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傍晚厲衍在御書臺批完奏折,覺得腦子漲疼,今日邊境來犯,尤其是厲沫回宮之后,蠻荒徹底不滿,恐遲早要打一場惡仗,思及至此,厲衍不禁想起了驍勇善戰(zhàn)的景家父子。
“元公公?”
“奴才在”,元公公從殿外悠悠晃晃的走進(jìn)來,“皇上有何吩咐?”
“今晚傳景昭儀侍寢”。
元公公愣了一下,景筱曉以前的事情他從師父那兒也聽到不少,之前皇上將她封為昭儀,他就納悶,現(xiàn)在還要寵幸?
帶著疑惑,元公公來到了瑤華宮,“皇上有旨,今晚宣景昭儀侍寢”。
鶯歌倒是美滋滋的,躺了半個多月,終于能下床了,今天又有好事,自家娘娘終于要侍寢了,以后看誰還敢在背后嚼舌根子。
換做是以前,綠依或許受景筱曉的感染,也會替她高興,忙前忙后的替她梳妝打扮。
但是看景筱曉從接到圣旨,到現(xiàn)在也沒有絲毫高興的跡象,她伺候景筱曉那么多年,自然摸清了她的喜好,這次侍寢,可能本人并不愿意。
“娘娘,皇上一會兒就要來了,奴婢先伺候您沐浴”,鶯歌拿著她新配的菊花露,一拐一拐的扭進(jìn)來,想要把景筱曉變得香香的。
“這菊花露是奴婢新配的,那院子里的菊花開得甚好,奴婢想著觀賞過后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把它剪下來,做了這一小瓶,可金貴了”。
景筱曉看她步履蹣跚,還洋洋得意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有綠依在就夠了”。
“娘娘!您現(xiàn)在都開始嫌棄鶯歌了”,鶯歌嘟起小嘴,一臉不滿的看著景筱曉。
景筱曉捏捏她的小臉蛋,彈彈的,真舒服,“怎么會呢?沒有的事”。
聽到景筱曉否認(rèn),鶯歌原本還挺高興的,結(jié)果誰知她后面又接了一句,“我一開始就挺嫌棄你的,不是現(xiàn)在開始”。
鶯歌一聽更加不高興了,“奴婢不管了,娘娘叫二小姐伺候吧”。
這小丫頭現(xiàn)在是被慣得氣性越來越大了,直接把菊花露放下,自己跑出去了。
景筱曉搖搖頭,對她一臉無奈。
“姐姐別跟鶯歌計較,她就傻乎乎的”,綠依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景筱曉的頭發(fā),跟她閑聊著。
“我知道,算了,先去沐浴吧”。
景筱曉不知道今夜咋辦,能不能躲得過還是個大問題,現(xiàn)在她是真的不想侍寢。
不過仔細(xì)一想,好像從在西北被容齊…,之后她就再也不愿侍奉厲衍了,以前是覺得自己臟了,配不上他,現(xiàn)在好像有了不一樣的心態(tài)。
想到容齊,景筱曉思前想后,好像除了在西北那次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以外,其他時候都是在默默地幫助她,呵護(hù)她。
嗯?我怎么想到他了?
景筱曉拼命的甩甩頭,想要把容齊甩出腦海,但是越是這樣,他在腦子里的映像就越是深刻。
導(dǎo)致最后出浴的時候全身都被泡的粉粉的,唯獨(dú)臉蛋紅的滴血,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剛剛穿上睡衣,厲衍就來了,景筱曉急匆匆的走出內(nèi)殿,“臣妾參見皇上”。
此時的景筱曉剛剛出浴,頭發(fā)還沒干,瀑布一樣傾下的頭發(fā)微微有些凌亂,隨意的披散在后背,發(fā)梢滴答滴答的滴著水,浸濕了后背。
本就穿的單薄,今日因為侍寢的原因,鶯歌那小丫頭刻意換了件透透的薄紗,導(dǎo)致現(xiàn)在景筱曉里面若隱若現(xiàn)的,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果真,厲衍看到景筱曉這般模樣,頓時心癢癢,嗓子好像有點(diǎn)干巴,“咳咳咳,平身吧”。
“謝皇上”。
景筱曉知曉自己現(xiàn)在不適合出現(xiàn)在厲衍面前,“臣妾不知皇上現(xiàn)在過來,請皇上容臣妾進(jìn)去更衣”。
厲衍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她進(jìn)去。
景筱曉幾番磨蹭換好衣服,綠依在旁邊輕聲提醒,“姐姐,該出去了”。
景筱曉知道這樣也不是辦法,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見厲衍正坐在凳子上喝茶。
此情此景,刺痛了景筱曉的眼睛,若是…若是這樣的場景早些出現(xiàn),該有多好,他們相處的就像老夫老妻一樣,妻子換衣服,丈夫在外面耐心的等待。
為什么?為什么在她已經(jīng)放棄他的時候,再來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景筱曉眼眶漸漸地紅了。
厲衍看著景筱曉出來了,淺淡一笑,“朕來之前,你可有用過晚膳?”
綠依搶在景筱曉之前回答了,“回皇上,姐姐已經(jīng)用過了”。
厲衍嘴角的笑容加深了,“那你們退出去吧,朕想和景昭儀說會兒話,不要打擾”。
“是”,綠依帶著一旁伺候的宮女們出去了,臨走時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厲衍見景筱曉有些不自在,“過來坐吧,就像以前一樣,同朕說會兒話”。
景筱曉呆呆的看著他,有些不可思議,多久了,她已經(jīng)記不清上一次,他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是什么時候了。
“皇上想聊什么?”
厲衍看她興致不大高,甚至還有些防備,一時之間沒有開口,兩人就靜靜地坐著,這一坐就坐了良久,一直到后半夜。
景筱曉有些繃不住了,正逢換季有些不適應(yīng),平日里也是困得很,但是今天又不敢開口。
厲衍見她眼睛都熬紅了,主動退了一步,“朕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景筱曉聽到這句話甚是高興,“臣妾恭送皇上”。
厲衍看了她一眼,臉上一閃而過的喜悅被他給捕捉到了,有些不悅,到底沒說什么,徑自離去了。
景筱曉趕緊上床躺著,先前一直忍著,手心都掐紅了,差點(diǎn)沒睡過去。
景府
大清早,景夫人一臉喜悅的跑到景世雄的身邊,景世雄面露不悅,“說了多少次了,刀劍無眼,我練功的時候,不要靠近,怎么就不長記性”。
“哎呀,老頭子,宮里來信說,昨夜筱曉侍寢了,這是不是代表皇上重新喜歡筱曉了?”
景世雄喚來一旁的小廝凈手,冷哼道,“我的女兒,他就是不喜歡,也得原封不動的給我退回來,這小子,還算有點(diǎn)眼力見”。
當(dāng)然景世雄這一番話,是基于厲衍對景筱曉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不知道的情況。
“好啦,誰不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女兒在后宮,你在前朝也該多出點(diǎn)力,幫襯著”。
景世雄有些不耐煩,對她擺擺手,“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前朝的事,我們這些武將,無非就是上前線打打仗,立軍功,樹威望”。
“這樣也不敢有人欺負(fù)咱們家”。
景夫人連忙應(yīng)和,“是是是,好好好,你最厲害,行了吧,我什么都不懂,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