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之國·自由城邦聯(lián)盟與東之國·雷比斯神圣王國之間,除了被東北-西南走向的涅羅中央山脈分隔開之外,兩者間還隔著個貝徹斯湖域。
貝徹斯湖域的地形地貌復(fù)雜且原始,湖泊遍地、沼林叢生,還棲息著許多兇殘的怪物,一直被視作人類生存的禁地。然而偏偏是這么個禁地內(nèi),數(shù)百年來卻一直生活著一個詭秘的部族——
湖民部落。
在自詡文明的漢德拉四大國看來,那些部落里的湖民幾乎赤膊、只在要害處圍著草葉或皮毛,還在身上紋著五顏六色的圖案,既野蠻又可笑。
然而就是這么一群“野蠻又可笑”的湖民,在幾個月前攻破了聯(lián)盟東境的小城——安可塔。
得到了消息的聯(lián)盟高層頓時嘩然,盟主昆西·利爾岡為此做出了緊急布置,利用盟主的權(quán)限命令周邊城邦派軍驅(qū)逐來犯的湖民、企圖奪回安可塔。
然而湖民部落雖然被嘲笑落后,但湖民們兇悍戰(zhàn)力,卻是世人皆知的。甚至于在黑血紀和魔猖紀中,成為了唯一獨自抵抗黑潮而存活的族群,比被消滅的精靈、矮人等其他異種族不知強上多少倍。
一個城邦衛(wèi)兵打扮的男子被摔落到地面上,勉強抬起頭看向?qū)⑺p易打敗的湖民——
那是個僅在腰間圍著塊虎皮、胸前掛著一串怪物牙齒串聯(lián)起來的首飾、渾身紋著老虎皮毛紋案的赤發(fā)棕眸的少年。
而在少年的身后,還立著一只虛幻的白光大虎。
衛(wèi)兵記得,赤發(fā)少年將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大虎稱為“虎靈”。
這時候,那虎靈化作塵光分散,融合進入到了赤發(fā)少年的紋身里。接著那赤發(fā)少年大步走來,一腳用力踏在城邦衛(wèi)兵的胸甲上。
那衛(wèi)兵又被震出一口血,眼帶仇恨地瞪著赤發(fā)少年,勉力說道:“該死……的……野、野蠻人!”
他這么說不光是因為湖民的打扮、還因為湖民的風俗做派。城邦聯(lián)盟和湖民部落做了幾百年的鄰居,他當然知道這些湖民襲擊安可塔的目的是什么:
湖民以魚為主食,同時也會捕獵怪物??擅康叫轁O期或禁獵期,又或是入冬前,他們就會到貝徹斯湖域外尋食搜刮。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入侵北、東兩大國領(lǐng)土、襲擊邊境的村鎮(zhèn)和城市。
對此他們還美其名曰“獵血試煉”,視為保持部落戰(zhàn)斗力的重要習俗而執(zhí)行至今,被周邊人民深恨之。
聽了衛(wèi)兵的話,那赤發(fā)少年像是聽得都起繭了一樣地摳摳耳朵,笑嘻嘻地說:“是是是,我們是野蠻人。那么連野蠻人都打不過的你們,又算什么東西呢?”
說罷,他腿上的紋身亮起白光,抬起腳來往衛(wèi)兵的頭顱一踩,引得血花四濺。
看著被濺得血紅的小腿,紅發(fā)少年不以為杵,還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這時,不遠處的一個聲音喊道:“喂,虎牙,該走了?!?p> 被叫作“虎牙”的赤發(fā)少年轉(zhuǎn)過身,看見是個身披黑熊皮的壯碩男子,他邊快步走過去邊喊道:“來了、熊吼大哥!”
他來到熊吼身邊,得意洋洋地說:“這些衛(wèi)兵真是太弱了,我們干脆占下這座城吧?”
