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的秘密,有些真的不能被捅破。命運(yùn)如此安排,既是她的劫難,也是我的痛苦。我憎恨過所有與這個秘密有關(guān)的人,也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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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從小到大,就只有王憶之這一個把她當(dāng)回事兒的朋友。她自是無論如何都會與她站在一邊,不論她以前做過多少錯事,至少她看到的王憶之,是一個堅強(qiáng)努力,重情重義的女孩。
教室里一如既往地沉悶,連王擇一都老老實實待在座位上寫作業(yè)。白蘇老是聽到有人問他——
“怎么沒聽你說過王憶之是你姐啊?”
“我們都以為你和劉御都在追她!”
“什么時候多出個姐姐了?”
“親姐還是堂姐?”
“不會是你爸的私生女吧?”
……
他不愿答,同學(xué)們便覺得他矯情。白蘇清楚,他只是怕王憶之生氣罷了。
在楊瑤晶的散播下,王憶之是私生女這件事沒多久就傳遍整個班,甚至還傳了王憶之以前在清水中學(xué)經(jīng)常搶別人男朋友的事。楊瑤晶知道這件事,定是從吳航那里聽說的。
有些同學(xué)以前說她不合群裝清高什么的,王憶之都一笑置之,從不介懷,現(xiàn)在對于他們?nèi)宄扇旱卣f她賤,說她品行有問題,她選擇了逃避,臉上不會有笑了,哪怕是苦澀的笑。
與白蘇走在一起時,她的話也是少得可憐。白蘇不太會安慰人,比起那些虛假的話語,她覺得一直陪在她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王憶之不堪的過去,劉御也知道了,他確實是驚到了,但是他對王憶之的態(tài)度沒有任何改變,他喜歡的從來是他看到的王憶之,而不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自然不會因他人的三言兩語就會有所改變。
只是王憶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他,白蘇便依了她的意思,讓劉御暫時別來找她。
日子就這么熬了不久,最讓白蘇頭疼的月考來了。
這次月考,她和王憶之考得比以往都差,她倒數(shù)第三,王憶之掉到了倒數(shù)第四。這次顧原沒有叫她們談話,只是在班里提了一下某些女同學(xué)的學(xué)習(xí)狀態(tài)很差。
楊瑤晶雖然談戀愛受了打擊,但是成績沒受多大的影響,依舊是班里十幾名。這也是白蘇最不能想明白的事情之一——楊瑤晶算是女生當(dāng)中談戀愛談得很勤的,成績卻總排中上。
這個周六下午通知開年級教育大會,就沒有出校機(jī)會了。白蘇和王憶之本就不打算出去,所以也不覺得可惜。四個女生百無聊賴地待在寢室里,互相沒說話。
“叮鈴鈴”——電話鈴響了,白蘇起身去接。里面?zhèn)鱽硎煜さ呐暎骸拔艺乙幌履銈儗嬍业陌滋K?!?p> “陸欣?”
“白蘇!你清明節(jié)回家嗎?”
“嗯……回啊!”白蘇回頭望了一眼王憶之,發(fā)現(xiàn)她也在盯著自己看。兩個人的眼神里閃現(xiàn)的卻是不同的東西,白蘇是為不能陪王憶之一起留校而感到抱歉,王憶之是吃驚于白蘇認(rèn)識陸欣。
“那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行……”
“白蘇,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楊瑤晶的姑娘?”
白蘇抬抬眼皮,楊瑤晶正古怪地看著她,看來她們都聽得見她們倆的對話。白蘇尷尬地吐出一個“嗯”字。
陸欣便激動地說:“我聽說她被王憶之和周昊浪耍了,哎,她是不是在你們班和王憶之鬧過了?肯定會吧,誰受得了被人那么耍……”白蘇欲將電話掛掉,可是楊瑤晶不知何時走到她旁邊,制止了她。
聽筒里陸欣的聲音還在不斷地傳出:“周昊浪自己都說了,他不過是想玩玩她而已,王憶之可是他要娶的人,他怎么可能那么輕易放棄。你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王憶之嗎?我跟你說我最近從吳航那里聽到一個大秘密,關(guān)于王憶之的,你要不要聽,你求我我就告訴你……”王憶之突然一把奪過聽筒,快速摁在座機(jī)上。
楊瑤晶冷笑:“你什么意思,怎么不讓她繼續(xù)說下去啊?”王憶之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那肯定是你的什么大秘密吧?”
