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還是日?;?/h1>
正欲說話的墨羽一抬眼,就正好撞見沈若木不知道何時又盯過來的目光。這人說來也奇怪,外表看著明明冷心冷情,外界傳說都快把他妖魔化了??墒且环佑|下來,墨羽卻覺得這人心里柔軟的不可思議。
有一說一,沈若木確實是個好人。
當(dāng)然,墨羽眼中好人的定義和別人的定義不一樣,墨羽如果認(rèn)為這人是個好人,那就代表了全盤的認(rèn)同和接受。
沈若木左右也等不來墨羽的回答,面上也沒露什么著急,垂首耐心地給墨羽的傷口上的紗布綁了個不送不緊的結(jié):“若是你覺得為難,只當(dāng)我沒說過?!?p> 墨羽準(zhǔn)備好的說辭派不上用場,可是卻莫名又松了一口氣。
然后墨羽聽到了沈若木慢悠悠的補上了自己的話:“左右你已經(jīng)到了上大陸?!?p> 墨羽結(jié)合自己的處境,神奇的意會了這位大爺?shù)囊馑?。眼下她被上大陸所有人針對,外面到處盛行她的死訊,現(xiàn)在只要自己一冒頭,肯定妥妥的提前預(yù)定好風(fēng)口浪尖,還是至尊位的那種。
現(xiàn)在墨羽在上大陸可以說是舉步維艱,而沈若木就是那個唯一的突破口。
沈大爺這話也就是說,你到了上大陸,逃不掉了。
墨羽想到這,為沈若木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腹黑一時哽住話。
沈若木說完就起身,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套外衣遞給墨羽。意思也簡單,那就是這件事暫時和墨羽翻個篇,以后再慢慢再提。
沈若木想法也簡單,畢竟來日方長,而這個人藏的東西正好也值得等下去。
墨羽接過一細(xì)看,發(fā)現(xiàn)沈若木給她的這外衣居然是女款的。墨羽把外衣胡亂披身上,又恢復(fù)到了平常那個不停叭叭叭的墨羽:“看不出來啊,沈公子還有這種沒事往空間戒指里放女士衣物的癖好啊。有想法?!?p> 沈若木聽了這話,也不反駁,傾身抬手把墨羽扣的隨意的盤扣扣好。
這樣一看,這件外衣的尺寸竟然正好貼合墨羽頗為高挑的身材,顏色也是墨羽素來愛穿的深色系。
這意思就分明了,這就是給墨羽備下的。
墨羽眨眨眼,反應(yīng)過來,恨不得回過頭把自己的話吃下去。
沈若木似乎沒看到墨羽的懊惱,手指在稍微緊了的領(lǐng)口劃了一圈,肯定地道:“你胖了?!?p> 墨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反正就是木著一張臉,聲音不帶起伏地道:“沈若木你沒完了是吧?”
沈若木臉色難得摻了兩分笑意:“嗯?!?p> 墨羽裹著外衣癱回去,連眼色都不肯給沈若木了。沈若木看看墨羽朝向自己的背,道:“你的傷口,要靜養(yǎng)三天。”
墨羽翻身,當(dāng)著沈若木的面掏出來一個烈性的愈合靈丹扔嘴里嚼:“犯不著,晚點我就能走了。”
于是沈若木就那么不聲不吭地看著墨羽嚼靈丹。
墨羽:……
“吃都吃了,你還能讓我吐出來?”墨羽嘖了一聲:“我趕時間?!?p> “有何事?”
墨羽從空間拿出一直沒反應(yīng)的通訊靈石把玩,道:“那三個拖后腿的到現(xiàn)在沒給我訊息,我擔(dān)心出事了?!?p> 沈若木一下子就想到那個和墨羽一起修理林家的那個看著不怎么簡單地男子:“是那個人?”
墨羽想了想沈若木說的是誰,想起來穆止和沈若木是見過面的,于是點點頭。
“那你還記得答應(yīng)了我什么嗎?”
墨羽一聽這話,懨懨地抬眸,臉上的神色很明顯地寫著“我答應(yīng)你什么了”幾個大字。
沈若木垂下的拇指捻了捻食指指側(cè),似乎是忍下了什么:“他是誰,我去找,你在這休息。”
墨羽想起來自己答應(yīng)過沈若木到了上大陸就跟他說說穆止的,瞇著眼道:“哦,我想起來答應(yīng)你什么事了。那個人叫作穆止,身份挺有意思的?!?p> 墨羽瞇著眼,語氣里還有兩分興致盎然:“沈若木,倘若上大陸的渾水摻上了隱世家族,那你說戲會不會特別好看?!?p> 沈若木想了想:“隱世家族沒有姓穆的?!?p> 墨羽就著半癱的姿勢,做作的掐了個蘭花指,拔高音調(diào)道,八分做作兩分魅惑:“沒有嗎?官人再好好想想——”
沒想到沈若木卻是癱著一張臉,伸手制住墨羽騷到一半的蘭花指,道:“我不想,你說,這是你答應(yīng)我的?!?p> 墨羽:……
墨羽抽了抽手,沒抽出來,隨即嘖了一聲:“他是蓬萊島的大公子。人挺容易被忽悠。”
沈若木心里早就已經(jīng)把穆止的身份猜了通透,墨羽一說,果不其然。
但是說真的,蓬萊島隱世太多年了,怎么樣誰都說不準(zhǔn)。沈家自從云家倒臺之后,就處于半頂替當(dāng)初云家位置的狀態(tài),家大業(yè)大,
更何況這個自蓬萊島來的人看上去不怎么聰明的樣子,沈若木并不認(rèn)為在上大陸這個沈家的主場,自己會被那個穆止壓一頭。
于是沈若木松手,道:“我會派人去找,你老實休息。”
墨羽松松腕骨:“我的人,就不勞煩沈公子了?!?p> 沈若木轉(zhuǎn)身的腳一頓,臉色分明和先前一樣,但是墨羽漫不經(jīng)心的瞥過去一眼,卻從里面讀出來一種欲雨的陰沉出來。
墨羽這是第一次見到沈若木這種表情,正松著的手腕僵在原地:“……”
沈若木抬腳走向墨羽,兩步路,走的氣勢異常低,偏生這人身長玉立,一張臉正正好好符合墨羽對于異性的審美觀念,故而那雙繡著暗紋的軟靴像是踩著墨羽的心尖走的。
墨羽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沈若木俯身,像是半個擁抱。
墨羽更緊張了,頭顱向后仰著,氣勢不足地道:“作甚又靠的那么近?!?p> 沈若木抬手,像是要撫向墨羽的眉眼。墨羽下意識閉眼,良久,卻只是感覺自己的耳朵被輕輕碰了一下。
隨即,有溫?zé)岬暮粑鼮⒃诙鷤?cè),刻意放的輕柔的聲線有一種溫柔刻骨的錯覺,正好帶著那抹溫?zé)嵊窟M(jìn)耳道:“聽話?!?p> 墨羽在這倆異常地溫柔的兩個字下,幾乎要敗下陣來。
沈若木起身,聲音恢復(fù)了往常的三分,但還是帶著那種致命的柔:“我一會就回來,不要亂跑?!?p> 墨羽閉著眼裝死。等沈若木走到門后,似乎在和誰人低聲交談時候,慢慢的平了兩口氣。
墨羽無比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可是她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闔著的眸子讓人窺不見她的神色。
“沈……”
墨羽睜眼,眼底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