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看了看梁墨如,又看了看霍相,微微低頭屈膝行了個禮,笑著:“家母所愿,鳳卿自當(dāng)盡力而為。”她知道,霍相知道她是誰,那一直打量著她的眼神里,好像有一絲回憶的影子,定然是想起了母親從前了。
霍相揚聲笑了,確是許久都沒聽見霍相這般爽朗的笑聲了,梁墨如也是愣了一下,目光在鳳卿與相爺之間猶豫徘徊。
“是個聰明的丫頭?!?p> 鳳卿笑了笑,便又行了個禮,她不過是依母親囑托來看看梁墨如,可也不便在相府久留:“相爺,夫人,鳳卿還有他事,便先告辭了。”
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出了院子,霍相也沒攔著,就嘴角帶著笑意看著她的背影,巾幗英氣,他是喜歡她這個性子的,這要是他的女兒該是多好。阿云啊,你用命換來的女兒,到底是回來了。
良久,榮國公正憤憤不平的站在御前,端著雙手,見她來了,只是冷哼一聲,拉著臉。這些年國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大不如前,他也是盡量避著鋒芒,雖說不愿自家子女招惹了什么是非,可真到惹了什么事受了欺負(fù)時,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鳳卿笑著走到殿前另一側(cè),行了個禮,轉(zhuǎn)頭看了看榮國公,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另一個奴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拱手道:“不知陛下傳鳳卿入宮是為了何事?”
“鳳卿啊,國公今日狀告你暗中謀害榮達,致使他城外遇險折了雙腿,可是屬實?”
“陛下明鑒,鳳卿與榮公子無冤無仇,又何必如此?!兵P卿一臉疑惑,看了看榮國公,皺著眉。
“是與不是自有證據(jù)說話,只愿到時陛下莫要再偏袒了公主。”榮國公剜了她一眼,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她,頗有不滿,拱手朝陛下正色道。
“國公大人有何證據(jù)不妨直言。”鳳卿也是不慌,反倒是笑著看了看他,對視了一秒。
“胡松,你把在府中時對老夫說的再在殿前說一遍。”榮國公揚聲示意著跪在地上的那人,那人的背影也顫了一顫。然而頓了頓卻只是緊緊叩著頭,畏畏縮縮的不敢說話。
“還不快說!”榮國公忍不住怒極的推了他一把。
“求陛下救救草民,草民有罪!草民……草民罪該萬死!”那跪地名喚胡松的男子顫抖著往前面陛下的方向爬近了些,滿臉寫滿了慌亂。
“你有何罪?”陛下默默嘆了口氣,忍不住有些擔(dān)憂他說的是對鳳卿不利的,可真若是不讓他說又只怕會對她更不利,看了看鳳卿一臉悠哉的等著下文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年紀(jì)輕。
“陛下,草民是為少爺駕車的車夫,那日草民親眼所見是少爺與路人起了沖突,引來了山匪,混亂中受了傷,可,可老爺相信少爺所說,此事是公主所為,便威脅草民上殿來作證,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草民當(dāng)真什么都不知道?。 ?p> 沒有人料到胡松會說這番話,一時大殿中的靜的只剩下胡松的抽泣顫抖聲,緊接著傳來輕輕的一聲嗤笑,鳳卿一臉無辜的轉(zhuǎn)頭看著榮國公:“這便是國公大人您的證據(jù)?”
“你個賤奴,為何不把你在府中說的從實交代?”榮國公忍不住踢了胡松一腳,胡松更慌亂了,顫抖著直擋住頭,又往后縮了縮。
“陛下,救救草民吧,老爺拿草民的兒子威脅草民,孩子是無辜的?。 ?p> “榮國公,你還有何話說?”陛下隱隱見得有些慍怒,握著龍椅撐著冷眼看著榮國公,有些嚴(yán)肅。
“陛下!請陛下為老臣做主,這賤奴定是與公主勾結(jié)來陷害老臣的!”
“國公大人,鳳卿敬您是長輩,對您一直敬重有加,又是何處得罪了您?”
“公主何意?”
“鳳卿倒是好奇,榮公子是為何偏偏一口咬定了是我所為,可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嗎?”鳳卿瞥了胡松一眼,有些故意的問道。
“陛下,陛下,草民還知道,那日草民見少爺與朱左謀算,說是要讓公主當(dāng)庭出丑,還說什么,要毀了公主給太后的賀壽禮?!?p> “當(dāng)真?”陛下有些訝異的站起來,背著手,慢慢走下臺階。
“陛下,鳳卿雖說不是上唐之人,可也是一番好意求了祖父之畫拿來賀壽,榮公子不但暗中使詐,如今還篡使國公在圣前誣陷與我,再如何,鳳卿也是南州孫輩唯一的公主,國公府如此待我,我南州的顏面何存?”
陛下聽了這話明顯氣極,抬手便示意要召了府中家丁前來問話,可最后那朱左也便招了,陛下大怒,當(dāng)庭便下了圣旨,榮家二子榮達品行不端,以下犯上,掌棍五十,禁足一年,無召不得出府,榮國公不堪表率,包庇其子,陷害他人,罰俸一年。
榮國公略微僵硬低頭叩首的接了旨,顫顫悠悠的走出御書房的大門,有些愣的就站在門口,又快走幾步扶著一邊的臺階雕龍扶手,止不住的咳。
鳳卿沉著臉提著裙擺慢慢走出來,又慢慢走到榮國公身后,輕聲道:“國公可還好?”
“公主殿下好手段?!笔撬∏扑?,他早該想到的,這丫頭早便聽說不是好惹的,布的一出局倒真是把他繞進去了,那胡松招供的也太過容易了些,他竟絲毫未懷疑。
國公啊,若不是我想讓你知道,你以為,你當(dāng)真能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嗎。
鳳卿笑著,退后一步朝他拱了拱手,淺笑著:“還望日后國公管好了貴公子,再有下次,鳳卿要的,便不是如今日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