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半,縣長大人嘖嘖稱奇:“實在是仙人下凡,世間還有如此美人。真是你平時積德,積累下來的福分?!?p> “哥哥謬贊了,拙荊哪當?shù)眠@么高的評價。”張大戶笑道。
“發(fā)如黃金,眼似淺海。世間竟有這樣的長相,還如此絕色。說實話,我嫉妒你了,張兄弟?!弊肋呌腥说?。
張大戶端起酒杯笑道:“哥哥,接下里就等你發(fā)話了哦。”
“這個自然,張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笨h長大人說著轉(zhuǎn)頭對常宇宙道:“明天早上你帶四個人過來,要壯要結(jié)實,能干粗活的。”
“好的,這幾人要用多久?”常宇宙問。
“三個月左右。能安排得人出來?”縣長大人道。
“這個自然,包在我身上。常宇宙連忙點頭道。
當晚宴席散后,常宇宙先是護送縣長回到家,然后回到縣衙,問肖蹤道:“牢里現(xiàn)在還有幾個人?”
“六個。一個女人,兩個殘疾人,另外三個都是壯年男子。正好可以把他們拉出來用?!?p> 常宇宙點點頭,進門便看見陸寧坐在大堂一側(cè)的椅子上,冷著臉道:“你還待在這里沒走?!?p> “你說不回答你幾個問題,就不準在鎮(zhèn)內(nèi)走動。我接下里一段時間都不會離開陸汾鎮(zhèn),因此等你回來問我問題。”陸寧道。
常宇宙見他雖瘦弱落魄,但口齒清晰,于是道:“問題就免了,一般游方的修士到我們鎮(zhèn)上,必須先干三個月苦活,你愿不愿意?”
陸寧一愣,沒想到還有這樣欺負人的要求。略一沉吟,暗想這人是鎮(zhèn)上的公差,乃是消息最靈通的一類人。他不知道鎮(zhèn)陰山是什么,普通人就更加不知道,若想問到到鎮(zhèn)陰山的地址,只怕真要在鎮(zhèn)上費許多時間慢慢打聽,因此還是不要得罪了他好。于是抬頭道:“沒有問題?!?p> “那就跟我來吧?!背S钪嬲辛苏惺值?。
陸寧跟著兩個人穿過一條陰森的巷子,來到縣衙牢房。
牢房相當簡陋,由兩排十幾間木房,加中間一個過道組成。
房間大多數(shù)都空著,肖蹤直接帶著兩人來到右側(cè)第三間。
房間內(nèi)是一名濃眉大眼的莊稼漢,還沒睡,正盤膝坐在地上,舉頭望月。
肖蹤見狀,大聲道:“鄭三,明天開始,你不用再待在這里了?!?p> 鄭三面無喜色,淡淡道:“為何?”
“去鎮(zhèn)上張大戶家里干三個月的活?!毙ほ櫟?。
“有什么好處?”鄭三問。
“給你減刑一年?!毙ほ櫟?。
“減刑干什么,在這里就很好,有吃有住的?!编嵢?。
“要么明天開始干活,要么過些天等著被扔進亂葬崗,你自己選?!毙ほ櫜荒蜔┑氐馈?p> “那我肯定選干活?!编嵢0椭劬Φ?。
肖蹤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兩人又走到左側(cè)第五間房前。
房間也是只有一名漢子,此刻正在地上做俯臥撐。
肖蹤喝道:“小彪,明天跟我去鎮(zhèn)上張大戶家干活。干三個月,給你減一年刑期?!?p> “好咧,謹遵肖哥指示!”小彪側(cè)過頭來笑道。
“這人看起來挺乖巧的,是犯了什么罪?”常宇宙道。
“這人原來是山賊,在鎮(zhèn)上被人指認出來,因此抓來關(guān)在這里?!毙ほ櫟?。
一邊說著,很快來到左側(cè)第八間木屋。
還未到門口,便聽見房間內(nèi)發(fā)出啪啪啪的怪響。
“這廝又開始了?!毙ほ櫡鲱~無奈道。
走到房間外,只見一名漢子臉貼著墻,腰身不住地往墻壁上扇動。
肖蹤解釋道:“這人專門強奸寡婦,因此被判了五十年。”說著對那人喝道:“鐵軸,快來見過宇宙大人!”
