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牧之說不出個所以然,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走“我看不如你直接和蕭平一樣跟著沈玨,就算沈玨要出個遠門什么的,讓他將你留在我身邊,護我周全,這樣你既能及時護我安危,又不會被人詬病。”
柳牧之想了想,覺得確實這樣更加兩全其美,持劍抱拳道“那就麻煩夫人了?!?p> 落百川秀眉皺起,連帶著小嘴也噘了起來,似是極其不悅柳牧之的說辭,偏頭看向柳牧之“叫什么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沈玨是怎么回事,也跟著那些人瞎叫,人前也就算了,人后還是跟以前一樣,叫百川就好。”
沈玨在驪山待了多久,落百川就跟著在驪山待了多久。
驪山地方小,沒幾天落百川就嫌無聊想先回去了,可沈玨一直以各種理由讓她繼續(xù)留在驪山,落百川執(zhí)拗不過,干脆買了幾本醫(yī)書,整日窩在客棧里,門都沒出過。
“嘩嘩嘩!”
落百川正百無聊賴地翻著書,也只是翻,從頭翻到尾,又從尾翻到頭,改單手撐著下巴為偏頭枕在右手上。
聽見窗戶外傳來了聲響,連忙起身推開窗。
一只白鴿就撲棱著翅膀飛了進來,落在那本醫(yī)書上。
落百川取下綁在鴿子腿上的信筒,正巧柳牧之端著午飯進來了。
落百川將飯碗推到了白鴿面前,將信筒里面的信抖落出來。
落百川卻是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將信筒重新綁回鴿子腿上,將手里的信紙放進手心里手握成拳“阿牧,師姐來信說藥渣沒有問題?!?p> “藥渣?”柳牧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想著這件事確實已經(jīng)擱淺很久了,落百川尷尬地掩唇咳了咳,才正色道“就是煙兒的藥渣,師姐幫忙看過了,不是藥渣出的問題,而是……那晚煙兒吐出來的血里帶有斷魂草,斷魂草誰能有,又誰能給煙兒吃下去?”
雖說落百川是七青門的義女,卻遠沒有柳牧之夠了解七青門的情況“我見聞人玉給我的醫(yī)書上說過,斷魂草是極其稀少的毒草,因為物以稀為貴,所以就連藥王谷也只有十余株,能流傳到藥鋪藥莊的就更少了?!?p> 落百川突然想起一事“你知道……七青門腳下有一個林氏藥莊嗎?”
信鴿吃飽喝足后就飛走了,以防隔墻有耳,柳牧之起身將窗戶帶上了“有所耳聞,七青門藥房里的藥似乎都是在那兒進購的?!?p> “我查過藥房記錄,藥房并未購進過斷魂草,別說是斷魂草,就連任何毒草都沒有進購記錄。”
落百川轉(zhuǎn)念一想“既然藥房沒有,那會不會是私下買的?”
“不會,柳洪萬門規(guī)嚴明,門下弟子不得私下進購藥材。”
那斷魂草總不可能是憑空變出來的吧。
“糟了!”
落百川拍案而起,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木制口哨,推開窗戶,吹了一聲極長的音又迅速吹了一個極短的音。
沒一會兒,去而復(fù)返的信鴿再次落在那本醫(yī)書上,繼續(xù)啄著米飯,等著落百川寫信,待信筒重新綁在自己腿上才又飛了出去。
“我突然記起,那日沈玨給我送來了許多林氏藥材,那時忙著武林大會的事,沒有來得及清藥材,我已修書給師姐,讓她把剩下的藥材清理出來寫信告知于我,我們現(xiàn)在去找沈玨,問問他有沒有買斷魂草?!?p> 落百川二人到的時候,沈玨正在訓(xùn)煉堂訓(xùn)練士卒,不知有誰開了個小差,發(fā)現(xiàn)了落百川二人,迅速向旁邊的弟兄們分享,不一會兒,這個堂中就開始鬧嗡嗡地了。
沈玨注意到眾人的異樣,目光一掃就看到了落百川,雙手負背而立“全給我去負重跑山,不得命令,不準(zhǔn)停下!”
在一片哀嚎下,訓(xùn)煉堂很快只剩下了三個人,沈玨走到落百川身前“何事?”
一邊說,一邊領(lǐng)著落百川往營帳處走“你還記不記得你送我的林氏藥材中有哪些藥材?”
沈玨沉眸想了一會兒“記不太清了,不過我記得有讓蕭平記一張藥單下來,你先去我營帳坐會兒,我去找蕭平拿?!?p> 沈玨給落百川指了自己營帳的方向,自己往蕭平的營帳去了。
沈玨取完藥單回來,本以為落百川會在營帳內(nèi)等他,剛走近營帳就看見帳門外站著幾個人,沈玨快步向前,扶住落百川雙臂“怎么站在營外不進去?”
落百川一臉淡漠“有人不準(zhǔn)我進去,我說是侯爺夫人他不信,還逼問我的真實身份?!?p> 眼睛落在一個護衛(wèi)身上,不帶一絲情緒,看得那個護衛(wèi)有些汗毛直立。
沈玨順著落百川看的方向看去,轉(zhuǎn)過身,面對那護衛(wèi)而立,護衛(wèi)立馬抱拳行禮“爺?!?p> 沈玨沒說話,攬上落百川的肩膀就進了營帳,畢竟是私人營帳,柳牧之沒再跟上去,而是守在營帳外。
“你不責(zé)罰他?”
“有什么好怪的,不知者無罪。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在落百川的印象里,好像惹這位爺不快的人好像都逃不了責(zé)罰。
其實落百川問那話也沒別的意思,她知道沈玨之所以軍紀嚴明,不然也不會一邊被皇上忌憚,一邊被親封為安平侯了。
“這事也怪我,沒提前跟軍營中的人打好招呼,讓你受委屈了?!?p> 落百川卻是不在意一笑“這有什么的?你不是說軍務(wù)緊急嗎?你身為一方將侯自然應(yīng)該以軍務(wù)為重,不該為我正名這種小事掛心?!?p> “以后不會了。”
不會什么,落百川沒問,反正她也不是特別在意,只是剛剛那位護衛(wèi)態(tài)度著實惡劣,還對柳牧之出言不遜,這才動了怒氣。
“喏,這是藥單。”
藥單已經(jīng)有些褶皺了,上面的字跡還是能夠分辨清晰的。
落百川一眼掃過就看到了斷魂草——五兩,若是全部用上的確是可以致命,現(xiàn)在就等師姐那邊的消息了,要是找不到斷魂草,可就麻煩了。
柳牧之見天色漸晚,想起之前落百川還未用過午膳,想揚聲問落百川還有多久完事,可又一想到落百川是在為自家妹妹勞心勞力。
正在猶豫間,沈玨從里面撩開了營帳,吩咐一旁的護衛(wèi)“傳膳?!?p> 這才什么時候就要傳膳了,廚房那邊估計連菜都沒洗出來吧。
護衛(wèi)一邊心存狐疑,一邊往廚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