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真夠惡心的,永遠只有死人,才是心頭抹不去的朱砂痣。
她早就看清了這一點,才會在府里混的風聲水起,而那個蠢女人看不清,活該有今日下場。
“國公爺,六扇門捕頭上門了?!?p> 管家顛顛跑過來報信。
“當真?”
安國公激動的站了起來。
安國公府之所以還能掛著這個牌匾,那是祖上積德。
事實上,如今的安國公府早就遠離權(quán)力中心,要不然他何至于努力討好承恩公?
六扇門,連皇帝都禮讓三分的存在,竟然上門來吊唁他的發(fā)妻,他這是要發(fā)達了嗎?
“嗤!”
寵妾呂姨娘發(fā)出一聲嗤笑。
“國公爺,人家是來吊唁夫人的?!?p> 在夫人兩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
這個男人她太了解了,耳根軟沒什么主見,只要猜對心思,很容易達到目的。
果然不出所料,安國公聽的此言腳下一頓。
夫人在嫁他之前是有個青梅竹馬的……
復又重新坐下,恢復了他安國公該有的氣度。
“讓人帶他們上柱香吧!”
“不是,國公爺……,人是大姑娘帶回來的……”
“大姑娘?”
安國公的心思又轉(zhuǎn)開了,六扇門捕頭女婿,聽起來也不錯。
管家知道安國公又想歪了,正要開口,那邊飛快跑過來一婆子。
“國公爺國公爺,不好了,大姑娘說夫人是被害死的,帶了捕快要開棺?!?p> “這個孽女!”
這回真站了起來。
“孽女,你鬧夠了沒有?”
安國公臉色鐵青的沖進靈堂。
“你這是要讓你的母親,死不瞑目嗎?”
朱錦鑰袖子下個拳頭攥緊。
“昨日母親與我聊天,還道過幾日給我打副新頭面來著。”
“怎么可能一夜之間就改變了心意?”
“母親定是被人害死的,不把兇手抓出來,才是對不起母親!”
朱錦玥唇角微勾,帶著三分涼薄,“父親是希望母親死不暝目?”
“你這孽女!”
安國公氣急敗壞,揚手就是一個耳刮子。
然而這個耳刮子,卻沒能煽到朱大姑娘臉上。
一直纖細卻很有力量的手,抓住了他手腕。
“安國公,我們是大姑娘請來查案的,不是來看你們父女大戰(zhàn)的戲碼?!?p> “要教訓女兒,等我們辦完正事走了以后,你隨便教訓,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能干正事了?”
“國公爺請讓一讓?!?p> 厲風率先站出來,充當路嫚嫚的“爪牙”。
追電:“……?!?p> 忍不住捂眼睛,真是老房子著火,這貨已經(jīng)沒救了。
“開吧開吧!”
路嫚嫚他可以不放在眼里,可厲風和追電,六扇門里炙手可熱的人物。
安國公只得認慫。
躺在棺材中的安國公夫人,面容安詳,消瘦的臉上還抹了胭脂,看起來光彩照人。
身上穿著一身正紅的衣裳。
光是這身打扮,路嫚嫚就能確定,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
在查看了死者頸部的傷痕之后,更是驗證了推測。
本是意料中的事,并沒太多的驚訝。
不過,事是這個事,卻要換個說法。
否則朱大姑娘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
遂咳了一聲。
“從傷口的痕跡看,確實像是自殺,不過……”
她看了一眼安國公。
“也不是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比如兇手事先給人吃了迷藥,然后把人掛上去,至于是不是得先驗尸?!?p> 安國公是絕對不會同意,給他夫人驗尸的。
果然如她所料,安國公堅決反對。
可朱大姑娘不知道咋想的,指責安國公。
“父親為什么不敢讓人驗尸?心里有鬼還是在包庇誰?”
路嫚嫚只想捂臉。
朱大姑娘,你的迷之自信到底從哪來的?
難道聽不出來她是在推脫嗎?
安國公氣臉色鐵青,起伏的胸口證明他此刻的怒火。
“這個孽女,你失心瘋了吧?我告訴你,沒有人謀殺你母親,你母親就是自殺的,被我戳穿了謊言,羞愧自殺的?!?p> 還好,安國公這個神對手,給她把歪的樓又拉了回來。
“安國公,現(xiàn)在我有理由懷疑,你在與尊夫人吵架的過程中,一時惱怒失手殺了夫人,然后再偽裝了自殺的假象?!?p> “要證明你的清白,請詳細說一說你和夫人吵架的過程和內(nèi)容?!?p> 路嫚嫚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個混不吝,安國公給了她一個支點,她就有理由撬起整個安國個府。
若不是厲風有先見之明,陪著一起來,她想她可能會被安國公打死。
可,不冒點風險使用激將法,怎么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安國公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路嫚嫚,再看看滿臉期待的孽女。
差點一口老血噴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
什么查案,分明就是這孽障聯(lián)合外人,栽贓陷害來了。
她要毀了整個安國公府。
這個混賬東西!
剛剛在書房里的自責,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面色青灰又猙獰。
“本來我還想為你母親,留取身后最后一點尊嚴,可你這個孽障非不依不饒,你們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嗎?”
“好我告訴你們!”
他眼神尖厲,盯視著朱錦玥。
“是你母親這個妒婦,表面上裝的溫柔賢惠給我那這個妾,安排那個通房。”
“可是呢?”
“誰得寵,她就除掉誰……”
“你,你……你簡直無恥!”
朱錦玥眼都紅了,也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先罵了再說。
“你這孽障,你罵我什么?”
“我無恥?”
指著棺材里躺著的安國公夫人。
“看看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
“跟你一樣的心狠手辣,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放過?!?p> 回頭狠狠瞪著朱錦玥,眼神兇狠的仿佛要吃人。
“我告訴你,我說她妒婦,已經(jīng)是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留了口德?!?p> “這個女人她根本就是個毒婦!”
“你還記得張姨娘、王姨娘嗎?”
“兩人都是你母親的陪嫁丫頭,假惺惺的把人給了我,見我對她們十分寵愛,懷了身子之后怕她們分了寵,就使毒計先后把兩人害死?!?p> “哼!這個毒婦,還貓哭老鼠假慈悲地,在我跟前為她們落淚,我真是要吐了!”
安國公一下子推翻了安國公夫人所有的好處,甚至忘了夫人臨死前給他留下的那封,讓他羞愧難安的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