那漢子一臉刺頭的表情,從地上撈起褲子,拿眼底看著三人,不屑地道:“打擾我練功做什么?”
眾人仔細一看,只見墻壁上被砸出一個油瓶蓋大小的洞,黑漆漆的看不見底。
“練些蠻功,起什么作用?!背S钪鎿u搖頭,不以為然地道。
“明天開始,到鎮(zhèn)上去干活。干三個月給你免五年的刑期。你給我聽好了,這是縣長大人跟張大戶的事。出去了你敢惹事,壞了他倆名聲,亂葬崗的野狗不吃你的肉,我肖蹤跟你姓?!毙ほ櫤鹊馈?p> “哦,知道了,回去吧?!辫F軸聞言又脫掉褲子,轉(zhuǎn)身繼續(xù)懟墻。
見將這三名犯人都搞定了,常宇宙指著一間牢房對陸寧道:“你今晚就在這睡覺吧,什么都齊全,能睡個好覺?!?p> “多謝兩位?!标憣幑笆种x道。推開牢房,里面正好有一張鋪著干稻草的床。這兩個月來他還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因此一旦躺上去,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常宇宙和肖蹤早早地便來到牢房,帶著四個人徑直去張大戶家報到。張大戶家的管家辦事十分利索,很快便將四人安排妥當。
陸寧這才知道,原來張大戶準備給夫人蓋一棟閣樓。這種閣樓需要大量石料,因此四個人的任務(wù)便是推著鐵皮車,從山里把石料運到鎮(zhèn)上的建筑工地來。
說實話,這活純粹就是體力活。每個人每天必須運八十塊石料到鎮(zhèn)上,按每車裝十塊石料來算,一天要來回八趟。
石場距離陸汾鎮(zhèn)有十多里,因此只干了一天,陸寧便已渾身酸疼,雙腳打顫。
因此第二天早上,當推車堆滿石料,要推著它走時,陸寧渾身發(fā)抖,怎么樣都把不穩(wěn)車子。正好這時鐵軸從旁邊經(jīng)過,見狀一腳將鐵皮車踹進路邊稻田里。
陸寧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地瞪著他。
“看什么?推不動就排在最后,擋在前面是欠揍還是怎樣?”鐵軸冷笑道。
陸寧對比了一下體型,知道自己干不過他,于是不接他話,扶正車子,跳下稻田將石料一塊塊又重新裝上車。
這時鄭三正好路過,見狀放下車把,從陸寧車上搬起兩塊石料,放在自己車上,道:“小兄弟,出來混和氣才能活得久一點嘛,不要去惹他?!?p> “多謝鄭老哥提醒?!标憣幑傲斯笆种x道。
“你叫什么名字?”鄭三問道。
“我叫陸寧。”陸寧道。
“看你不像本地人......”鄭三道。
“確實,我是從外地來的游方修士......”陸寧道。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鎮(zhèn)上走去。
這個叫鄭三的人心腸很熱,見陸寧吃力,每趟都會幫他分擔一兩塊石料的重量。直到半個月后,等陸寧總算適應(yīng)十塊石料的重量,這才不再幫忙。
適應(yīng)了工地的生活后,陸寧聽說每天日落收工后,沒什么錢的人想消遣會去海邊一家劍客酒館,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于是留了個心眼。
這種所在,正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終于,來這里干活的第四十天,張大戶發(fā)了薪水。
盤弄著手里不多的銅錢,鄭三、鐵軸和彪子不約而同地往劍客酒館走去。陸寧見狀,也跟著他們到了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