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寂覺得自己活了那么多年，見過各形各色的許多人，就沒見過比墨羽更雙標的狗。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不說，搞不好還時常破口大罵和自己大戰(zhàn)三百回合。完全像是一個混跡了許久的混子，沒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
結果現(xiàn)在在一個男人面前居然能這么清楚的認知到自己還是個女人。
呵呵。
不過墨羽可接收不到一個交通工具的鄙視，依舊半是軟著語氣，半是夾著幾分硬氣地道：“所以，我什么時候死的，我怎么自己不知道？”
沈若木連想都沒有想，就道：“兩天前的早晨?！?p> 畢竟這是他煎熬過來的時間，自然會記得清楚。
墨羽：……
所以，我就看了幾個壁畫，然后和一只烏龜嘮了會家常，外面就已經(jīng)過了兩天了？
墨羽這人對已時間的流逝其實還是很敏感的，滿打滿算下來，墨羽覺得自己看完壁畫和嘮完嗑最多過了大半天，怎么算都算不到“兩天”的程度。
墨羽忽然想到自己在常寂醒之前的那次昏迷?；杳郧俺＜琶髅鬟€只是一個比較大的“裝飾品”，然后墨羽一醒，她就醒了。
是她昏迷的時候做了什么才導致自己昏迷了一天半的時間嗎？
墨羽想到這，眉微微蹙著。
能夠在她不知覺的情況下支配自己的身體，墨羽只想到了一個人。
云旎。
可云旎的魂魄應該早早去投胎了才對，而且最近她也沒有再感覺到不屬于自己的情感了。
沈若木看墨羽忽然閉口不再說話，出聲道：“怎么？”
墨羽下意識搖頭，扯開話題到沈扶桑身上：“只是忽然想感嘆下時間。話說回來這位是……”
本來常寂為了省點靈力，變化的大小正好只是夠墨羽一個人蹲的，現(xiàn)下又強行塞了一個沈若木，位置肯定是沒有的路。沈扶桑只好繼續(xù)御劍跟著自己弟弟，一邊降低自己存在感，一邊觀察這個自家可愛弟弟的另一面。
沒想到墨羽忽然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沈扶桑彎眸笑：“我是沈扶桑?！?p> 墨羽這波就是在明知故問，沈扶桑和沈若木長得很像，而且這位堪稱花名在外，無數(shù)少女懷春對象，墨羽看一眼就知道是誰。聽到他這么介紹自己，也笑道：“我叫墨羽?！?p> 沈扶桑疑惑了一聲：“嗯？不應該是云旎嗎？”
沈若木瞥了眼自己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兄長，警告意味十足。
墨羽卻只是笑：“啊，你這樣叫也不是不行?！?p> 沈若木剛想開口，還沒說什么，就聽見墨羽慢悠悠的補上自己的話。
“按照云家人的性子，上大陸八家，哦不，我忘了陳家沒了。也就是七家聯(lián)合的追殺，送你們一個血祭陣法不過分吧?！?p> 沈扶桑驚訝了一瞬：“你怎么知道人是上大陸的？”
墨羽偏頭，眸光暗藏著利刃的冷芒，反問道：“不是嗎？”
墨羽可從來就不是什么肯吃暗虧的人，這件事沒那么容易掀過去。墨羽一直忍著沒直覺動手，不過是礙于沈若木罷了。
眼看要打起來，常寂開口打斷道：“別吵，小羽，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咱可能是被包圍了?！?p> 墨羽聞言，抬起眼皮，清澈的陽光折射的光落在她眼底：“怎么？”
“太安靜了?！?p> 常寂這話一出，三人這才發(fā)現(xiàn)四周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墨羽側頭問沈若木：“噬月兇獸你沒搞定？”
從來不知道補刀的沈若木沉默。
墨羽不可置信：“你都把人家尾巴削掉了，居然沒有一刀了結它？”
噬月兇獸的生命力十分頑強，擁有極快的愈合能力，而且極為記仇。這種血厚仇恨時值又長的大兇獸一般都是沒人敢招惹的，但是居然有人斷了它的尾巴還在堂而皇之的騎著烏龜在它頭頂轉悠。
這跟砍了人命根子然后在人臉上跳脫衣舞有什么區(qū)別嗎？
墨羽對此發(fā)表評論：“什么假酒啊那么上頭？”
常寂終于從這句話里嗅到了墨羽和她獨處時懟天懟地的味道：“但凡多吃一?；ㄉ住?p> 墨羽拍了下還是烏龜狀態(tài)的常寂腦袋，打斷道：“噬月兇獸血厚防高，這些其實不怎么棘手，我煩的是噬月領域，你有辦法搞定嗎？”
高級兇獸一般有獨屬于自己的領域，和幻境或者陣法都不同，在領域之內(nèi)，領域主享有著絕對的特權。
傳說有在見過噬月領域之后的幸存者，說在領域之中，這個笨重的海獸，一躍幾乎和天同高，大張的嘴就想是吞下天邊的月亮，故而噬月兇獸因此得名。
墨羽嘖了一聲：“領域沒那么好開吧，這東西不是對靈力耗費很大嗎？”
常寂優(yōu)雅的翻個白眼，解釋道：“噬月領域畢竟是它的絕技，若是因為靈力不夠就放不出來，那就太低估高級兇獸的能力了吧。”
墨羽道，：“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尾巴都被削了還能搞事？”
常寂呵呵：“你是對高級兇獸有什么誤解嗎？”
“高級靈獸擁有自我意識。每一個獨立的意識其最本能的東西，就是生存。當生存受到威脅時候，強大的獨立意識會創(chuàng)造奇跡。這種事在舊歷末端的混戰(zhàn)時候屢見不鮮，而且無關是不是人類。”
墨羽：“說人話，別背書。”
常寂嘖了一聲：“這就是一個兇獸的特權，可以燃燒自己的生命力?！?p> 墨羽探頭看看前面一片波光粼粼，道：“領域和陣法不一樣，領域不可強破，但是范圍和靈活程度都沒陣法高，只能定在某一片地方。這只博覽群書的烏龜，有請你來說說，你有什么想法嗎？”
“我能有什么辦法，用頭撞開？你頭鐵你怎么不上？”
一人一烏龜一句一句地斗起嘴來，比剛剛長明燈見證的那場“斗嘴”文雅不止一點半點。
沈若木和沈扶桑第一次如此統(tǒng)一的沉默。
墨羽和常寂斗嘴斗的意興闌珊，扭頭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冷落了個人。墨羽怕沈若木尷尬，就禮貌性問道：“若木？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沈若木抬眸看著墨羽，再次想了一遍自己看過的所有文獻，卻發(fā)現(xiàn)自己閱讀的書里根本沒有關于“領域”這種東西的介紹。
墨羽歪頭，耐心地等沈若木開口。
然后沈若木慢慢開口，聲音平緩。
“所以，領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