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得子
程燁帶著人急匆匆趕到太后寢殿，殿門口內(nèi)侍剛跪下要說什么，被程燁一腳踹到一邊，沖了進(jìn)去，正殿空無一人，隨即帶人去了偏殿，破門而入，只見兩個老宮人按著皇后，另一個小宮女往皇后嘴里灌什么東西，太后坐在一旁品著茶。
“住手！”程燁大喝一聲，小宮女嚇得把藥碗扔掉了地上，兩個老宮人倒是巋然不動，程燁快步過去呵斥二人“你們好大的膽子，還不放開皇后！”二人看了太后一眼，太后使了個眼色，二人才松了手，跪下行禮。
秦瑤鬢發(fā)已經(jīng)有些散亂，似是激烈掙扎過，臉上全是淚痕，程燁扶起秦瑤，撫著她的臉頰心疼問道“你有沒有怎么樣？”
“哀家剛賞了她幾碗落胎藥，陛下覺得她能怎么樣？”太后的語氣十分尖酸。
“來人，傳太醫(yī)！”程燁沖內(nèi)侍喊到，內(nèi)侍慌慌忙忙跑出去，程燁回過頭，沖太后喊到“你瘋了嗎？那是朕的孩子，你的孫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太后冷笑道“那哀家肚子里還是哀家的孩子，你的弟弟，你不是一樣下得去手！當(dāng)日你叫人灌哀家落胎藥，今日哀家便還給你，有何不可？”
程燁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母親，不敢相信的搖搖頭，太后看著他的樣子，笑了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能狠下心，皇后也出了不少力吧，皇后真不像個快臨盆的人，力氣大的很，半個時辰了，才灌進(jìn)去兩碗落胎藥，還被她吐出來不少，你來的也太快了些，再遲些，哀家就可以把打下的胎兒給陛下送過去了！”
程燁指著太后正要說什么，卻聽見秦瑤的呻吟聲“陛下，臣妾的肚子好痛！”遂指著太后說道“阿瑤和孩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把程林和你那個野種挫骨揚(yáng)灰，讓你整個宮里的人陪葬！”
說罷轉(zhuǎn)身一把抱起秦瑤，快步朝寢殿走去，一路上秦瑤一直在低聲呻吟，程燁剛把她放到榻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全是血，再看秦瑤臉色蒼白，神情痛苦，程燁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阿瑤，朕在這里，別怕，太醫(yī)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
秦瑤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疼的忍不住呻吟出來，程燁的心也好似被揪了起來。片刻之后，太醫(yī)和和接生的婆子趕到，程燁到了門外等候，聽著里面秦瑤的喊叫聲，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沖進(jìn)去。里面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沒有辦法平靜的等待，許久，太醫(yī)從里面出來，跪下道“陛下，皇后娘娘誤服了過多活血的藥導(dǎo)致早產(chǎn)，如今又難產(chǎn)，極有可能血崩，再拖下去母子都有危險，皇后娘娘和孩子若是只能保一個……”
程燁把太醫(yī)從地上拎起來狠狠地說道“他們倆都不準(zhǔn)有事，不然我就殺了你！皇后如果有事，我就滅你九族，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太醫(yī)連忙爬起來進(jìn)了屋，不知道過了多久，里面?zhèn)鱽砹撕⒆拥目蘼?，不一會兒，產(chǎn)婆從屋里抱了個嬰兒出來“恭喜陛下，皇后娘娘為您生了個皇子！”
程燁接過孩子，大喜過望，“朕有后了，大周有后了！傳令下去，擇日立皇后之子為太子，大宴群臣，大赦天下！”內(nèi)侍領(lǐng)了口諭，去擬旨，到各大臣府中宣旨。
程燁把孩子交給芝蘭，進(jìn)到寢殿之內(nèi)，秦瑤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太醫(yī)還在為其止血，程燁見狀沖太醫(yī)喊到“皇后為何如此虛弱，你們怎么回事？”
