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客室出來,徐悅檸左臉頰多出的不正常的粉色印子,讓辦公室的人又開始切切私語。
徐悅檸就當沒聽見,可臉頰微微發(fā)燙,很是不舒服。
天知道,這個王蓓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起身去茶水間,在冰箱里取出一瓶冰鎮(zhèn)的北冰洋,貼在自己發(fā)燙的臉上。
涼涼涼!但好像舒服了不少。
另一只手劃開手機,看到邦邦發(fā)來的微信。
“公司安排出差兩天,今天晚上走,不跟你一起回家了?!?p> 徐悅檸回復(fù)一個字“好”。
后來想起今天中午吃飯放了邦邦鴿子,連忙又寫上一句,“今天中午事出意外,沒跟你一起吃飯,對不起哦?!?p> 很快邦邦回復(fù):“沒關(guān)系?!?p> 徐悅檸看著手機,再沒等到下句。估計邦邦在忙,沒心情跟她東拉西扯的。
她按掉手機,起身走出茶水間。
一下午頭也不抬的工作,徐悅檸總算把前期的工作流程弄清楚了。
窗外天色已暗,辦公室里也已寥寥無人。
徐悅檸在座位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拿起旁邊的手機,隨意看了看信息,頓時嚇得險些從座位上掉下去。
微信里老徐說:“乖女兒,爸爸和媽媽今天晚上在港城落地,已經(jīng)定好了酒店,不用擔(dān)心,明天見?!?p> 皇額娘和老徐來港城?
完了,死定了,徐悅橙死定了!
徐悅檸登時心急如焚,趕緊站起來,胡亂的收拾了東西塞進包里,急匆匆地走出辦公室。
在公交站處等著車,她實在忍不住,主動給老徐發(fā)信息問情況。
徐悅檸:“為什么?你們來干嘛?我媽是不是來抓人的?”
老徐:“一半是,另一半不是?!?p> 徐悅檸:“另一半…”
老徐:“另一半當然是來看看我們的乖女兒啊?!?p> 徐悅檸:“…”
老徐:“檸檸,爸爸媽媽打算在港城玩兩天,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我們自己玩就行?!?p> 徐悅檸:“在哪家酒店?我明天把徐悅橙押解過去受審?!?p> 老徐:“不用,我和你媽媽明天一起去你的新家做客,歡不歡迎?”
徐悅檸翻了翻白眼,剛剛不是還說自己玩不打擾她的嗎?
徐悅檸:“不歡迎您二老就不來了嗎?”
老徐回過來一條語音,點開一聽,嚇得徐悅檸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不歡迎?我打到你歡迎信不信?我看你這死丫頭就是皮癢了,等著明天見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們倆?!?p> 攤上這么個暴脾氣的皇后娘娘,徐悅檸還能說什么。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賓利在站牌對面的路邊緩緩?fù)O隆?p> 夜色里并不是很招眼。
薄子覃搖下車窗望著夜色中孤獨站在路邊的女孩,眼神迷離,修長的手指習(xí)慣性地輕輕磨搓。
副駕駛上的人遞過去一根煙,輕聲問道:“要來一根嗎?”
薄子覃回過神,將車窗重新?lián)u起,冷聲道:“不用?!?p> 賓利車重新駛?cè)胲嚵鳎焖俣鴽Q絕,好像從未停下。
徐悅檸一到家,就馬上將徐媽抵達港城的噩耗告知徐悅橙,提醒他做好心理準備。
徐悅橙倒是表現(xiàn)的很淡定,因為從他決定來港城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做好被揍一頓的心理準備了。
“還有一件事…”徐悅檸笑得狡黠,“我已經(jīng)知道了,小知了和小螞蚱的故事…”
徐悅橙臉上“騰”的一紅,不可置信的看著徐悅檸,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姐姐,我,不是…”
“你們現(xiàn)在還寫信?”徐悅檸不理他的張皇失措只管問。
“沒…沒有,三個月以前就沒有再寫過了?!?p> “你們倆有什么可聊的呢?”
徐悅橙低頭,躲避徐悅檸考量的眼神,那又羞又急的模樣,哪里還有之前揮拳打人的小霸王氣勢。
“小知了,小螞蚱,一聽,就是你起得名字對不對?”
徐悅橙抬頭,大聲否認,“不是!”
