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偉很想打斷這個過程,一是不想那么多玄品武者自殺,二是不想污穢世界恢復(fù)如初的饒晨剛強大。
“我們能打斷他嗎?”孟偉在心底里詢問自己的體寶樹。
體寶樹樹冠搖曳,他在孟偉心頭說道:“可以,但您需要頂?shù)米??!?p> “頂?shù)米?,頂?shù)米∈裁??”孟偉疑惑,他本能的警惕問道?p> 體寶樹解釋道:“我是信息生命,我的力量來源于各個時空,我要使用這些力量,就要以您為媒介,每次使用都會對您的身體造成很大的負荷?!?p> 孟偉搖著頭擺著手表示完全聽不懂,即便他很了解機甲、工程學(xué)、生命科學(xué),但對這“信息生命”,他依然是滿腦門霧水。
孟偉指了指接受了最后一個黑衣鐵衛(wèi)自殺投入的饒晨剛:“咱們,殺了他,我全力以赴?!?p> 體寶樹不再多言,他作為一個另類生命,也不太懂孟偉身上的各種表現(xiàn),他既然與孟偉綁定,那他就要聽孟偉的指揮。
“準備了……主人!”體寶樹的聲音在孟偉心底里響起,微微的帶了些嚴肅,而后……
而后孟偉就感覺眼前像是一萬部電影重疊放映般,耳邊無數(shù)聲音涌來,腦中嗡的一聲,孟偉差點沒從高空中跌落而下。
一直待在孟偉周圍潔凈空間里的侯春眼尖,上前一把扶住孟偉:“怎么了?”
“沒……沒事!”孟偉急促回復(fù),而后他看了一眼身前的體寶樹,聽到對方在心底里詢問是否還頂?shù)米?,孟偉咬牙說:“繼續(xù)!”
體寶樹很詫異孟偉的決定,要知道剛才他只是將第九聯(lián)邦全部時空中極其小的一部分力量調(diào)動了起來,數(shù)據(jù)化來說頂多是億萬分之一,然而這對于此時體質(zhì)算得上弱雞的孟偉來說就已經(jīng)超負荷了,那種因為超負荷而有的身體不適感很難受,體寶樹以為沒必要承受這些不必要的痛苦,反正對面那人的攻擊又無法傷害到自己和主人,何況這里似乎還有幾個比饒晨剛強得多的人。
體寶樹心中雖然不解,但看孟偉堅持,便也繼續(xù)。
對面的饒晨剛看著孟偉的體寶急速接近而來,冷冷一笑:“小子,雖然體寶壞了也不會對你有什么太大的損傷,可如果被我的污穢之語詛咒,可就不一定了?!?p> 饒晨剛十分自信,不自信他也不敢在晚了沖撞雷神袁飛十幾年的資歷,在聯(lián)邦法庭上與袁飛叫板。
饒晨剛的驕傲,從他在獵場浩劫中便可稍見一二,望著遠處滿臉淚痕、身體殘破、體寶都被打出了幾個窟窿的秦宇,他狂笑著問:“獵場浩劫的滋味,舒服嗎?”
饒晨剛話語說出,手中的污穢之球轉(zhuǎn)速突然減慢,饒晨剛看了一眼即將臨近揮舞起一條枝椏的體寶樹,他上下牙齒一合,舌頭被他狠心咬開了個口子,忍著痛,他嘴唇張開吐出了個“污”字,而后他口中噴出的血就化為了一個“污”字,在不斷變大的血色“污”字穿過他雙手間的污穢之球后,像是力量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一個與孟偉的體寶樹同樣高度的“污”字眨眼而現(xiàn)。
然而孟偉的體寶樹并不畏懼,他樹冠上的一片葉子突然伸出,于一瞬間變大,像是一個放大了六七倍的鍋蓋子,咚的一聲,剛好將饒晨剛的“污”字扣在了下面。
饒晨剛一愣,看著在空中扣住了他的“污”字的那片葉子,看著那拱形的葉片脈絡(luò)間流轉(zhuǎn)著的純凈光華,他臉色變了變,知道自己這口心頭精血算是白吐了。
“每個時空都會有潔凈的力量,每個生命在不同時空都會有強大的一面,我作為信息生命,正是能將他們在特定時空所具備的力量截取下來據(jù)為己用,所以,解決他,我只需要三步?!?p> 體寶樹的聲音在孟偉心頭響起,孟偉擺脫無數(shù)畫面、無數(shù)聲音的干擾聽清楚了他的聲音,在心頭感覺“這體寶樹還挺傲嬌?!钡臅r候,他的腦中比之前大了三四倍的嗡名聲突然響起,一種一萬多根針同時扎入腦中的感覺襲來,下意識伸手抱住頭,而后他身體本能想要用記憶中的痛苦、能夠適應(yīng)的痛苦去取代這種痛苦,眼角余光看到侯春,看到他手上拿著一個合金錘,下意識就大吼道:“打我,快……打我!”
侯春都呆了,他甚至都忘了這里是戰(zhàn)場,對面還有個終極大boss,他將左手的合金錘交到右手上,抬起掏了掏耳朵看著孟偉問:“主……主公,您說什么?”
