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徐悅檸猛然伸手一把將鋪在餐桌上的白色餐布扯了出來…
“嘩啦啦!”
桌子上擺得整整齊齊的香檳塔瞬間崩塌,破碎的殘渣、液體灑落一地。
這動靜,嚇得圍觀眾人紛紛驚呼后退,唯恐殃及自己。
她將桌布順勢一甩,密不透風的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那架勢宛如女戰(zhàn)神附體,自帶bgm的那種。
徐悅檸長這么大沒被人扇過耳光潑過酒,這王家人可真是給了她不少【第一次】啊。
在眾人各種眼神的注視下,徐悅檸轉(zhuǎn)身走近另一張桌子,抬手拿過一瓶未開的香檳,熟練地撕開包裝,擰開鐵絲,瓶內(nèi)氣體沖擊下的瓶塞蠢蠢欲動…
她一手壓住瓶塞,一手把瓶子抱在懷里,用力的晃啊晃,再晃啊晃…
終于…
“砰!”
金色的液體和著泡沫噴涌而出,在空中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準確無誤的灑落在王家三口身上,看他們狼狽躲避逃竄的樣子,解氣極了,痛快極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再犯我,我再忍一忍。
人若不知好歹再三犯我,干他丫的!
陸琳常說她脾氣見長,被人慣的越來越得瑟。之前不覺得,現(xiàn)在她承認了,認得心服口服。
是的,老娘忍不了!
王家人要是有本事,就弄死她啊!
“啪!”
完成“作案”的香檳瓶子重重的摔碎在地上,此時的宴會廳,地面上已經(jīng)一片狼藉。
“保安,把她轟出去!”
王家爸爸的西裝上被撒了不少酒水,老板頭已亂七八糟,這狼狽不堪的樣子,讓他發(fā)福的臉上怒火滔滔。
“不行!”抱著女兒安撫的王媽媽不干了,“沒教養(yǎng)的瘋丫頭,這么欺負我女兒,不能就這么算了,報警,把她抓起來!”
“抓我?你們要以什么罪名抓我?”
徐悅檸輕笑一聲,冷冷望著那一家人。
“是你女兒先沖過來扒我衣服,對我人身攻擊加辱罵。我剛剛打她的一耳光,是她曾給我一巴掌的回禮?,F(xiàn)在我臉上多的一巴掌,我可還沒還給你…酒,不也是你們先潑的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有什么罪名來抓我?”
王家媽媽氣結(jié),也顧不得禮儀風度,開口就罵:“你個小浪蹄子,勾引我女婿,把我女兒害成這樣…”
“說話要講證據(jù)!”徐悅檸壯著膽子向他們走近一步,水眸盯向王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拿出我跟你丈夫上床的證據(jù)。沒有,我可以先告你誹謗?!?p> 王蓓杏眼圓瞪,浸滿淚水的眼睛里,有濃濃的殺氣,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白得如同一張隨時會破碎的紙。
她的整個身子都跟著一起發(fā)抖,左手腕綁著的手絹掉落,內(nèi)側(cè)一道淺色的疤痕,觸目驚心。
徐悅檸掃到她手腕處的痕跡,猛然一怔,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兩步,難道她…
不想再逗留,她抱住自己的身體,轉(zhuǎn)身走出了人群。
身后傳來王蓓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徐悅檸!我恨你!我恨你!我恨…”
“蓓蓓!蓓蓓!你怎么了?!”
……
徐悅檸從來沒想過,與王蓓之間的誤解與糾纏,會嚴重到要牽扯生死。
王蓓手腕處那道傷,顯而易見,是割腕留下的疤痕。
可是,王蓓為什么要自殺?
上次王蓓去宜中堵她,還那么趾高氣昂的當高大芬的說客,即便因為嫉妒,依王蓓的個性只會不停找她麻煩,又怎么可能會自殺呢?
