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林蕓不斷催促墨青拿出銀行卡。
這時,墨青才吞吞吐吐的說錢不夠了。
林蕓只覺得晴天霹靂,人仿佛一下子就掉進了深淵里,她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問:“錢去了哪里?”
墨青不敢看她的眼睛,有些語無倫次,“文文哥快結(jié)婚了,你知道的,他娶個老婆不容易。”
文文哥是墨青大伯的兒子,個子不高樣子不帥,性格木訥不善言辭,沒有正經(jīng)工作靠著打臨工為生。三十好幾的人了,瓦片沒一塊,存款沒一分。
簡言之,又丑又窮又不會哄女孩子,這樣的人當然沒有女孩子愿意下嫁,除非那女孩眼瞎或者更丑更窮更不會說話。
愿意嫁給文文哥的那女孩丑不丑不知道但窮是肯定的,據(jù)說是來自某個偏遠的小山村,書沒念多少,年紀輕輕的就在工地上干上了苦力。
正因為這姑娘的吃苦耐勞加上自己兒子的條件的確不怎么樣,墨青大伯一下子就相中了,不惜同意給對方父母十萬的彩禮。
十萬塊,文文哥當然是拿不出來的。墨青大伯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了一輩子,原本是能拿出這十萬的。但是,兒子結(jié)婚,房子要翻新,墻要刷白,要貼地板,要買家具,要買家電,要擺酒席,要給新娘子買三金……總之,要花上不少的錢。
這樣一來,彩禮錢就拿不出來了。拿不出來就只能貸款或者借,墨青大伯自然不愿意貸款,原因很簡單,利息太高。那么,就只剩下借這一條路了。
墨青大伯把借錢的電話打到了他親弟也就是墨青他爹的手機上,墨青他爹又把電話打到了墨青的手機上,墨青就把錢轉(zhuǎn)到了大伯的卡上。
知道了前因后果,林蕓只覺得胸口堵得生疼,她很想跳腳大鬧將胸口這口氣發(fā)泄出來,但她卻沒有了力氣,就連說出口的話也是有氣無力。
“你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答應(yīng)過我的,出差回來就買房?,F(xiàn)在用什么去買?”
墨青一開始看著林蕓失望的樣子有些心疼,覺得自己有些理虧,但他再一想,自己既沒有拿錢去賭也沒有拿錢去嫖,而是用在了必須用的地方,并沒有對不起林蕓。而且,這些錢都是他掙的,他有處置的權(quán)力。所以,他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以前我爸沉迷賭博我媽一個人掙錢養(yǎng)家,她一個女人能力有限。如果不是大伯幫襯,我肯定早早就輟學(xué)了,怎么可能上大學(xué)還找到份滿意的工作?他待我如親生兒子一般,現(xiàn)在他需要幫助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觀?你也不想你的丈夫是個忘恩負義之徒,是不是?”
林蕓盯著墨青的眼睛,“你要報恩,我不反對,每年春節(jié)你給大伯拿錢我有沒有說過什么?沒有吧??涩F(xiàn)在,你一下子就拿出十萬?!彼那榫w激動起來,“你明不明白,其實這并不全是錢的事,我是你的妻子,你拿錢出去的時候是不是至少應(yīng)該給我說一聲?這是起碼的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