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飲月樓......
飲月樓是唐陵城、也是齊國最大最奢華的酒樓,達官顯貴、富商巨賈都喜歡在此宴請賓客,以示尊貴奢華。因為臨近月湖,文人墨客也都聚居于此,吟詩作對,談笑風月。
這飲月樓也是星辰殿的酒樓,據(jù)說是三易堂的,三易堂的堂主也是星辰殿總殿主的二弟,掌管著星辰殿的財力和商行。
飲月樓共有七層,每層有每層的規(guī)矩,每層有每層的消費,每層有每層的風雅。下面三層為平民百姓而設,第四層第五次為高官富賈而設,第六層為星辰殿的客人而設,第七層卻極為神秘,很少有人看到開放。
此時,御虛宗的商羽和星辰殿的分殿主程之煥正在第六層飲酒,相比于下三層的熱鬧,第六層顯得清凈得很。
第六層只有一個寬闊的大堂,堂中也沒有擺設任何的裝飾,只是簡單的一個方桌和幾把簡單椅子,看上去十分的寒酸。但來過第六層的沒有一個這么認為的,反而覺得內(nèi)藏玄機,別有洞天,而且這椅子和桌子的材質(zhì),也足以讓大多數(shù)人瞠目結(jié)舌,那是價值連城的赤梨木,尋常人都難得一見,更何況拿來做桌椅,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商羽顯然不是尋常人,作為御虛宗的長老,這點小陣仗還是見過的。商羽一手拿著酒杯,歪著頭看著窗外的月湖。這月湖的確是美景,商羽也看了很多次,但每次都覺得有不同的景色。
就在看著月湖中的天鵝時,商羽聽到子午鐘接連響了四聲,第五聲響起時已經(jīng)想留意一下了,第六聲響起時直接從窗戶飛出,飛到星辰廣場上,便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
星辰廣場上
柳相如隨后慢慢走上了高臺,向扶風微笑致意,扶風握緊了拳頭盯著柳相如,在替他緊張,也默默地在祈禱。
上到高臺,柳相如看清了子午鐘和庚乙鼓的樣子。
子午鐘整體青綠色,似是流傳已久的青銅器,鐘身上有八個面,每個面上有一幅圖,柳相如輕輕將手放在了鐘上,鐘面上并不是光潔如絲,而是顯得粗糙,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大巧若拙吧。
手上冰涼粗糙的觸感很快消失,因為柳相如的意識進入了另一個畫面。
由暗入明,柳相如看到自己的身前是一座山峰,那山峰高不可攀,險峻陡峭,山尖直插入云。
很快,山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寬闊不見邊際的大澤。
接著,大澤消失不見,眼前的是一條奔涌的長河,滾滾波濤自西向東侵略而去,奔涌之聲響天徹底。
一切消失不見,那是無盡的黑暗,突然,有一絲亮光,接著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柳相如能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那熾熱的舞動的火焰。
火光熄滅,傳來嗚嗚的聲音,那是颶風從遠處席卷而來,所過之處,似是要席卷一切。
颶風平靜了下來,一道藍色的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整個天空,接著是一聲轟隆隆的巨響,向天徹底。
雷電也消失不見,柳相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處巨大的平原上,除了無盡,還是無盡,那是蒼茫的大地。
天地轉(zhuǎn)換,大地消失不見,眼前的是無盡的星空,繁心點點,爭相閃耀。
星光逐漸黯淡下去,柳相如看到,有一人從遠處走來,待那人走近,柳相如看清了那人的臉,那是他自己。
正當疑惑之際,手上傳來粗糙和冰涼的觸感,意識又回歸了,此時他看清楚了鐘身上的那八幅圖,那是自己剛才看到了情景,可是最后看到的為什么是自己呢?