熊吼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直接一個拳頭砸在虎牙的腦袋上,斥道:“胡說八道!你忘了我們部落的傳統(tǒng)了嗎?”
虎牙咬牙咧嘴地揉揉頭,不服氣地又說:“實話實說嘛,城邦聯(lián)盟有什么好怕的?”
熊吼顯然比起年少的虎牙,更明白外界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于是說:“你忘了自由城邦聯(lián)盟的別稱了?‘傭兵之國’的名號不是白叫的!往年真正能逼我們回到湖域的,不是這些廢物一樣的城邦衛(wèi)兵,而是那些有實力的大型傭兵團!”
說著,他冷哼了一聲,又道:“信不信?這些從其他城邦調(diào)來的衛(wèi)兵只是為了麻痹我們的,今年可不能再讓他們有時間召集傭兵來攻打我們了。反正‘獵血試煉’已經(jīng)結(jié)束,也搜刮到足夠過冬的物資和食物,咱們該撤了?!?p> “貝徹斯湖域,才是咱們湖民的樂園!”熊吼顯然對包圍在高大城墻里的城市繁華非常不屑,“住在這種地方,會消磨湖民的血性,子孫后代都會變成無能的廢物、就像那些逃跑的城民一樣!”
虎牙說不過熊吼,而且他也覺得熊吼說得有道理,他們湖民個個都是勇武的戰(zhàn)士,一身的本領(lǐng)都是在險惡的湖域環(huán)境里磨煉出來的。他又說:“好吧,知道了,我不就是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嘛!回去就回去唄!”
熊吼哼了一聲,又問:“你去參拜過神火沒有?”
“去了?!被⒀拦瘟斯伪穷^,說道,“熊吼大哥,為什么四大國境內(nèi)有那么多神龕和神火?我們部落只有一個?就不能都移到我們部落里去嗎?”
“哈哈哈,你個虎崽子,自己移移看移不移得動???”熊吼笑道,“四大國的神火再多,卻不如我們部落的神火顯靈顯圣,你要知道,我們湖民的力量,都是神火給予的……”
熊吼一邊教育著虎牙,一邊與虎牙走遠了,直到他們與其他湖民同伴匯合,最后一起離開了安可塔城。
這些湖民為了他們的“獵血試煉”,以武力攻破了安可塔城,他們沒有對普通城民下手,而是專門找城邦衛(wèi)兵做對手,于是除了逃出去的城主、豪商和城民等,其他大部分的衛(wèi)兵都死在了湖民的手里。
多虧了湖民的掃蕩,使得安可塔變?yōu)榱艘蛔粘?,讓雷恩的眷族能在湖民離開后、大搖大擺地進入這里。
“聽說貝徹斯湖域里,也有一座神龕?”海蒂望著東邊的方向問道。
李維斯瞇著眼睛,說:“我不建議到湖域里,至少現(xiàn)在不行,先不說那里環(huán)境險惡,那些湖民也太邪性了。幾百年來,在他們身上的謎團有很多?!?p> 海蒂也贊成李維斯的觀點,她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一個大門連著墻壁都被破壞了的教堂,正中位置立著一座神龕,里面的神火在熊熊燃燒。
【偷生小屋】大門打開,由變成巨熊的阿黛爾、和天生怪力的海蒂將雷恩連人帶床地從里面抬出來,放到了神火前面。
神火受到感召之力、便自動朝著雷恩飛出來,然后被雷恩所吸收。
和不信神明、而且親眼見證過的海蒂與艾爾莎不同,其他人都被眼前從未見過的一幕給驚呆了。
其中從祖輩起就一直堅守著古老信仰的烏瑞亞高嘆一聲“造物主在上”,就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受烏瑞亞的帶頭影響,先是阿黛爾、再是李維斯也先后模仿,搞得海蒂一副“不照著做就很不合群”的表情,不得已也半跪下來。
而在金光與火焰包裹下的雷恩,終于緩緩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