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jì)廣場，a號寫字樓一樓。
晚上九點整。
寬敞的一樓大廳里只能看到稀稀落落的三兩撥人，或沉默，或交頭接耳，坐在前臺的接待小姐姐正瞇著眼睛昏昏欲睡，時不時打個盹兒。
王辰一個人站在大廳中央，進(jìn)來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恍惚，總感覺自己以前來過這個地方。
大廳里很干凈，頭頂上的花式吊燈發(fā)出強度正好的白光，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既不刺眼也不會讓人感覺壓抑。
王辰大概確認(rèn)了一下方向，找到電梯的位置后就徑直走向了洗手間，他打算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洗手間與大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本來并不狹窄的空間硬是被散落滿地的包裝紙殼給塞滿，在鋪著白色瓷磚的墻壁上還貼著各種廣告，洗手池里甚至還能看到一些灰色的水泥渣子。
整個洗手間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匆匆趕工建成后就扔在了那兒，也沒安排人過來清理。
擰開水龍頭王辰讓冰冷的自來水灑在自己臉上，來回幾次后，王辰感覺清爽了不少。
“狀態(tài)打滿，這次不成功便成仁?！?p> 整棟樓有23層，一樓有四個電梯口，左右各兩個，王辰要去的地方在11樓，只是不知道要走哪邊。
王辰先去右邊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邊并沒有去往11層的電梯，那就是在左邊了。
左邊其中一個電梯壞了，電梯的門口還靠著一個告示牌，上面寫著一排紅色大字：
“電梯維修中，請勿靠近！”
電梯的正對面是安全通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鎖住了。
王辰記得之前在右邊并沒有看到什么安全通道，大概樓里只需要一個。
“?！?p> 開門鍵按下后電梯響了一下，但是遲遲沒有打開。
“不是吧，這個也壞了？”
等了快十分鐘，電梯門一直沒開，王辰開始有些煩躁了。
“靠，看著挺氣派的一個大樓，不僅廁所臟亂差，連電梯也壞了。”
心中不忿，王辰用力踢了一下電梯門。
好巧不巧，就在他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電梯門終于開了。
可能是因為用力過猛，靠在旁邊電梯門口的告示牌在搖晃了幾下后就翻倒在地。
進(jìn)去電梯的時候王辰瞄了一眼，準(zhǔn)備下來的時候給它扶好。
畢竟他可是決定做一個守法守紀(jì)的三好青年，雖然錢沒有，但素質(zhì)還是要有的。
說是這么說，王辰也只是自己yy下，等他下來的時候估計早就把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生人勿近？”
告示牌背面的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誒誒誒，等會兒?！?p> 已經(jīng)一只腳踏出去打算走近看看的王辰因為電梯門的閉合不得不放棄。
兩分鐘后，王辰來到了他準(zhǔn)備面試的地方，11樓205室。
房間布置簡單，一張辦公桌，一張沙發(fā)，兩張靠椅，桌上除了一臺電腦，一只煙灰缸后就沒有其他的了。
接待他的就是短信中提到的陳經(jīng)理，是一位面相和藹的中年男人。
男人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七，肥厚的肚腩幾乎快要撐破衣服，一看就是長期坐鎮(zhèn)酒局的那類人，是個圓臉，臉上肉不多，小眼睛大耳垂。
男人長得一副富貴相，王辰第一印象就是這人很有錢。
簡單的面試流程過后，陳經(jīng)理便給了王辰一張?zhí)柎a牌，上面寫著“99號應(yīng)聘者”。
聽陳經(jīng)理的意思，讓他先在207室等候，這只是初試，半個小時后還有下一輪面試。
207室的布局和205室一樣，只是這里有不少人，差不多有十來個，要么坐著，要么站著。
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坐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看年齡應(yīng)該是王辰的爺爺輩了。
其中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在低頭把玩著一把小刀，在她后面有一個手臂上紋著猛虎的年輕人，年輕人一直盯著小姑娘的后背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王辰不清楚這些人是來應(yīng)聘還是干嘛的，隨便找了個靠墻的位置后，也不管他們在干嘛，瞇著眼睛觀察四周。
“咳咳?！弊谒麑γ婺俏焕先丝人粤藥茁暎ь^看了一眼王辰。
“小伙子？”
王辰無動于衷。
“小伙子？”
“嗯？”王辰抬起眼皮，他聽到有人在叫小伙子，不知道在叫誰。
“小伙子，看對面?！?p> 老人又喊了一聲。
“大爺，你在喊我？”
“對?！?p> 老人又咳嗽了一聲，“咳咳，我旁邊還有一個位置，你過來陪老頭我說說話吧?！?p> “呃，好吧?！?p> 本著尊老愛幼的傳統(tǒng)美德，王辰果斷坐在了老人旁邊。
老人拍了拍王辰的肩膀，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伙子，你是來應(yīng)聘的吧？”
