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等著
肖清荷冷笑道:“我是嘴笨,不愛說話,但是三舅媽要以為我傻就錯了,誰推的我,我能不知道?我媽心好,念著兄妹情分,不和你們計較,可你們也別蹬鼻子上臉!話,我今天就撂這里了,你們一天沒把醫(yī)藥費給了,就別想從我家拿走一針一線!”
蘇桂枝惱羞成怒:“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小野種就是小野種!”
肖清荷冷冷的看著她:“推卸責任,見死不救,長輩?你這樣的人也配當長輩?”
蘇桂枝被肖清荷清凌凌的眼神看著,似乎心底所有的陰暗都沒了遮掩,羞惱得抬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哎喲……”
叫聲不是肖清荷發(fā)出來的,她知道自己要是躲,是躲不過的,干脆不退反進,直接撞進蘇桂枝懷里。
蘇桂枝沒留意,被她撞得踉蹌著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不過林蘭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她正牽著母親的手呢,被扯得跌了個屁股蹲,又在地上被拖行了一兩米,當場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肖清荷輕蔑的看了一眼林蘭,她也就只能欺負欺負老實的前主兒了。
林蘭和她的眼神對上,又羞又惱,荷花兒竟然敢推她!
“媽,打她,打死她!”
肖清荷的眼神頓時就變得凌厲起來,讓她哆嗦了一下,低下頭,閉上了嘴。
肖清荷又看向蘇桂枝,冰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讓一向潑辣的蘇桂枝也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
然而回過神來,她就更氣惱了,她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嚇住?
“好!好!好!你等著,我回去叫你外婆來收拾你!”
把女兒拉起來,蘇桂枝有些狼狽的往回走。
一進門,黃燕就迎了上來,說:“嫂子回來了,蛋已經(jīng)煮好了,就差湯圓了?!比欢吹教K桂枝兩手空空,有些奇怪:“沒拿到湯圓粉?”
蘇桂枝氣沖沖的對著里面喊道:“媽,荷花兒那丫頭真的是無法無天了,都敢跟我動手了,還說死也不會讓爸媽拿她家一針一線……”
蘇桂枝翻著薄薄的嘴皮子,將肖清荷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末了咬牙道:“對我不敬也就算了,對爸媽也沒一句好話,也不知道這幾年小妹是怎么教的。”
“荷花兒?不會吧,那丫頭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還敢跟你頂嘴?”
對于三嫂的話,黃燕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林蘭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控訴道:“就是荷花兒,她好兇,還把我撞倒了?!?p> 林蘭想不通,以前只有她欺負荷花兒的份,怎么荷花兒摔了一跤之后,就變得這么兇了?
還有,她身上穿的衣裳好好看,她也要!
“聽聽,聽聽,蘭花兒也是這樣說的,蘭花兒總不會說謊吧?”
黃燕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蘭花兒撒謊的時候還少了?
穆春花脾氣暴,對肖清荷這個外孫女又一向不喜歡,當下也不管蘇桂枝說的是真是假,黑著臉就沖出了家門。
蘇桂枝跟在她身后,一邊走一邊還在添油加醋的說壞話,黃燕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林茂光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沒有動彈,林長勇抬頭看了眼父親,默默的低下頭去,林長軍磕了兩個雞蛋吃,抹抹嘴:“爸,我去長貴家玩會兒牌,一會兒吃湯圓的時候喊我一句。”
蘇桂枝剛走不久,林靜就回來了,肖清荷跟她一起回家,邊走邊說:“媽,剛才三舅媽過來,問我要湯圓粉,說咱們今年忘記給外公外婆送過去。”
林靜一拍腦門:“哎呀,初二那天在醫(yī)院,回來就忘記了,家里的湯圓粉和芝麻餡都送給你大姨和芳姨了,家里就剩咱們娘倆吃的份兒了……”
這時候去找人借也不妥當,她咬咬牙:“算了,就將就這點先給爸媽送過去,再搭塊臘肉吧。”
肖清荷不樂意:“媽,外公外婆從來就沒對咱們好過,還給他們送東西干嘛?”
對于那一群只知道趴在母女倆身上吸血,卻一點親情也不顧的所謂的親人,肖清荷是恨不得立即就和他們斷絕關(guān)系,她不清楚媽媽為什么還要和他們有來往。
林靜嘆了口氣,摸著女兒的頭,說:“雖然你外公外婆自私又偏心,到底生養(yǎng)了我,生養(yǎng)之恩大于天,這份恩情我總是要記著的。你也要記住,沒有他們就沒有媽媽,沒有媽媽也就沒有你。做父母的可以無情,做子女的不能不孝?!?p> 肖清荷抿著嘴,半晌,道:“外公外婆那里,逢年過節(jié)該有的孝敬咱們可以給,可是三舅家和幺舅家,以后咱們就別來往了?!?p> 孝敬爹媽天經(jīng)地義,沒聽說過要孝敬兄弟的!
兄弟姐妹之間,講的是人情,你對我好,我自然加倍回報予你,你算計我,我即便不報復(fù)回去,也不可能毫無芥蒂。
林靜想起初一那天的遭遇,心里也是恨得不行:“這回媽也是把你三舅、幺舅看清楚了,他們能夠?qū)δ阋娝啦痪?,我和他們之間所有的情分,在初一那天就已經(jīng)一刀兩斷了!”
肖清荷滿意的點頭,還好,她媽不是那種包子性格,還是有點脾性,有點骨氣的。
林靜回家,把背篼放下,找出一小袋糯米粉和一小碗芝麻餡,再從廚房摘了塊臘肉下來,顧不上休息,提著就往父母家走去。
肖清荷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嘴臉,就留在家燒火煮豬草。
這頭林家婆媳三人剛走到半路就碰上了林靜,林靜看到母親臉色不好,不等她開口,搶先道:“媽,我給你和爸送糯米粉和臘肉過來。”
穆春花看到女兒手里提的那塊臘肉,臉色這才好了些,嘴里還是罵道:“你這個不孝女,大年初二也不曉得回娘家,還要等著媽上門不成?”
林靜抿了抿唇,說:“初二那天荷花兒還在醫(yī)院呢,回來這幾天又天天為著幾百塊錢的欠債發(fā)愁,就一時忘記了。”
她瞅了一眼三嫂,說:“要是三哥三嫂能把荷花兒的醫(yī)藥費負擔起來,我也不至于搞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