孟偉已經(jīng)感覺快要被一萬多根針扎入腦中的痛苦折磨死了,他一把搶過侯春右手上的兩柄合金錘,咬牙間就往自己頭頂砸。
這一幕,沒把下面一直觀戰(zhàn)的唐鳳琛、蓋麗麗等人嚇死。
“你瘋了嗎!”唐鳳琛大吼,那河?xùn)|獅吼的功力,似乎因為焦急更盛了幾分。
蓋麗麗也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撫著刻意壓縮也讓人驚嘆的胸脯:“這……這個男神,這是在搞什么?”
而孟偉根本聽不見旁的,咚咚咚的巨錘敲在頭頂?shù)穆曇?,似乎壓過了體寶樹調(diào)動力量所帶給自己的痛苦感覺,稍微松了口氣的孟偉扭頭看向饒晨剛的方向,他愕然間眼光甚至都被拉直了,只見剛才還手托污穢之球睥睨面對四方的污穢鋼手饒晨剛,此時如個粽子般,被他的體寶樹用好幾條枝椏捆了起來。
“主人,不用擔(dān)心了,放下錘子吧,接下來您不會再那么痛苦了?!斌w寶樹的聲音在孟偉心頭響起,他還真怕孟偉一激動,把腦殼砸開了,那他好不容易獲得的這具新身體,可能就要消失了。
孟偉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棵體寶樹的小心思,但也在看到自己手中合金錘的時候心中升起后怕,在他丟開合金錘摸向自己頭頂?shù)臅r候,濕乎乎、熱騰騰的一把鮮血被他摸到,拿到眼前一看,差點沒讓他從萬米高空掉下去。
“我的天??!”孟偉瞄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雙手垂于兩側(cè)做鵪鶉狀的侯春,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后,他就在空中踱步,來到被他的體寶樹捆綁成粽子的饒晨剛面前,咳嗽了兩聲,他朗聲說:“饒晨剛,你可知罪!”
孟偉感覺他可不能輕易放過饒晨剛,田佳成的死要算在他頭上,趙鑫的死那就更不用說,就是死在他手上。
至于自己頭頂正在汩汩冒血,那就更要賴在饒晨剛頭上,在孟偉想來,不在眾目睽睽下審判了饒晨剛,他都感覺可惜。
所以孟偉背著手,挺直脊背,目光像是兩把刀子般直直的看向饒晨剛問:“饒晨剛,你犯下的累累罪行,罄竹難書,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饒晨剛依然想要掙扎,但孟偉的體寶樹很霸道,他的污穢力量又完全被捆著他的這條枝椏上的潔凈力量克制,此時孟偉又以這種姿態(tài)來到他的面前要審判他,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聲里,一種狂放、一種灑脫、一種不認罪反倒是覺得全世界錯了的意蘊油然而生。
孟偉蹙眉,他一不小心就扯動了頭頂?shù)膫?,呲牙咧嘴間,他刻意營造出的審判氣氛就被饒晨剛的大笑聲壓迫的支離破碎,惱羞成怒間,孟偉指著饒晨剛就要說狠話,卻是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銀發(fā)老頭制止了。
袁飛終于出現(xiàn)了,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動他的老伙計,他就那樣穿著一身中山裝,真就像是個院領(lǐng)導(dǎo)般帶著一副黑框眼睛,出現(xiàn)在了半空中。
白丁教授在看到袁飛身影的那一刻,下意識就往人群后面縮了縮,這老東西可是給他下了必殺令的。
于芳婷也是在袁飛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抬起了頭,然而她眸中失去了往日的親近與尊敬,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恨意。
地獄不少人還是都認得袁飛的,特別是黑白學(xué)院里的人,以及魏鐵。
“我沒有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wù),您殺了我吧?!蔽鸿F很坦然的迎上了袁飛望來的目光,他眼中毫無懼色,在他的所有黑衣鐵衛(wèi)老伙計死的那一刻,他就不想活了。
袁飛擺了擺手沒有回應(yīng)魏鐵,他看向欲言又止的孟偉,笑著問:“聽說你要和我談,要用比饒晨剛更優(yōu)秀的方法和我談,小子,你可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孟偉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地獄太多狗屁規(guī)矩,讓這里失去了活力,我們想改變這一切,我們更不想拼命去成為聯(lián)邦公民天生就擁有的身份,我們需要公平?!?p> 孟偉一口氣把話說完,他才感受到袁飛身上自然而然帶著的一股氣場,雖然他前世也是第九聯(lián)邦的大人物,可在沖撞雷神這種戰(zhàn)場上殺人殺出來的大人物面前,他依然免不得瞳孔縮了縮,氣勢弱了兩分。
袁飛搖搖頭,他指著被孟偉體寶樹捆成粽子的饒晨剛說:“這是我當年在聯(lián)邦法庭上的一個手下敗將,因為他的過失,他的部隊損失殆盡,我告了他,但他覺得他的黯然落幕是我導(dǎo)致的?!?p> 袁飛說著,他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做出和在場所有人對視過一眼的惆悵目光后,他悠悠的說道:“他不是來幫地獄改革的,他是來毀掉我的一切,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