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坐公交車能占到個座位,還是頭一次,徐悅檸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確實太好了點兒。
她一面塞著耳機聽音樂,一面低頭跟星空娛樂的人聊微信。
星空態(tài)度極好的小姐姐:“好的徐小姐,您說的這些我會全部轉(zhuǎn)達給楚少的,您還有其他要求嗎?”
徐悅檸厚顏無恥:“冒昧了…可不可以給兩張許辰的簽名照?”
小姐姐和藹可親地秒回:“好的呢?!?p> 下午,許辰的簽名大海報就快遞到了徐悅檸的手里。
她要的照片,人家還送了海報,哎呀,真是又客氣又大方!
華寰大廈。
楚一白坐在劉冕的辦公室里,看到手機里下屬匯報上來的信息,眉毛一挑,嘴巴里含著的棒棒糖小棒撇向了嘴角。
“檸檬妹妹真是不乖,我好心好意她不領(lǐng)情就算了,還諷刺我紈绔子弟?!?p> 劉冕笑了笑,“一白你不是紈绔子弟嗎?”
楚一白委屈:“我現(xiàn)在工作很認真的,每天都會去公司報到,待夠4個小時才走,這么努力,還紈绔?”
每天工作12小時以上的劉冕對此不予置評。
楚一白站起來,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里,走到劉冕辦公桌前,“年哥說我對他毫無用處,讓我好傷心的,我正努力的改變自己,讓他刮目相看?!?p> 劉冕笑道:“一白長大了?!?p> 楚一白倚坐在辦公桌一角,回頭問劉冕:“冕,那天年哥突然回來,是特意給沐姐姐捧場,還是為了檸檬小妹妹???”
劉冕抬眼看了看此時推門而入的男人,說道:“你可以問當(dāng)事人了?!?p> 一身深灰色風(fēng)衣的江知年走了進來,風(fēng)塵仆仆,卻風(fēng)度依舊,步履穩(wěn)健。
“年哥?”楚一白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驚訝道,“你怎么提前回來了?有事?”
“嗯?!苯暧行┢v地坐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食指彎曲輕柔太陽穴,問劉冕,“下午的會幾點?”
“兩點,還有30分鐘?!眲⒚釖吡艘谎凼直?,看向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明顯沒有休息好的男人,擔(dān)心道,“你要參加?”
“對…新程序我試過了?!苯牾久?,“智能化不高,問題很多,技術(shù)部組長及以上職位全部參會?!?p> 劉冕已起身倒了杯威士忌,走過去遞給他,“好,我去通知?!?p> 江知年接過酒杯,站起來,黑眸掃向楚一白,冷聲問道:“你沒事做?”
“有啊?!背话壮槌鲎炖锏陌舭籼?,認真說道,“我是在公司開過會才出來玩的?!?p> 江知年飲了一口杯中酒,沉聲道:“你要簽徐悅檸?”
楚一白點頭,“是啊年哥,我是打算簽她的,只要她愿意,我一定會把最好的資源優(yōu)先推給她,安排最優(yōu)秀的經(jīng)紀(jì)團隊包裝她,給她最有力的后臺支持和宣傳,保她必紅!”
“你如此獻殷勤,是要討好我?”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轉(zhuǎn)動著酒杯,江知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楚一白,“還是在惦記她?”
好一股濃濃的酸味,聞出來了,但不說破。
楚一白眨巴眨巴藍眼睛,一臉天真無邪,“當(dāng)然是為了討好年哥,雖然檸檬妹妹很是可愛,年紀(jì)又與我相仿,我與她可謂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旁邊有雙眸子已冒出殺人的光,不知死期將近的楚一白還自顧自地說個沒完沒了。
“但是,我只是想幫年哥的忙,補償她而已,沒有非分之想?!?p> 最后一句話,救了楚一白一命。
“多事?!苯陮⒕票旁谧雷由?,“她能接受的從來都不是這種形式的補償?!?p> 楚一白嘴里含著棒棒糖,沒有再追問。聽連若菲說過了,多管閑事差點被“暴躁”的年哥掐斷脖子的下場,他小時候就已經(jīng)感受過這種恐怖了,不敢再多嘴。
只是,這個檸檬妹妹,真的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么?在金錢,利欲面前能夠不為所動的女孩真的存在嗎?
如果有,這種女孩,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
“嚯!”
徐悅檸瞪大眼睛瞧著剛剛在公司大群里點開的紅包,六十六塊六!比起之前搶到的幾毛幾分的牙縫錢,這簡直是筆巨款??!
仔細算算所有紅包金額加起來,得有1000塊了吧,薄子覃最近心情這么好,好到都瘋了嗎?
看來他是真的變了,變了??!
不過…變得好。
群里同事們排隊發(fā)了各種表情感謝薄總,滿屏的掌聲,大拇指…
徐悅檸手賤,幾乎從來不主動在大群里冒泡的她,隨手發(fā)了一個“紅包不要?!钡谋砬?,但很快就淹沒在掌聲和大拇指里…
公交車到站,徐悅檸收起手機下車,用兩分鐘的時間在地攤上買了幾個蘋果,用1分鐘的時間逗了逗王大爺家的薩摩耶,上樓,開門,換衣服…
共計用時12分鐘,再次打開手機。
大群消息99+。
徐悅檸一邊啃蘋果一邊點了向上的箭頭,屏幕迅速上滑,回到她原來看過的信息。
手指滑動屏幕,一片掌聲和大拇指中,薄子覃回了一個“好”字。
然后,底下是整整齊齊的一串紅包…
串了多少個,徐悅檸沒數(shù),反正她點到手都軟了,但是…竟然全部都被搶光了!
薄子覃發(fā)了私信給她:“一個都沒搶到,手慢,還是做其他事情去了?”
徐悅檸回他:“敢不敢再發(fā)一串!”
薄子覃回:“好?!?p> 大群里,紅包以5秒每次的速度出現(xiàn),徐悅檸全神貫注,兩眼冒光,一搶一個準(zhǔn)。
薄子覃私信她:“飛機要起飛了,只能明天再發(fā)。”
徐悅檸:“夠了喂,真以為自己是散財童子啊?!?p> 飛機商務(wù)艙內(nèi),薄子覃笑了笑,低頭打出一行字,“如果可以,散多少財能換回一個人呢?”
最后還是刪除,只回了一句,“晚安”。
現(xiàn)在,還能與她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知足了,還奢望什么呢?
從決定離開黎吾鎮(zhèn)的那一天,薄子覃就已經(jīng)做好了失去她的心理準(zhǔn)備,這般無情無義,他以為她會恨他,怨他,不再理他,可如今還能與她親近,已經(jīng)是上天對他莫大的恩賜。
午夜夢回,他總會想起在黎吾鎮(zhèn)的15年,與那個女孩的點點滴滴,那些快樂深深的埋在心底,被許多沉重的東西死死壓住,每當(dāng)他急切地想抓起那些快樂,便會被那沉重東西的壓得喘不過氣來。
擁有的越多,卻越覺得孤單。
就這么一直沉睡在夢里,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