亡慘重,就連我族大族老、四族老、八族老也都相繼戰(zhàn)死了。即使如此,我族依然沒能留下那件寶物,讓那梅玄主偷偷帶著逃走了,要不是此人年紀尚幼,修為不足,不能駕馭那件寶物,只怕我虛海各族也早就被他滅絕了,如今你們竟然還敢懷疑我虎丘嶺?懷疑我卞星峰......”
說著說著,卞星峰就有些委屈起來,到最后甚至都咆哮著怒喝反問。
月部族以及其他各族之人一見卞星峰這神情,頓時就有些不確定了,看卞星峰那憋屈的模樣,不像是假裝的啊,難道真是我們錯怪他了?
殊不知,卞星峰此刻是真的有些憋屈,廢了那么多心機,搭進去那么多人,最后竟然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他才不信梅玄主和他母親選在他進攻落界部族的那天拿走落界碑是巧合,這一定是梅玄主和他母親十幾年的謀劃,不然這兩個外氏之人為什么要大老遠的跑來住進落界族?還要十幾年忍受落界族人的白眼?殷孑那蠢貨,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這么重要的寶物都敢泄露出去,看看吧,最終還不是引狼入室,簡直該死至極。
梅玄主不知道,他和契娘在卞星峰心中,早已是超過了他父親卞平生的陰險毒辣。
契娘的厲害卞星峰見過,能憑借破碎之軀擋住他一擊,可見這人是有多可怕,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能忍受落界族人那么久的非議和謾罵,當屬世上第一陰險隱忍之人。
每每想到這里,卞星峰脊背骨就是一陣陣發(fā)涼,這也是他費盡心力,一定要趕在梅玄主成長起來前,殺掉他的最根本原因,寶物這時已經被他放在了第二位。因為在他想來,再厲害的寶物也抵不過人心的可怕......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小人眼里看世界,俱都是小人吧!
月廣看著卞星峰憋屈的神色,有些遲疑道,“既然如此,卞族長可否允許我等幾人去虎丘嶺找找那禍首?”
“你......”
卞星峰越想越憋屈,一聽月廣這話立時爆發(fā)了,只是他的一個“你”字剛出口,忽見遠處急急飛奔來數(shù)人,瞬間已越過他們頭頂,向虎丘嶺族門奔去。
卞星峰一愣,目里極佳的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急忙朝身后大喝道,“趕緊關閉部族陣門......”
說著,卞星峰急急朝那些人追去,嘴里喊道,“胡耀會主,請先等一等......”
卞星峰有些后悔,他應該第一時間就關閉部族陣門的。
月廣等人和虎丘嶺眾族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遠方又奔來數(shù)十人,速度同樣不慢,不過片刻,也已躍過眾人。
在這些人飛來的方向,霧塵滿天,巨樹倒地,看這架勢,少說也有數(shù)百修法者正極速向他們這邊奔行而來。
“不好,是虛海城修法者!”
最外圍有人認識這些地面飛奔之人,驚呼道。
“跑啊......”
有人反應過來,頓時四散奔逃。僅是虛海城修法者這幾個字,便讓這些人不敢在此多留片刻。
“留下寶物......”
沖在最前的牛家一人大喊,接著雙掌辟出,對向人群眾人。如狼入羊群,虛海城修法者彪悍無匹,同境界下,虛海各部族鮮有一招之敵。
“寶物在虎丘嶺......”
有人見機喊了這一句,虛海城眾人毫不手軟,一路殺進虎丘嶺。
虛海城眾人這一路追擊胡耀等人,路遇虛海各部族人的方向與自己等人追擊胡耀的路線相同,還聽他們嘴里喊著寶物,只以為是胡耀等人拿了那件他們找尋許久的寶物,更是不要命的追了過來,還分作兩批,一天一地。
虎丘嶺祖丘,胡耀等人停下,看向趕來的卞星峰,不等卞星峰說話,胡耀率先開口道,“卞族長,我們要借貴族禁地祖丘離開,至于你說的那事我胡耀答應你了,等過了今日,必應?!?p> 卞星峰還沒搞清這什么狀況,但一聽胡耀說答應了那件事,頓時大喜,說道,“好好好,那我就先謝謝胡會主了......”
“快走……”
胡耀催促。
卞星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見胡耀著急,也就沒多問,他自然知道胡耀這些人的身份,那可是連虛海城幾大家族之人都敢殺的存在啊。
沒敢多問,當先帶著胡耀等人極速向祖丘禁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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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玄主緩緩睜開了眼睛。
片刻的恢復,已讓他有了行動之力,這還得多虧苦心人身體的毒素和苦心草。
梅玄主不怕毒物,修體之法運轉,以臟腑五行作爐,緩緩煉化,反哺身體。只是苦心人身體里的這毒實在有些霸道,他僅是沾染了一點,就要花費這么久時間才能煉化,固然有他修為不高的原因,也可見此毒的厲害??嘈娜酥写硕具€能堅持這么久,足見他的厲害。
站起身,梅玄主向苦心人走近幾步,用體內僅有的真炁掐出火訣,撒向苦心人的尸體。
“轟......”
好似燃油遇烈火,苦心人的尸體瞬間被梅玄主的真火吞滅。不過一會兒,就只剩一堆黑灰在地。
“這是什么?”
準備轉頭的梅玄主,眼角忽然在那堆黑灰中掃到一物。上前幾步,用鐮刃撥出,拿在手里,原來是一本金色小冊,亮閃閃的,很是耀眼。翻到正面,只見上書三個小字,萬相拳。
“這是一本拳技......”
梅玄主有些迫不及待的翻開第一頁。
“諸法眾相,無生無往,靈則為生,死亦為本,忽妙道常,眾生法相。草木龍蟲鳥獸為相,山河海石陸空為相......”
“原來這就是萬相拳啊……”
梅玄主閉著眼睛喃喃。
一幅幅圖畫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一條條運法行功線路在他的腦海顯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