太醫(yī)跪了一地道“娘娘方才差點(diǎn)血崩，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只是娘娘失血過多，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難以恢復(fù)元?dú)?，但請陛下放心，絕無性命之憂！”
程燁揮揮手，示意他們處理好就可以下去了，秦瑤似是昏睡過去了，并無反應(yīng)，程燁拉著她的手，坐在她身邊，迷迷糊糊的就趴在她身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程燁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頭發(fā)，一抬頭，看見秦瑤已經(jīng)醒了，程燁握著她的手，溫聲道“醒了？”
秦瑤點(diǎn)點(diǎn)頭，想要坐起來，程燁把她扶起來。秦瑤雖然醒了，臉色還是十分蒼白，沒有一點(diǎn)血色，程燁有些心疼的摸著她的鬢發(fā)“怎么臉色這么不好，一會我讓太醫(yī)來給你再開些調(diào)理身子的藥?！?p> 秦瑤搖搖頭，笑著說“臣妾沒事，許是今日太累了，又流了許多血，休息一陣子就好了?！?p> 程燁皺著眉道“你知不知道從母后那抱你回來的時候，你疼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朕有多害怕，朕有多害怕失去你！”
秦瑤咬了咬唇說道“今天母后叫她們給臣妾灌落胎藥的時候，臣妾心里害怕極了，臣妾好怕我們來之不易的孩子就這么沒了，那臣妾真的是死不瞑目?！?p> “不許胡說，你才為朕誕下太子，以后還得給他生弟弟妹妹呢?！背虩钫f完有搖搖頭道“算了，生孩子太危險了，還是讓別人生吧！”
秦瑤聽完噗嗤一聲開始笑了起來“陛下說這話，臣妾都不知該開心還是不開心，陛下這是心疼臣妾，還是打算借此冷落臣妾??！”
程燁也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朕當(dāng)然是心疼你??！”
“陛下不要因為臣妾，與母后生了嫌隙，母后只是因為痛失愛子，才會把氣撒到臣妾頭上，她心里最在意的還是陛下，再說了臣妾和孩子都沒事，陛下就當(dāng)這件事沒有發(fā)生過吧！”
程燁嘆了口氣，把秦瑤攬在懷里，輕聲說道“母后一直對你有偏見，這些年沒少針對你，是朕沒有保護(hù)好你，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委屈，以后你不用再去給她請安了，她若是傳召你，你也不必去。”
秦瑤搖搖頭道“她是陛下的母親，就是臣妾的母親，縱然她不喜歡臣妾，臣妾也會繼續(xù)盡好一個兒媳該盡的本分，只要陛下的心在臣妾這，臣妾就不委屈。”
程燁低頭吻了吻秦瑤的額頭，在她耳邊說道“當(dāng)然，朕的心里永遠(yuǎn)只有阿瑤一個人?！?p> “對了，你給孩子起名字了嗎？”
程燁思索了一下道“叫程垣怎么樣？”
“可是取意星宿？”
“是，也取自保護(hù)的意思，朕不僅要太子做我大周最明亮的星星，也要他日后能好好守護(hù)大周的大好河山！”
“但愿阿垣不會讓你失望。”
秦瑤突然仰起頭，帶著幾分嬌嗔道“不過，真的好疼啊，你都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疼！”
程燁溫柔的笑道“那以后就不生了。”
秦瑤搖搖頭道“不要，為了阿燁，我不怕疼！”
程燁看著秦瑤笑了笑，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再然后秦瑤在他懷里睡下了。
這宮里有很多女人，有程林送給他的，也有被他拉攏的大臣的家眷，他來者不拒，一一寵幸，她們中的許多比秦瑤年輕貌美，他也常常寵幸她們，可那只是寵，不是愛，他的愛都給了那個陪他走過暗無天日的前半生的女孩，那個女孩現(xiàn)在就躺在他的懷里，剛剛為他生下他的嫡長子，他也是長子，可他不是嫡子，他的母親沒有他父皇的愛，他也沒有。他很愛秦瑤，愛到他每次寵幸完嬪妃都會讓人看著她們喝下“坐胎藥”，其實是“避子藥”，他想要的長子一定要是他和她最愛的女人的孩子，給他無可動搖的皇位繼承權(quán)，給他所有的愛，給他自己不曾擁有的一切，如今，他終于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