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氣氛緊張尷尬,這邊徐悅檸罵人罵得可舒服了。
電話掛斷之后,心情也是分外舒暢,就連今天會上被點(diǎn)名批評的郁悶也一掃而空。
電話里的指桑罵槐,她是故意的。
半個小時前,周曉肆一通電話打過來,聲情并茂的把事情經(jīng)過敘述一遍之后,她頓時就氣得炸毛了。
先氣徐悅橙惹是生非,再氣江知年多管閑事。
話說,不就跟人撞了一下,多簡單的一件事,竟然被他們攪和得這么復(fù)雜,又是報(bào)警,又是進(jìn)監(jiān)獄的。徐悅檸完全可以想象到江知年當(dāng)時盛氣凌人的臭屁模樣,本來自家弟弟就有點(diǎn)兒暴力傾向了,要是再學(xué)學(xué)這叔叔的德行,就真的沒救了。
打電話之前,她本來是打算好好說的,可江知年的咄咄逼人讓她實(shí)在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她又不敢直接對他發(fā)脾氣,只得借著教育弟弟來宣泄對他的不滿。
管他有沒有聽懂,反正現(xiàn)在她心里是痛快了。
黑色的邁巴赫穩(wěn)穩(wěn)的停在威尼斯酒店。
羅森早已在門前等候迎接,見江知年一行人從車上下來,急忙上前迎接,親切握手。
“江總您好,我是薄總助理羅森?!绷_助理禮貌的做自我介紹,“薄總已恭候多時,請?!?p> 江知年禮節(jié)性的點(diǎn)頭示意,看了一眼緊跟在后的徐悅橙,在羅森的引領(lǐng)下,向酒店內(nèi)走去。
威尼斯酒店美式餐廳的包房內(nèi),薄子覃坐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把玩著金屬火機(jī),正耐心的等待著“貴客”的到來。
房門大開,正對長長的走廊,只要來人自電梯出來,便可一眼看到。
今日,合作洽談是假,摸清底細(xì)是真。
薄子覃早就想私下會會那個男人了。
電梯門“?!钡囊宦暣蜷_。
“江總,請?!绷_森在側(cè)引領(lǐng)。
江知年在最前面,徐悅橙和劉冕走在后面,金碧輝煌的走廊盡頭,包房的門大敞,有人自沙發(fā)上站起,身形修長。
徐悅橙遠(yuǎn)遠(yuǎn)的見了那人,神色頓時變得憤懣,腳步加快,直接超過江知年向前快步走去。
劉冕下意識的就要去攔他,卻被江知年抬手阻止。
徐悅橙直奔目標(biāo)而去,在眾人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他已站在薄子覃面前,舉起一拳就朝他的下巴招呼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薄子覃瞬間反應(yīng),因身高優(yōu)勢,一把扣住對方的手腕,臉色一寒剛要發(fā)作,又看清來人的面容,微微一怔。
“橙橙?”
徐悅橙被扣住一條手臂,動彈不得,情緒激動:“薄子覃,你忘恩負(fù)義,說話不算話!”
薄子覃心頭一軟,手上不由松了勁,徐悅橙便趁機(jī)掙脫,得了自由,二話不說,又是揮手一拳。
這次薄子覃沒能躲開,胸口挨了重重一擊,緊退半步。
“薄總!”羅森一驚,意欲上前。
薄子覃輕咳一聲,對羅森擺擺手表示無礙。
徐悅橙雙拳握得咯咯直響,蓄勢待發(fā)。只打他一拳,怎么抵消的了他給姐姐的傷害?!
兩名安保人員火速趕來,手持電棍,上前就要扣住徐悅橙。
“別動他?!标幚鋮s又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
安保人員聞聲看向江知年,被那雙狠戾的眸子嚇得不由收了手。
“薄總,這孩子是我受人之托,須得保他周全。有事,我來負(fù)責(zé)?!?p> 江知年向前邁了兩步,不偏不倚站到徐悅橙身旁,周身散發(fā)的巨大震懾力讓人不敢違抗。
徐悅橙抬頭看了看旁邊比自己高太多的男人,心里微微一顫,嘴上卻并不領(lǐng)情,“我自己會負(fù)責(zé),不用你多管閑事?!?p> 江知年用眼角的余光掃了掃徐悅橙,輕哼一聲,姐弟倆過河拆橋的本事還真是不相上下。
薄子覃已鎮(zhèn)定了情緒,揮手示意安保人員離開,看了一眼面前一身怒氣的少年,轉(zhuǎn)頭將目光落在江知年身上,謙和一笑。
“江總言重了,小孩子鬧脾氣而已。倒是您親自帶我這弟弟過來,給您添麻煩了?!?p> “你弟弟?”
江知年輕挑劍眉,勾唇淺笑。
“這孩子對薄總滿是敵意,似乎并不想認(rèn)你這’哥哥’。”
薄子覃笑道:“只是有些誤會而已。畢竟他一出生就有我在,我看著他長大,十幾年的感情,怎能說斷就斷呢?”
江知年的眸子浮上一層氤氳,薄唇輕啟。
“斷與不斷,在于刀夠不夠鋒利,能不能傷人。傷身還可治愈,傷心,不能。”
薄子覃目光悱惻,眉頭微蹙審視著面前的男人,沉吟片晌。
“江總沒聽說過,破鏡亦可重圓?”
江知年的雙眸暗如潑墨,眸光流轉(zhuǎn)間卻又是高深莫測,低聲吐出幾個字。
“你沒那個機(jī)會了?!?p> 本是春夏交接的時節(jié),房間的溫度卻突然變得有些不言而喻的陰寒。
兩個男人間唇舌博弈,比女人之間的互撕更讓人嘆為觀止。
旁人自是不敢插嘴,徐悅橙站在倆人身邊,更能清楚的感受到欲入骨髓的寒意。
明明要暴打薄子覃,替姐姐出氣的是他啊,怎么倒讓這個男人搶了風(fēng)頭?三言兩語的說些他不太明白的話,卻讓薄子覃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好像比他的拳頭殺傷力更強(qiáng)。
不行,他要把自己的主場收回來。
初生牛犢不怕虎,徐悅橙跨了一大步,擋在江知年身前,仰頭怒視薄子覃,大聲道:“薄子覃,你的對手是我!”
個頭還是差太多,即使徐悅橙擋在兩個男人中間,還是擋不住兩個男人眼神間的刀光劍影。
“有沒有機(jī)會,恐怕江總說了不算。”
江知年黑眸陰鷙,冷聲道:“你可以試試,與我為敵?!?p> 薄子覃啞言沉默,身體因隱忍而緊繃,且不說江知年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身份和手段,只現(xiàn)在華寰CEO的地位,他為了宜中的前途就不能與其為敵。
“人見到了,該走了?!贝笫州p松地搭在徐悅橙的頭頂,江知年神色已變,唇角似笑非笑,“薄總,今日沒心情談合作,有時間下次約?!?p> 薄子覃笑了笑,伸出手來握手,“好的江總,期待宜中與貴財(cái)團(tuán)長期友好的合作?!?p> 江知年禮貌回握,“彼此彼此?!?p> 徐悅橙瞪了一眼薄子覃,只打他一拳,怎么都覺得虧了,心里自然是各種不情愿,卻并沒有反抗,乖乖得跟著江知年走了。
“薄總,需不需要我去送送?”
羅森從剛剛難得一見的場面中回過神來,走到薄子覃面前問道。
“不用了。”
薄子覃感到有些疲累,慢慢坐在沙發(fā)上,揉了揉額角,對羅森說:“今天的事,你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