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年紀雖小但膽氣卻勇于常人!”惡漢聽了黃樂關(guān)于李執(zhí)的講述后,拍著大腿笑喝道:
“孤身犯險,夜襲賊營,火燒馬場,轉(zhuǎn)眼之間就讓強擄灰飛煙滅,真是讓向往。只可惜此時沒有好酒,不然真應當飲酒三杯以敬小兄弟的豪氣?!?p> “好酒?這有何難!”
黃樂眼珠子一轉(zhuǎn),想到之前曾聽狗子哥說起過被魏家酒里下藥迷醉,自己何不故技重施也迷翻這個惡漢,這樣也省的師父回來勞動筋骨。
想到這的黃樂當即拍著胸脯跟眼前的惡漢保證道:
“別的不敢保證什么,但是在這衙門里,我?guī)煾缚墒欠帕瞬簧俸镁疲WC讓大爺你喝個夠!您稍等,我這就去拿?!?p> 黃樂說完,生怕那漢子變了主意,立刻轉(zhuǎn)身往地窖方向跑去,同時心里還在尋思著蒙汗藥得從那里去找。
那漢子看著黃樂的身影慢慢離去,嘴角上挑的喃喃道:
“大哥這官當?shù)眠€真不錯,呆在這肯定酒肉管夠,我這下算是投奔到對家了....”
跑到后院的黃樂不敢停止腳步,尋了一處狗洞,偷偷的溜出衙門,急匆匆的去找在附近徘徊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舊日伙伴,從他們手里討了些偷雞時迷狗用的藥粉,又火急火燎的爬回縣衙,從地窖里拿出兩壇好酒,將藥粉一副腦的全部倒入其中一壇,然后提著這兩天酒,立刻趕回了惡漢身邊。
那漢子在衙門前院里左等右等不見黃樂回來,眼看著耐心即將耗盡,卻看到黃樂漲紅著臉,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提著兩壇酒水趕了過來,自己當即一笑,調(diào)侃道:
“小兄弟雖然膽氣不小,但是這身子骨到是羸弱的很啊,只是去那兩壇酒就累這樣,日后有了閑暇,還得多操練操練?!?p> 你就嘴貧把你,一會迷翻了你,有你好受的。黃樂心里不斷碎念念著,然后將兩壇酒放在地上,剛想說些什么,心里卻猛地一慌,剛才太著急,有些細節(jié)沒有注意清楚,這兩壇酒,哪壇酒里下了藥來著?
分不清那壇下藥的黃樂只好硬著頭皮,打開了一壇美酒,推向惡漢面前,抬手胡編道:
“大爺快嘗嘗,這酒在窖里貯藏了好幾年,味道是醇的很啊?!?p> 那漢子雖然表面上笑容滿面,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心里面早就對黃樂去拿酒卻用時過久產(chǎn)生了懷疑,又看這黃樂向他勸酒,自己卻不喝一口,心里疑惑更大,當即假意豪爽的笑道:
“既然是美酒,當然是要作為東道主的小兄弟先喝第一口了?!?p> “我這....”
黃樂面色一囧,他怕自己喝到自己下藥的酒水,萬一漏了餡,自己豈不是會被這惡漢活活打死,所以推三阻四的說道:
“這個....我....最近...腸胃有些不好,所以....”
黃樂這番吞吞吐吐的樣子,哪里唬得住這惡漢,只見那漢子單手提起酒壇,另一只手提起黃樂的領子,爽朗的笑道:
“哎,這話說得,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被酒水嚇住,腸胃不好?腸胃不好才要多喝酒水嘛,喝多了身子發(fā)暖出汗,腸胃就好了!”
說完,他就直接不顧黃樂的掙扎,將他的腦袋往酒壇里按。
這酒壇口小,塞不進去黃樂的腦袋,只能包住他整個正臉,讓酒水慢到臉根,但這也足夠讓黃樂好好地喝上一壺了。
一開始黃樂還憋著氣假裝喝上幾口糊弄糊弄,但誰知道這漢子完全沒有卸力的意思,就好像想親手將黃樂溺死一樣。
很快,氧氣耗盡的黃樂忍不住揮舞著四肢開始掙扎,可是他越掙扎,那漢子臉上的笑意就越濃郁,越是樂在其中。
終于,實在憋不住的黃樂下意識的張開了嘴,大量的酒水立刻沖入他的口腔,在其生理作用的情況下沖喉入肚。
聽見酒壇內(nèi)部傳出的咕嚕聲后,惡漢明白這是黃樂喝酒了,于是一松手,讓黃樂把正臉從酒壇里拔出來,然后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直喘氣,一副死里逃生的慶幸樣子。
“怎么樣啊小兄弟,哥哥的法子有沒有用?”