“對，剛過完第一輪面試?！?p> 王辰撓了撓頭，對著老人憨厚的笑了笑。
“你知道其他這些人是來干嘛的不？”
“不知道，難道也是來應(yīng)聘的？”
老人頓了一下，“不是，他們可不是來應(yīng)聘的?！?p> “那是干嘛的？”
“你湊近點，我悄悄告訴你?！?p> 王辰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往老人那邊挪動了下身子。
老人扶了下拐杖，朝周圍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們后，小聲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這些人是來當(dāng)志愿者的?！?p> “志愿者？志愿什么？？”
王辰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懂一群人擠在房間里能干什么，難不成是義工？
“咳咳，至于到底是干嘛我也不清楚咯，要不你去問問？”
“不了不了，我只是來應(yīng)聘的，他們要干嘛跟我沒關(guān)系?！?p> 王辰有種直覺，待在房間里的這些人，除了這位老人看起來相對正常些，其他的都不太正常，估計都不是好惹的主。
“小伙子啊，老頭子我看你順眼，給你一個忠告，面試完趕緊離開這個地方?！?p> “這地方不是活人能來的?！?p> 老人說完后就閉口不言。
王辰本來還不太緊張，雖然周圍站了一群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人，可是王辰覺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惹到他就行，直到聽到了老人最后一句話。
一股寒意直沖背脊，王辰按住有些發(fā)抖的大腿，強自鎮(zhèn)定下來。
正常人會覺得老人的話不切實際，甚至?xí)X得老人腦子有問題，但王辰不這么想。
他從21路公交車下來后，就一直留了個心眼，可是沒辦法，他不想放棄這次到手的機會。
另外，盡管心中不安，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幸，也許只是因為老人的話過于夸張了些，所以才會讓他感到不適。
王辰的心里七上八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99號是哪個？”
“啊？我，我是！”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來得很及時，一下子把王辰從這種頗受煎熬的狀態(tài)中解救了出來。
207室門外站著一個年輕女人，拿著筆在紙上刷刷寫著什么。
“你就是99號？”
“對?！蓖醭近c點頭
“跟我過來吧，接下來是第二輪面試。”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坐在旁邊的老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女人確認(rèn)了一下王辰的號碼牌，帶著王辰在隔壁的206室門口停了下來。
“待會兒進(jìn)去的時候別緊張，只是一個小手術(shù)，很快就好了?！?p> “你先在外面等會兒，我進(jìn)去看看他們好沒好?！?p> 女人說完就進(jìn)了206室，留下了一臉懵逼的王辰獨自在外面。
“她剛才說啥？小手術(shù)？”
王辰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房間打開的時候他看到了幾個穿著藍(lán)大褂戴著口罩的人，他們的手里還拿著鉗子，手術(shù)刀……
明明是來面試的，咋就來到了手術(shù)室，王辰想不明白。
猶豫了一秒后，王辰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就跑，電梯門就在距離自己不遠(yuǎn)的地方，時間應(yīng)該來得及。
興許是上天眷顧，這次的電梯門沒有出故障，很快就打開了，王辰直接按到1樓。
“你準(zhǔn)備去哪兒？”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王辰抖了個激靈，他能感覺到這個說話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他甚至能感覺到一股溫?zé)岬臍庀⒋荡蛟谧约翰弊由稀?p> “我不是讓你等會兒嘛?！?p> 本來還算悅耳的女聲此時在王辰聽來仿佛變成了魔鬼之音。
王辰很快做出了反應(yīng)，右手肘用力往后一頂，可惜女人反應(yīng)更快，在王辰動手的同一時間就把一根注射器扎在了他身上。
即將暈倒過去的時候，王辰轉(zhuǎn)過頭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你……到底是誰？”
女人看起來比王辰還要年輕，長相普通，屬于那種往人堆里一站就找不出來的那種，唯一算是特點的應(yīng)該就是她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
麻醉劑已經(jīng)開始在王辰身上產(chǎn)生效果，女人拖著昏迷不醒的王辰進(jìn)了206室。
1個小時后。
“你醒了？恭喜你，手術(shù)很成功，不過還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才可以?！?p> 王辰醒了，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你是？”
“我是你的主治醫(yī)師，我姓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