剛剛發(fā)生的這一切在柳相如看來,經(jīng)歷了許多的時光,但在現(xiàn)實中只是一瞬間。柳相如收回了手,意外的是,子午鐘沒有任何反應,柳相如將手重新貼上去,也沒有發(fā)生任何事。
臺上的長老們有些意外,一聲都不響,這前所未見啊,悟性不是差,是直接沒有啊。
柳相如沒有理會周圍鄙夷的眼神和討論,而是走到庚乙鼓前。庚乙鼓相比于子午鐘來說,精致了許多,但鼓面和鼓身上沒有任何的紋飾。
輕輕將手貼在鼓身上,如同第一次接觸子午鐘一般,意識也來到了另一個場景。
那是一只花腦袋、白嘴殼、紅色爪子的神鳥,正銜著石頭,在澎湃洶涌的東海之上飛行。
接著是一位貌美非凡的女子,不舍得望著下方,在皎月下向月宮飛去。
然后是一位身著斑斕戰(zhàn)甲,面容威嚴,姿態(tài)神武,手執(zhí)金色戰(zhàn)戢和一襲黑色戰(zhàn)袍,神情顯得閑自適的兩位上古神將。
畫面轉(zhuǎn)換到一處山谷,山谷中有一巨人,手持長杖,正在追趕著天邊將要落下的太陽。
接著是一無頭巨人,那巨人以乳為眼,以臍為口,揮舞著干戚。
意識還在不斷地轉(zhuǎn)換著,柳相如看著一幅幅巨大的畫面,仿佛身臨其境。
天上還懸掛著九個太陽,一道流火自天而降,大地上站著一人,手持長弓,正對著天上的太陽。
太陽消失不見,接著而來的是一條波濤洶涌的長河,一人正站在岸邊,指引著萬人修渠治水。
天火蔓延不熄,洪水泛濫不止,一人首蛇身的女子以五彩石補天。
最后,那是一片混沌,突然一道斧光劈開了混沌,一巨人頂天立地,將天地分開,始有光明。
柳相如的意識又回到了現(xiàn)實中,剛才他在庚乙鼓中看到的是上古時期的九個傳說。
柳相如下意識的將手收回了,自己還沉浸在剛才傳說中的震撼當中,遠古時期的圣人們,以自己的力量對抗著天地,不管結(jié)果如何,但精神與事跡都是可歌可泣的。
就在柳相如沉浸在子午鐘和庚乙鼓的十八副畫面當中時,人們發(fā)現(xiàn),庚乙鼓同樣沒有反應,臺上的長老們實在是無法理解。
此時加入紫云宗的崔榮說話了:“稟告長老,他剛才原本第一關都沒過,道靈石出問題了他才蒙混過關,現(xiàn)在鐘鼓都沒有聲音,足以證明他連洗髓都沒有用成功。”
紫云宗的長老聽聞崔榮的話后起身說道:“如此的話,那便是不知廉恥了,如此德行,不配修行。當示懲戒,以儆效尤。”
商羽公子卻在旁邊說道:“好大的脾氣??!果然是瞎了眼,沒看到那小子已經(jīng)青玄境了嗎?”
紫云宗的長老被罵了一句,有點吃癟,仍不甘心,說道:“即便如此,但鐘鼓都沒有響聲,誰知道他會不會是取巧得來的?”
話音未落,只聽得“咚”“咣”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那是子午鐘和庚乙鼓,鐘鼓齊鳴了,而且聲音比他人的更要大。緊接著第二聲傳來,依舊是鐘鼓齊鳴,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那些長老們都站了起來,他們從未見過這種異象。
柳相如卻注意到,在第五聲鐘鼓齊鳴的時候,子午鐘和庚乙鼓上都出現(xiàn)了一個一寸長的裂痕,第六聲響起,第七聲,掩蓋了現(xiàn)場的討論和驚呼聲,整座城市都只有鐘鼓聲可聞。
第八聲響起,商羽已經(jīng)不淡定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走這個天才,旁邊的紫云宗長老臉色如土,要被他制裁的是個天才,真是瞎了眼了。
“咚”“咣”,第九聲響起,徹底讓眾人瘋狂了,商羽恨不得馬上拉著柳相如去御虛宗。
但就在此時,柳相如和商羽等人都注意到了不對,就在柳相如準備往后退時,子午鐘和庚乙鼓上的裂痕直接開裂,其中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碎片帶著能量波向四周沖散而去,柳相如首當其沖,一個碎片擊中了柳相如的腹部,能量波緊接而來,直接將他轟下了高臺。
這一切發(fā)生在瞬息之間,高臺上的中人只來得及保護自己和身后的人,商羽也及時護住了扶風,而隨商羽而來的星辰殿分殿主境界最高,護住了整個高臺,避免了臺下的少年和旁觀的人受傷,但柳相如離鐘鼓太近,殿主也沒有辦法。
余波過后,高臺一片狼藉,原先放置鐘鼓的地方直接被炸出個深坑,臺上滿是碎石碎木。
商羽很快便在臺下找到了已經(jīng)昏迷的柳相如,此時柳相如衣衫盡碎,渾身染血,披頭散發(fā)的。
扶風看到后滿是悲傷和擔心,商羽抱著柳相如返回高臺,對分殿主說道:“快,到星辰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