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嶺山山腳,喊殺聲震天,不復(fù)之前的安寧。綠茵蒙血霧,松柏破碎成碎屑飛舞,亂石穿空,還沒落地就被狂暴的能量崩碎成齏粉。
眨眼的功夫,這里幾乎被夷成平地。
所有人都殺紅眼了,有人祭起法寶,灑落一道道光焰淹沒此地,甚至波及了一起來的同伴。
高溫炙烤,大雪蒸發(fā)成水汽升騰,水霧迷蒙中,姬玄身影鬼魅般閃現(xiàn),出現(xiàn)在祭出法寶那人的身前,劍吟聲中,那人身體驀然崩解成血霧。
有人大吼一聲手捏印訣,虛空震動,天空中竟出現(xiàn)一座不比青嶺山小的山峰,以不可阻擋的姿態(tài)緩緩壓下。
姬玄揮動傾城劍,一點微弱紫芒拖拽著尾焰瞬間膨脹到無可復(fù)加,化作一道百丈驚天劍氣崩碎天空山峰,而后對著施訣之人一劍平推,遠處那人瞬息被剖成兩半。
有人招手喚來道道閃電落下,電芒裂空,雷霆響振動九天。
姬玄自始至終神色平淡,哪怕被閃電擊中有過瞬間的僵直也毫不在意。只是他的劍氣更疾,更利。天地間到處都是鋒銳的紫色劍氣,他的身影淹沒在其中幾不可見,只有殺氣沖霄而上,攪得天翻地覆,云破天驚。
“怎會這樣厲害?”
天空中鬼無垢滿臉驚駭,哪怕他已經(jīng)是煉虛修士也被此時姬玄的戰(zhàn)力駭?shù)檬肿惚鶝觥W鳛橐粋€旁觀者更能感應(yīng)到姬玄每招每式幾乎是全力出手,照道理說姬玄早該力竭,油盡燈枯才對,哪可能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還生龍活虎,沒有一點消耗的模樣?
身處高空鬼無垢只覺心底不住冒著涼氣,盈沸的殺意漫天,那一道道劍芒殺機無盡,讓人神魂驚顫。
他這個局外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場中那些人承受的壓力。
劍光如虹幻滅,一道接著一道,似無窮無盡。圍殺的人越戰(zhàn)越膽寒,他們眼睜睜看著場中白影穿梭殺戮,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哪怕一息。
有些人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明自己還在遠處攻擊,自己身邊上下左右不知何處而來的劍氣就已經(jīng)斬在身上。
一個個或認識,或陌生的人接二連三的死去。
半刻鐘后他們的人數(shù)竟已不足來時的一半,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有人心生退意,可當他們想走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撞上了一堵無形墻壁,可謂進退兩難。
又過了盞茶時間,剩下的人默不作聲聚在一起緩緩?fù)O铝耸郑贿h處的白影心生恐懼。
不遠處,姬玄執(zhí)劍而立,雪白的衣裳滴血未沾,手中的傾城劍如初,一汪如水的劍身之上更是不曾沾染一點塵埃。
“停手吧,我們認輸?!庇腥寺曇纛澏兜恼f道。
鬼魅般的極速,鋒銳無雙的劍器,永不枯竭的劍氣,這一切直讓他們?nèi)鐗嬝瑝糁小?p> 姬玄靜默片刻,然后緩緩搖頭,平淡道:“仇恨既已種下,自會開花結(jié)果,就如今天你們來找我這般。所以,你們不該停手的。”
“放我走,我可以對天發(fā)誓不再找你尋仇?!庇腥怂缓鸪雎?。
余下眾人盡皆默然,似乎全都默認那人的態(tài)度。
姬玄依舊搖頭,“該你們上路了?!?p> 劍光漫天,交織成天羅地網(wǎng)籠罩向所有人,劍光還未臨身,攝人的殺意就已讓人肌體欲裂。
“要我死,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拖你一起?!?p> 嘶吼中最后的瘋狂終于到來,慘烈的大戰(zhàn)再次觸發(fā)。
姬玄身影瞬間模糊,一片片殘影遺留在身后,他整個人已經(jīng)沖進了人群之中。
紫光再次升騰而起,一條條人命不斷在姬玄手中消逝,有些人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已經(jīng)身首兩處。
“他受傷了?!?p> “不……”。
期間有人大吼,但他還來不及高興就被一劍梟首,姬玄的身影只是微微一頓又化作殘影消逝。
戰(zhàn)場從地面到天空,從天空到地層,殺得山體傾斜,煙塵沖天,殺得日月無光,天地失色。
大雪紛飛,還沒有落下就被殺氣蒸騰不見。
天空中的鬼無垢已經(jīng)看的麻木了,看著一百多人隨著時間推移一點一點減少,地面橫七豎八躺著死尸,有些甚至被分成了十七八片。
大地整整被削去了一層,泥土早已不見痕跡,灰黑的石層裸露著,到處是戰(zhàn)斗的痕跡,有火燒過后的焦痕,有水淹過的濕跡匯聚成一個個小水洼,內(nèi)里是暗紅的血跡。
最終,鬼無垢就見再無一人在姬玄身前站立,場中只余姬玄一人靜靜而站立。
大雪飄飛,短短時間又為大地披上一層雪白,遮蔽一切污穢,掩埋一切罪惡。
鬼無垢剛準備降落下去,眼角余光突然掃到兩道璀璨的光芒。
“小心!”鬼無垢大吼出聲。
姬玄神色平靜的看著身前的一道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自己眉心,又感受到身后同樣一道清光沒入自己后心。
“砰!”
