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自然難不住蕭紹,“莫不是和我先前想的一樣?”
“然也?!蓖蹑曼c了點頭,“你說子矜怎么可能會和劉瓊談的來,我勸你還是別動歪心思?!?p> 一個想將天下土地奉歸帝王所有,一個想要在九州之外列土封疆,這種根本上的矛盾是沒有辦法的調(diào)和的,她們兩個根本就沒有可能玩到一起。
至于其他的,“你以為蟲娘不同意,大郎會一意孤行的娶一位和蟲娘不對付的妻子嗎?”
蕭紹也知道自己有些異想天開,蕭敄一會能不能邁過心里那道坎順利娶妻還說不定呢,他現(xiàn)在就覺得那個劉瓊仔細栽培也能做兒媳婦兒,這想法未免有些想當然了。
“我知道了,以前不是說過了嗎,幾個孩子的婚事我會以他們的意愿為主,不會擅自做主的?!?p> 蕭紹繳械投降,委屈的對王媛說:“我這不是怕大郎放不下那些事,對男女情事生了偏見,以后不肯娶妻怎么辦?”
“不肯娶就不娶,像孫先生夫妻那般也是可以的?!?p> 蕭紹搖了搖頭,對王媛的看法頗不贊同,“大郎既然決定要從軍,還是娶妻的好,旁的不說,有了妻兒心中便有了牽掛,至少會更愛惜自己一點兒?!?p> 根據(jù)他這么多年的觀察,在結(jié)合前輩經(jīng)驗,軍中將士有妻兒者的和那些單身漢家里連個人都沒有的比起來,更惜命也更悍不畏死,大郎要是無牽無掛的上了戰(zhàn)場,他還怕自個兒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好苗子因為沒什么求生欲半路夭折呢!
所以還是給蕭敄娶個媳婦兒最好再生個孩子,這樣是最保險的方法。
王媛橫了蕭紹一眼,嗔怪道:“你就一個勁兒的折騰去吧,早晚有你后悔的?!?p> 蕭紹不置可否。
十一月末的時候,書院結(jié)束了長達一旬的年終考核,秉持著傳承數(shù)百年的傳統(tǒng),書院把每個學生的成績都做成了成績單讓他們帶回家。
孫婉瞄了眼子矜那張單子上一連串的上上,羨慕道:“我們兩個明明同吃同住,怎么你的考評就比我高那么多,我這個成績怎么拿得出手?只怕回家之后又要被阿耶訓斥了。”
子矜自然知道孫婉的成績,聽她這么說不免安慰道:“你就是數(shù)算差了些,以后多尋些題目練練就好了,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p> 孫婉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還沒等子矜做出反應,孫婉就丟開成績單撲到了子矜身上,作勢要去撓她癢,“好你個阿矜,我好不容易才回家清閑幾日,你竟然想給我留課業(yè)?!?p> “這不是你說數(shù)術(shù)太差怕被孫先生罰嗎?”子矜笑著躲避孫婉的魔爪,順手把她的成績單也放到案上,以防在打鬧中有所損傷,“阿婉你這般不識好人心,實在是傷人?!?p> 坐在他們身后的一個郎君聽到她倆打鬧的話,偷偷往孫婉的成績單上看了一眼,孫婉在他們半晌因為學習刻苦成績又好經(jīng)常被先生夸獎,竟然也考得不好,難不成這次年終考的試題果然很難?
上中?
嗯,果然是不,上中!?
原來上中已經(jīng)拿不出手了嗎?
那郎君失魂落魄的收起他的成績單,現(xiàn)在的聰明人已經(jīng)這么謙虛了嗎?
并不知道自己打擊到了其他人信心的兩人打鬧了一會便結(jié)伴往書院門口走去,兩人家中都有家人幫她們收拾被褥雜物,門口也有人接應,王琰不耐煩看子矜和孫婉兩個胡扯,自己先跑了,子矜和孫婉在兩家的馬車跟前道過別,方才攏著厚重的披風上了車。
作為心大父母佛系帶娃活著就好的典型受害人,子矜對于沒有在車上看到蕭紹這件事接受良好。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不過是親自去接王媛了而已。
子矜微微撩起車簾,向車外等著的王府總管詢問道:“阿耶阿娘今天回王府嗎?”
“大王憂心王妃的身子,要在書院歇上一晚在回王府?!?p> “阿娘身體如何?”
“王妃一切都好?!?p> 子矜了然的點頭,就是說蕭紹有沒事找事了唄。
放下車簾重新縮回車里,子矜把一直裹在身上的披風解下來墊到身后,“我怎么聽蒹葭他們說最近王府在收拾出行用的行禮,都裝了三大車了,你知道是干嘛的嗎?”
王琰沉痛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給我準備的,聽說是我要去太原?!?p> “是真的嗎?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讓你去太原?你要是去了怕是都趕不上除夕了?!?p> 王琰被子矜接二連三的問題弄的哭笑不得,“阿姊問那么多,讓我怎么回答?”
“那就一個一個答,先說說怎么突然讓你一個人去太原了?”
“聽青硯的意思,約摸是太原那邊的意思,讓我過去參加除夕祭祀的?!?p> 聽王琰這么說子矜心里有數(shù)了,太原王氏那邊想讓王琰去參加王氏的族祭不是一回兩回了,前兩年每逢祭祀時節(jié)都會來信詢問王琰要不要去參加,都被王媛借口年紀小給推了,今年這是松口了?
雖說心里明白早晚有這么一天,子矜還是覺得不舒服,她和王琰打小就黏在一起,三歲以前睡覺都是兩個人一起睡的,還從來沒有分開過,乍一聽聞王琰要把她丟下自己跑到太原那么遠的地方去,忍不住抱怨道:“太原那邊催的那么急做什么,你又不是不認他們,只想著把你扒拉到他們那邊,也不想想這么冷的天讓你一個人去太原合適嗎?”
當然,子矜所說的一個人是在不包括隨行人員的基礎上,在子矜看來,只要她沒跟著一起去,王琰就是一個人。
“再說了,你的名字又不是只在他們王氏的族譜上寫著,玉碟上也寫著你那大名呢!”子矜小聲的抱怨著。
車外的人隔著厚重的簾子聽不分明,王琰卻聽的清清楚楚,驚訝道:“你怎么知道那上面有我的名字?”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子矜也懶得隱瞞,王琰的性格他知道,肯定不會在外面亂說,便道:“小叔叔趁著姑太祖母不注意偷偷跑去看到的?!?p> 王琰默默豎了個大拇指,“幺叔膽子可真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