“難不成還是薄子覃?這么惡心的…”
“嗯,是子覃哥取的!”徐悅橙小臉通紅,“他說,它們都是你養(yǎng)過得寵物?!?p> “噗!”一口水差點噴在徐悅橙的臉上。什么鬼?起個惡心巴拉的筆名,也要賴在她的頭上。
她可不記得自己還養(yǎng)過知了和螞蚱做寵物,只知道這兩樣用油炸一炸一定很好吃。
房門被推開,周曉肆晃晃悠悠地進來,打斷了姐弟倆的談話。
“徐悅檸,江叔叔怎么又出差啦,一天不見江叔叔的顏,我都沒激情工作?!敝軙运烈黄ü勺谏嘲l(fā)上,抱住徐悅檸。
徐悅檸一巴掌拍在周曉肆的手背上,疼得周曉肆趕緊抽回來。
“小橙子弟弟要快點兒長大哦,到時候,姐姐免費給你當女朋友。”
周曉肆平時還算正常,一旦喝多就愛調(diào)戲人,而且不分男女,不分老少的。
徐悅橙一臉冷漠無感,起身逃走,“姐姐,我去睡了?!?p> “晚安~”周曉肆嬌俏的擺了擺手。
徐悅檸聞到了濃烈的酒味,推開粘在身上的周曉肆,無比嫌棄,“先去洗澡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臭得像個馬桶?!?p> “不是不是不是!”周曉肆激動的搖著頭,臉色緋紅,“人家香香的,噴了好貴的香水呢,你聞,你聞聞嘛。”
徐悅檸全身都在拒絕,一只手抵住周曉肆的額頭,防止她再往自己身上貼。
“喝了多少呀你。跟誰喝的?你也不怕被趁人之危了?!?p> 周曉肆嘻嘻傻笑,“人家就想被趁人之危嘛?!?p> 呵呵呵,當她沒說。徐悅檸收回自己的手,迷迷糊糊的周曉肆一下子失去重心,直接趴到在沙發(fā)上。
徐悅檸站起來,去廚房給周曉肆溫了一杯茶水,再回來就見周曉肆一動不動的趴在沙發(fā)上。
雙手捂住臉埋在沙發(fā)里,肩膀微微抖動,還傳來若有若無的抽泣聲。
“你…”徐悅檸欲言又止。
“徐悅檸,我表白被拒絕了?!?p> 周曉肆把頭側(cè)躺過來,淚眼汪汪的看著徐悅檸,滿臉的委屈。
“你說我是不是這輩子都得不到真愛,交不到男朋友?”
徐悅檸看著周曉肆可憐巴巴的樣子,有些隱隱不忍,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會的,緣分還沒到而已。你看,咱們幾個不是都單身著嗎?”
周曉肆傷心的眼淚順著鼻梁流下來,啪嗒啪嗒的掉在沙發(fā)上,徐悅檸抽了紙巾給她擦了擦。
“陸琳天天有人追,佳琦有青梅竹馬,你有江叔叔,我才是什么都沒有。我長得沒你漂亮,沒你身材好,根本沒人會喜歡我。”
周曉肆哭得更是厲害,鼻涕都流了出來。
“其實,跟你們在一起,我真的…真的挺自卑的,你們一個個的死丫頭都那么好看,就我一個又胖又丑?!?p> “我活了22年,連個初吻都沒送出去,都不知道跟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覺,想一想就覺得好心塞,好丟臉?!?p> 初吻…
徐悅檸拍著周曉肆的手停了一下,心里莫名打鼓。
“我以前有多快樂,現(xiàn)在就有多傷心,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啊…”
周曉肆說著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淚光閃閃的眼睛也支撐不住的慢慢閉上了。
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徐悅檸啞然失笑,起身從臥室里扯了床薄被給她蓋上,關(guān)掉了房間的大燈,只留一臺小小的臺燈照明。
時間還不晚,她拿了本書,盤腿坐在地毯上,一頁一頁的翻。
夜靜悄悄的,只聽見周曉肆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徐悅檸目光微滯,思緒萬千。
與江知年的關(guān)系,似乎越來越不正常了。她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潔身自好,就能清者自清,當別人污蔑她時,她可以挺直腰板直接回懟,“老娘跟江知年什么事也沒有?!?p> 可現(xiàn)在,沒那個底氣了。
初吻都被那只大餓狼吃掉了呀,還時不時的被他親親抱抱,各種言語調(diào)戲。
她到底在做什么?心甘情愿被他耍著玩?這樣沒有原則,沒有反抗的自己,是不是有點兒犯賤?
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徐悅檸有氣無力的把頭抵在書上。
唉,心煩意亂,她突然也好想大醉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