“楊瑤晶,你別太過分了?”白蘇緩過神來,喝斥道。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只是看到一向從容不迫的王憶之變得這樣驚慌失措,她真的很想為她做點(diǎn)什么。
楊瑤晶面色紅潤,嘴唇微微發(fā)抖,看得出她也受了刺激,她冷冷看著白蘇:“這關(guān)你什么事兒,你很想當(dāng)她身邊的丫鬟仆人嗎?真搞不懂,你圖她什么?”
電話鈴又響了起來,這次沒有人去接。
“這又關(guān)你什么事!”一向不善言辭的白蘇此刻只能靠嗓門來壓倒對方。
“你吼什么吼!你以為你聲音大點(diǎn)我就會怕你嗎?你果然和王憶之一樣沒臉沒皮?!?p> 白蘇緊握拳頭,她現(xiàn)在真的有想揍楊瑤晶一拳的沖動。
張悅靠在柜子旁,小心提醒著:“教育大會開始了!”
年級教育大會一般都在足球場開,不太正式,卻是能讓同學(xué)不會昏昏欲睡的好方法。
四個女生到達(dá)足球場時,高二年級學(xué)生們已經(jīng)整好隊聚在主席臺下,年級組長站在主席臺上一眼就看到剛爬到足球場的四個女生,他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指著她們,說道:“那……那四個女生怎么回事兒,不是通知了下午三點(diǎn)到足球場集合的么?罰你們繞足球場跑一圈。”
白蘇她們還沒來得及靠近那個“大方塊”,就被迫跑上塑膠跑道。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空氣極為潮濕,涼風(fēng)拍在臉上,皮膚都變得涼濕。
白蘇跑起來很吃力,她覺得肯定是剛才情緒波動有些大,能量耗損太多,加上空氣很沉重。她一個人落在了最后面,王憶之也沒等她,她不怪她,她現(xiàn)在除了自責(zé)就沒心思想其他的了。
至于陸欣說的那個秘密,她雖然也很好奇,但是看到王憶之的反應(yīng),就知道那個秘密定是王憶之最不想讓人知道的,所以再好奇她也不會向陸欣打聽。
教育大會結(jié)束后,年級組準(zhǔn)備了幾個小游戲讓同學(xué)們放松放松。其中一個游戲是抓拍,要求每個班派十名同學(xué)參加,拍成橫隊,一起跳起來,班主任用手機(jī)抓拍,拍得最完美的班級獲勝。
五班的參加人員由陳蕓琪安排,挑的都是班里形象好的或是較活潑的
白蘇坐在草地上,望著前方站成一排的同學(xué),陳蕓琪站在李時光旁邊,她的個頭正好到李時光的耳垂,一頭濃密的黑發(fā)披散著,蓋住了瘦削的背板。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設(shè),天生一對……”白蘇喃喃自語,心里卻酸溜溜的。
王憶之走近她,有口無心地問:“你在說什么?”
“沒說什么……那個,對不起……”白蘇生澀地說出這句話。
王憶之沒笑,只是對她說:“你能不能叫陸欣別和別人說那個秘密?”
白蘇遲鈍地點(diǎn)點(diǎn)頭。
然而,就算白蘇答應(yīng)了,依舊沒能阻止這個秘密被揭開。
在那之前,白蘇從未想過這個秘密自此改變了她和王憶之的生活軌跡,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因此在心里留下了一輩子的傷疤。她曾不只一次咒罵過陸欣,咒罵過自己,咒罵過所有與此有關(guān)的人。
可該受的痛苦,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