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鄭王,會是誰所為?太子府舉辦宴會,進(jìn)府的舞姬肯定都是經(jīng)過層層嚴(yán)格的查選的吧,她們背后若是沒有人,怎么可能那么輕易進(jìn)得了太子府?”
喬墨轉(zhuǎn)過頭,笑看了沈若嘉一眼,“嘉兒覺得會是誰?”
沈若嘉撇了撇嘴,攤手道:“你可別跟我賣關(guān)子,你知道的,我對這里的人和事,都不熟”
聞言,喬墨低笑了一聲,道:“也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刺客背后的人......應(yīng)該是喬杓”
喬杓?寧王?
沈若嘉仔細(xì)回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除了知道喬杓一直都是低眉順眼地跟在太子身后以外,她甚至連喬杓長什么樣子都記不起來。
“怎么會是他?”沈若嘉有些詫異。
寧王喬杓,婉妃之子,外祖家并不顯赫,他本人一直以來是因為依附著太子,所以才沒有在一眾皇子的爭斗中被踩下去,既然他要依附著太子才能活下去,為什么他要安排這一出刺殺的戲碼呢?
太子沒落,對他而言并沒有什么好處吧?
喬墨冷冷一笑,道:“怎么不可能是他,嘉兒想想,今天這一出刺殺,表面上是沖著太子和太子妃去的,但是實際上,太子和太子妃可有被傷到一分一毫?”
沈若嘉垂眸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樣,如果那些刺客的目標(biāo)是太子和太子妃的話,以那些舞姬們的身手,她們?nèi)恳黄饹_過去的話,太子府的侍衛(wèi)還要費勁抵擋一二,甚至被她們得手也不無可能。
但是她們卻沒有,偏偏,今天的那些刺客除了一兩個鍥而不舍地攻擊太子和太子妃以外,其余的人,都在攻擊其他人。
如果那些刺客的目標(biāo)真的只是太子和太子妃,那他們又豈會殺害在場的其他人?
畢竟,在場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那些刺客把人家的兒子女兒夫人殺了,難道就不怕給自己拉過多的仇恨嗎?
京中的權(quán)貴世家,都有一定勢力,若是他們聯(lián)合起來要給自己的孩子家人報仇,便是那些刺客背后的人再如何位高權(quán)重,也都未必能夠頂?shù)米 ?p> 喬墨繼續(xù)道:“死在那些刺客的屠刀之下的,可是有好些權(quán)貴世家的嫡子嫡女,殺子之仇,就算這件事不能怪到太子的頭上,但人都是會遷怒的,就算這些人家面上不敢對太子表現(xiàn)出什么不滿,但是卻不代表那些人家心底不會有什么想法”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那場刺殺,其實目的并非是要取太子的性命,而是想要斬斷一些太子的勢力?”沈若嘉問道。
喬墨點了點頭,“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是這樣”
沈若嘉眨了眨眼睛,道:“難道前世,在今天的賞荷宴上,也發(fā)生了刺殺事件?”
喬墨搖了搖頭,“前世倒是沒有這件事,不過,今生有許多事情與前世早就不一樣了,今天會發(fā)生刺殺事件,也并沒有什么好詫異的”
世間萬物,并不都是一成不變的,從喬墨重生的那一刻起,今生的事情,就注定會跟前世不一樣了。
所以,即便喬墨是重生之人,但他卻也不會猜得到今天的變故。
沈若嘉仔細(xì)地看了看喬墨的眼睛,她道:“你似乎很討厭寧王?”
每次說起寧王喬杓的時候,喬墨的眼底都會流露出一抹冷冽的殺意,或許這只是喬墨不經(jīng)意或者下意識流露出來的,但是沈若嘉卻是看在眼里了。
喬墨眸光微冷,卻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沈若嘉道:“是因為前世的事情嗎?”
喬墨泡在水下的手驟然握緊,他身上猛然變冷的氣息,讓沈若嘉微微挑了挑眉。
看來,自己是猜對了?
也不知道前世喬墨和喬杓之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會兒見喬墨氣息開始有些不穩(wěn)起來了,沈若嘉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道:“那你的懷疑,你跟太子殿下說了嗎?”
喬杓是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若是他抱有別的心思,那對于一直對他信任有加的太子來說,就有些危險了。
喬墨一怔,反應(yīng)過來后心底微暖,他搖了搖頭,“還未”
沈若嘉皺了皺眉,“你跟太子......?”
沈若嘉可沒有忘記,喬墨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太子也有一定的責(zé)任在里面。
喬墨勾了勾唇,他自然是知道沈若嘉擔(dān)心的是什么,其實那天他的意識并沒有完全消失,程朗跟沈若嘉說起他中毒的事情的時候,他是知道的。
“嘉兒不必?fù)?dān)心,我跟皇兄很好”
當(dāng)年那件事,他確實曾經(jīng)是怪過太子的心狠,但是后來......
再加上直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兩世為人了,經(jīng)歷的事情也多了,太子疼愛他并不是假的,太子也是他在這個世上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之一,他斷然不會再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這事,我會找機會跟皇兄提一句的”
沈若嘉聞言,忽然福至心靈地明白了,肯定是喬杓一直跟在太子身邊,所以喬墨才沒有機會跟太子說起這件事。
點點頭,沈若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時間到了,起來吧,我給你換一下臉上的藥泥”
喬墨從藥浴桶里站起身來,那一身肌理分明的肌肉,看得人血脈噴張。
沈若嘉微微紅了臉,連忙轉(zhuǎn)過頭去查看碗里的藥泥。
在屏風(fēng)后面換過了一身干凈的里衣,喬墨才重新躺回了軟塌上。
沈若嘉上前幫他將臉上的紗布拆了下來。
當(dāng)看到紗布下的臉時,沈若嘉微微一怔,只見那張原本毒斑交錯,溝壑縱橫的臉上此時已經(jīng)重新長好了皮膚,臉上的毒斑處除了還留有一些淡淡的粉色的疤痕以外,已經(jīng)再也看不到半個月前那張恐怖的臉了。
眼前的男子,白衣墨發(fā),俊眉星目,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而在他眸底的深處,還倒影著一個她,喬墨眸光微動,剎那間,波光瀲滟,宛如月華流瀉。
雖然因為中毒而常年用藥導(dǎo)致喬墨此時的臉色有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甚至還隱隱之中流露出了一種羸弱的氣息,使得他身上那股子陰郁暴戾的感覺也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