如煙花,姬玄的身體剎那間炸開,仿佛螢火之舞,無盡紫芒懸浮在姬玄原本的位置凝而不散。
偷襲的兩人現(xiàn)出身形驚愕的望著眼前如夢如幻的一幕不知所措,以他們的閱歷也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一幕。
而就他們錯愕之際,漫天紫芒隨雪花飛舞盤旋匯聚,姬玄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原地,似乎剛剛的一切是夢幻。
“這里是我的世界啊,你們藏的再好在我眼中與黑夜的燭火有何區(qū)別?”姬玄低聲嘆息。
四周場景驀然變換,山還是那山,雪還是那雪,山林松柏依舊銀裝素裹,地上厚雪直沒人的腳背。
鬼無垢恍如見了鬼似的看著這一切,他此時哪在什么高空?只是在一顆松樹頂端罷了。
“不好!”
偷襲的兩人顧不得去想天地轉(zhuǎn)變?yōu)楹稳绱嗽幃?,他們兩人齊齊一聲厲吼,瞬間匯聚在一起直面姬玄。
兩道銀光自他們頭頂浮現(xiàn),現(xiàn)出樣式一樣的兩件法寶。長而無刃,有四棱,上端略小,下端有柄。
“小心,這是天兵制式法寶銀光锏,沉重如山,是撼山破岳之器?!惫頍o垢厲喝一聲提醒。
可是哪怕鬼無垢說的再快也晚了,幾乎是他脫口而出之際,那兩人手掐印訣,兩把銀光锏瞬間合并一起凝聚成一柱銀芒,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洞穿向姬玄。
銀光一閃!
在這一瞬間,鬼無垢只覺眼前一切盡皆失去了顏色,只有一點銀光凝聚所有光輝飛向那白衣少年。
驚心動魄的光輝,令天地霎時一片煞白。
說時遲那時快,在鬼無垢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銀光轟然瓦解。
一根閃著光澤的手指抵在了銀光锏尖端,那手指微微用力,所謂天兵制式法寶咔咔作響,崩解成齏粉飛揚。
“你剛說什么來著?”姬玄平靜問道。
鬼無垢張嘴無言,憋紅了臉悶聲道:“這銀光锏莫不是假貨?”難道這兩人是來搞笑的?可是看到那兩人見了鬼般的神情好像又不像。
叮!
一聲輕吟,姬玄曲指彈在傾城劍上,身前兩人的身體瞬間僵直,雙眸漸漸沒了光彩,最終身體如沒了骨頭般軟軟滑倒在地。
“咕嚕”一聲,鬼無垢吞咽著口水,臉色難看道:“你殺人的方式越來越詭異了,我現(xiàn)在見你就想躲得遠遠的?!?p> “有人怕總歸是好的,不是嗎?”傾城劍消失不見,姬玄慢條斯理的看著潔白如玉的手掌緩緩說道。
手掌光潔,不染纖塵,可是就是這樣的一雙手今天足足收割一百多條人命,看不見的血腥早已經(jīng)浸透進骨子里了。
想到這里姬玄突然有些自嘲,當殺人成為一種習慣,果然良知什么的已經(jīng)可有可無了,此刻他心里竟沒有一點情緒,平靜的如水般寡淡。
“你還不走嗎?”背負雙手,姬玄仰望蒼茫天地,心也茫茫。
鬼無垢苦笑:“越來越不懂你了,明明還不是煉虛,殺煉虛卻如砍瓜切菜般輕松,你算是我此生所見最特別的人了。”
見到姬玄閉口不言,鬼無垢又無奈道:“這就走了,替我向零兒問聲好?!?p> “不送?!?p> “……………”。鬼無垢深吸一口氣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已經(jīng)不是往昔了,實力的對比讓他再沒了以前肆無忌憚的笑罵。
有時候鬼無垢認為以前的姬玄更平易近人一點,哪怕同樣是傲,但也沒有如今傲得不近人情。
帶著復(fù)雜的心情,鬼無垢最終身化流光消失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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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生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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