她明顯是受了很嚴重的刺激。
這期間一定發(fā)生過什么,而且絕對跟徐悅檸有關。
本來就沒好印象,現(xiàn)在這么一鬧,王家人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她要完蛋了。
夜晚的寒風刺骨的冷,徐悅檸裹了裹身上的桌布御寒。
她躲在幽靜的角落里,背靠著墻壁平復自己的心情,心跳“咚咚”擂鼓,需要緩一緩。
聽到來人的腳步聲,徐悅檸警覺的起身,剛要跑走,就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
她一慌,急急的往后退了兩步。
“剛剛在里面那么酷,這會兒卻又像只受驚的小貓咪,原來都是裝的啊?”
沐斯睿雙手環(huán)抱,琥珀色的桃花眼瞧著徐悅檸的臉蛋。
見并非王家派來的人,徐悅檸暗暗松了口氣,可這個人也不是什么東西,先走為妙。
剛要側(cè)身越過他逃走,沐斯睿手臂用力,一把將她懟回墻壁上,“跑什么呢?我又不會吃了你。”
“如果你是來討債的,就趁熱給我兩耳光,我們徹底兩清。如果不是,就請你放開我,別擋我的路?!?p> 昏黃的燈光下,女孩的眸子晶晶亮亮,散發(fā)著盈盈的水光。
沐斯睿微微發(fā)怔,看著她濕漉漉混著紅酒香的嬌俏小臉,喉結(jié)不禁滾動一下。
“你欠小爺?shù)膫?,小爺今天不想討?!便逅诡男χ檬种富^她冰涼的臉頰,說道,“原來,你的名聲也不怎么樣啊。不過,小爺不介意,看你這么可憐,小爺就破天荒換個口味,好好的安慰一下你…”
說著,他已一歪頭,含住她的耳垂…
徐悅檸身子一顫,羞惱之下,不管不顧,一口咬住他落在唇邊的手指,牙齒用力,狠狠地咬…
“嘶!”沐斯睿起身,手指疼痛讓他的俊臉都扭曲了,高聲叫道,“松開!”
可徐悅檸就像聽不見似的,只管倔強地咬住不放口,似乎要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牙齒上…
濃烈的血腥味充入口腔,讓她惡心的松了口。
手指已鮮血淋漓,沐斯睿疼得倒吸幾口冷氣,琥珀色的眸子盯著她,“夠狠啊女人…”
她的唇被鮮血染得更紅,帶著嗜血的美艷。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被污蔑,而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p> 這眼神,讓沐斯睿不由一個激靈,也沒敢再去堵截她。
暗夜里,她的身影漸遠,沐斯睿垂眼瞧了瞧被咬傷的手指,抬起來以吻拭血,柔軟中觸到一排清晰的齒印。
這女人,有點兒意思了…
嘴里濃濃的血腥味,讓徐悅檸惡心的想吐,她想都沒想,直接撈起噴泉里的冰水,拼命的漱口。
此時,手機響起來,看到來電顯示,眼眶就熱了。
“遇到了一只淘氣的小豹子,就想到了你…”
一直憋了許久的眼淚,在聽到這熟悉嗓音的那一刻,淚珠無聲地滾落,沒忍住哽咽出聲,趕緊咬唇憋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江知年聽出她的不正常,沉聲問道:“怎么了?”
沒說話,電話里只傳來了又一聲隱忍的哽咽。
“徐悅檸,”江知年低聲道,“哭出來!”
“不…行?!彼橐煌#焓植林丛床粩嗟臏I水,“還不夠遠,他…們會聽見?!?p> 那端,是如深海般地沉默。
徐悅檸咬唇,“江知年…你能不能…幫我…”
“嗯?!?p> 被扇的臉頰還在發(fā)燙,淚水混著酒香流進嘴里,又苦又澀。
“我得罪…了王家人,他們…可能會報復我…”
“沒人動得了你?!?p> 徐悅檸眼淚“吧嗒”直掉,因他令人安心的話,心里涌過一股暖流,“江…知年,我…”
也有點兒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