那漢子瞇起眼睛,咧著嘴角笑著說:
“身子發(fā)暖了吧,腸胃不寒了吧?要是還發(fā)寒,那就是喝的還不夠多,咱們得再整點。”
“夠了夠了,我現(xiàn)在身子可暖了,腸胃也沒事了。”
黃樂當即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生怕這漢子在將他腦袋按進酒里,伸手從其懷里拿過酒壇說道:
“腸胃沒事之后,就立刻想喝酒了。大爺你別怪我不知禮數(shù),我今沒洗臉,這壇酒被我弄臟了,你喝那壇,那壇酒沒事?!?p> 頭腦清醒,沒有發(fā)昏的黃樂確信現(xiàn)在自己手里的酒是沒有下藥的,所以立刻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生怕那漢子強逼他喝另一壇酒。
那漢子也沒有阻攔,而是提起另一壇酒水,但是卻沒有喝,而是對黃樂笑著說:
“瞧你急的,就好像這輩子沒喝過酒一樣,剛才還說自己不能喝酒呢,我看啊,這壇酒也給你留著吧?!?p> 黃樂一聽這話,情急之下一口酒水噴了出來,然后借勢假裝暈乎乎的說道:
“哎呀,不行了,我這喝的,有些太多了,頭有點暈,不行...不行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裝作喝暈的樣子,抱著酒壇躺在地上一副爛醉的模樣。
許是黃樂的這幅樣子讓惡漢放下了戒心,又或者是這漢子自己口渴,見黃樂醉倒后,他悠然一笑,見怪不怪的說道:
“半大小子沒見過酒,才喝這么點酒就醉了。”
說完后,他自顧自的喝起自己手中的美酒。倒在地上的黃樂瞇縫這眼,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喝酒后,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終于放了下去。
很快,喝完美酒的惡漢將手里的空酒壇扔到一邊,自己掐著腰想要站起身來,卻感覺自己的頭猛地一暈,身上麻糊糊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這酒的酒勁還真大,怪不得這小子喝醉了。”
那漢子搖頭晃腦的跺腳發(fā)力,想要清醒清醒頭腦,卻感覺昏勁越來越大,和他的大腦死死的糾纏在一起,接著他腳下不慎一絆,不由的摔倒在地,捂著嘴說道:
“不對勁,這酒不對勁,里面有料....”
漢子揉著腦袋想要保持清醒,但是眼中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抬手想呼自己巴掌,但是手臂發(fā)麻根本用不上力。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苦苦支撐的漢子沒有了之前的威風,黃樂這才猛的從地上爬起,指著他恣意道:
“任你力大如牛,剽悍過人,還不是中了小爺?shù)恼?。早看你這個笑面虎不順眼了,現(xiàn)在怎么樣,迷狗用的藥粉混著酒水喝起來,味道是不是特別的棒?”
那惡漢晃著腦袋,努力的用雙手撐起半個身子,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笑意,而是一字一頓的怒道:
“你居然...拿偷狗用的迷藥來陰我....你個黃臉犬,別讓我緩過勁來,不然我一定會一顆顆敲下你的牙齒,給你換上一副狗牙。”
這話絕對不是逞能,關(guān)于折磨人的事情,這漢子說到做到。
而得意的黃樂看到這漢子非但沒有認慫的樣子,反而跟他放狠話,再加上他打傷了縣衙里這么多弟兄,自己心里也是氣不打一處了,于是笑罵道:
“好啊,還跟你小爺能耐呢是不是?黃犬是吧,按狗牙是吧?今天先讓你嘗嘗狗尿的滋味!”
他全然沒有在乎剛剛似乎把自己罵進去,而是直接脫下褲子,對著漢子的臉就撒起黃尿,他本就是街頭潑皮出身,沒什么禮數(shù),沖著別人撒尿或者往水井里扔屎的破事干的數(shù)不勝數(shù)。
那漢子不斷的扭頭想要避開惡心的黃尿,但是四肢發(fā)麻的他哪有余力躲避,當即被黃樂澆了個遍,一時間直覺惡心,胃里滾滾,一股熱流從肚中直沖口腔,竟然嘔吐出不少酒水。
“跑啊,你這個小王八蛋,快跑啊,別讓我逮到你!”
被自己胃液酸的喉嚨發(fā)疼漢子在吐出不少酒水后,在火氣的加持下,竟然剽悍的掙扎著站起身來,然后兩眼冒火的猛撲向黃樂。
“只要讓我逮到你,我一定會將你的牙齒一顆顆敲下來,再混著狗尿讓你自己咽下去!”
“簡直活見鬼!你怎么還有力氣動彈?!”
黃樂頓時間肝膽欲裂,慘叫一聲立刻轉(zhuǎn)身逃命。他下的藥明明可以迷暈三四條土狗的了,怎么到這漢子這里藥效變得這么差,一泡尿的功夫就能讓他站起來。
黃樂并不知道,這漢子現(xiàn)在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四肢發(fā)麻的他根本形成不了戰(zhàn)斗力,雖然現(xiàn)在站起來了,但是只要輕輕一推,就會再次跌倒在地。
只是被漢子之前的彪悍別嚇破膽子的黃樂現(xiàn)在完全沒有了反抗的意思,而是能跑多塊就逃多快的慌不擇路,往后院逃去。
與此同時,后院廂房里,見黃樂久去沒有消息本就十分擔心其安慰的魏旭在隱隱約約聽到黃樂的慘叫聲后,心憂之下,強撐著身體,忍著胸前的劇痛,從床上慢慢的掙扎下來,然后左手手持一根拐棍,右手手握黃樂給他的匕首,顫顫巍巍往屋外挪動。
胸前的傷口在其全力移動后,凝結(jié)的血疤再次裂開,流出絲絲鮮血。雖然魏旭明白憑目前的身子骨,他完全幫不上什么忙,甚至還會變成麻煩,但他再也不會像懦夫一樣任憑自己的伙伴孤身犯險了,就是死,也要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