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卉走后,程燁一個月沒踏入芳華殿大門。
毓秀在宮中看書,跟宿雨常常促膝長談,兩個人感覺仿佛回到了剛?cè)雽m住在一起的日子。宿雨也沒再去找程燁,卉兒走了,她現(xiàn)在宮里只有毓秀一個朋友了,她不愿意再利用毓秀換自己出宮的機會了。不如就讓她慢慢被程燁遺忘算了,來日方長,休南所說的假死之法也未嘗不可。
一日,宿雨去御花園閑逛,剛好遇見柔嘉公主拿著個什么東西怒氣沖沖走過來,眼瞧著撞上不會有什么好事,索性躲在樹后。
柔嘉公主把東西一扔,宮女忙要撿起,被她怒喝一聲道“不許撿!”
小宮女跪在地上,不敢繼續(xù)動作,柔嘉坐到石凳上,氣呼呼道“本公主做的香囊很難看嗎?”
“公主做的,自然是十分好看。”
“那他為什么不要?”
小宮女們沉默不語,柔嘉嘟著嘴道“他就這么不喜歡我,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怎么都捂不熱!”
“公主……”
“本公主接下來三天都不想理她了!誰也不許在我面前提陸長風三個字!”
“是?!?p> 柔嘉帶著一群宮女氣呼呼的回宮了,宿雨才從樹后出來,這小公主對陸大人還真是癡心一片啊!
宿雨往回走的路上,一個小宮女往宿雨手里塞了一個紙條,便跑的人影都不剩了。
宿雨看了一圈,四下無人,于是打開紙條,看見里面寫了一句話,今夜子時,槐花樹下相見。
李休南怎么會找一個小宮女來傳信,此時風聲鶴唳,他絕不會這么草率,那只有一個可能,怕是有人做了個套,等著自己跳進去。既然這樣,不如引蛇出洞,看看誰這么無聊。
夜深人靜,宿雨如紙條所說去指定地點赴約,不出意外的,一個男人不知從哪里沖出來抱住了宿雨,宿雨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刀,狠狠劃了他一刀,那賊人吃痛便放開了宿雨,宿雨趕緊大喊“快來人啊,有淫賊!”
流螢帶著幾個內(nèi)侍跑過來,把那人制服,塞住了他的嘴,把他塞到樹后。流螢跑過來道“小姐,都安排妥當了?!?p> 宿雨點點頭,流螢把那賊人的黑斗篷給宿雨穿上,宿雨靠著樹,流螢靠著宿雨,不一會,宿雨感覺隱隱約約有光亮,接著有人大喊“快來,這里有人穢亂宮闈!”
大概一瞬間,就有人提著燈籠跑了過來。
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此處行淫亂之事,我看你們……”
宿雨默默轉(zhuǎn)身,摘下斗篷的瞬間,那人得意的臉上一下子變了顏色。
“孫美人,好久不見!”
孫聘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處哪里有什么男子,分明只有宿雨和流螢。
“孫美人這是什么表情?我不過與流螢睡不著出來走走,孫美人何必大驚小怪?還有,你方才說什么?什么穢亂宮闈?”
“不可能,怎么會這樣?”孫聘婷搖頭。
“不可能什么?哦,孫美人該不會是找他吧!”宿雨看了流螢一眼,流螢心領(lǐng)神會沖樹后喊到“把他抬出來!”
幾個內(nèi)侍把那個男人抬出來,孫聘婷臉色更難看了,嘴上卻還說著“你說什么?我聽不懂。這哪里來的小賊,我怎么會認識?”
“不認識是吧,把他抬到皇后娘娘那去,咱們請皇后娘娘分辨!”
“我憑什么跟你去?”
“怎么,你做賊心虛?不敢去!”
“我有什么做賊心虛的,我是……”
“孫美人不肯去也無妨,一會兒讓皇后娘娘親自派人請你去!”
“你!去就去!”
宿雨和孫聘婷去秦瑤宮里的時候,程燁也在,他揉著額頭一臉慍色的盯著宿雨和孫聘婷“大晚上的,什么事非要驚擾皇后與朕?”
秦瑤只穿著一件寢衣,扶著腰慢慢走到程燁旁邊坐下,開口道“杜寶林與孫美人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回稟娘娘,杜寶林不知從哪里抓了個賊人,就來誣陷臣妾?!睂O聘婷搶先一步告狀,還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宿雨余光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道“回陛下,皇后娘娘,臣妾方才夜不能寐,便帶著流螢出來走走,誰知走到樹下,一個賊人突然出現(xiàn),欲對臣妾行不軌之事,臣妾奮力反抗加上帶著內(nèi)侍,這賊人寡不敵眾,這才被我們擒獲。我覺得事有蹊蹺,就穿上了這賊人的斗篷,沒多久孫美人就來了,只看見我的背影,上來就說有人行穢亂宮闈之事,而看到我的臉,卻大驚失色,想必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孫美人的反應實在可疑,讓臣妾不得不多想。故而深夜打擾陛下與皇后娘娘。”
秦瑤看了那賊人一眼,皺了皺眉道“把他嘴里的布拿下來,讓他回話?!?p> “是!”
“娘娘饒命!陛下饒命!”
“說!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刺客,如何進宮的?”程燁質(zhì)問道。
“我不是刺客,我真的不是刺客!我……”
那賊人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抓住自己的脖子,十分痛苦的樣子,面目猙獰,不出片刻就七竅流血而死了。
“陛下,這好可怕,臣妾在這深宮里,怎會與他勾結(jié),杜寶林用意何其險惡,如此污蔑于我,給我扣一個這樣大的罪名!如今他死無對證,臣妾當真是百口莫辯了,臣妾冤枉啊!”孫聘婷擠出幾滴眼淚,做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宿雨冷眼瞧了她一眼,轉(zhuǎn)過身再拜道“孫美人還真是惡人先告狀,這賊人死了對誰更有好處,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清者自清,請陛下,皇后娘娘明鑒!”
“夠了!”程燁拍了一下桌子,起身道“傳朕口諭,徹查刺客之事,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程燁掃了孫聘婷和宿雨一眼道“至于孫美人和杜寶林,各自宮中禁足,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離開!”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陛下!”孫聘婷喊得聲嘶力竭,程燁毫不理會,扶著秦瑤回去了。
孫聘婷一臉怨恨的看著宿雨道“你這個賤人,都怪你,我才會被禁足!”
宿雨懶得與她爭辯,起身離開了。留下她在身后喋喋不休的咒罵。
回到宮里,毓秀十分擔憂的拽著宿雨看了一圈,問道“怎么樣?”
“我沒事。”
“陛下把你禁足了?這明明就是孫聘婷指使的,我去找陛下說去!”沈毓秀說著便要出去,宿雨拉住她道“沒事,不過就是禁足罷了,估計陛下和皇后娘娘心里有數(shù),又不是單禁足我一個人。”
“可是……”
“真的沒事!”宿雨拉著毓秀道“我估計過個十天半個月,陛下就會放我出去了。再說了,這宮里有你陪我,出了這宮門,我也沒什么想去的地方,還少的應付那些嬪妃,我樂得清凈?!?p> “你倒是想的開?!必剐泓c了一下宿雨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