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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斬倭錄

第五章 太監(jiān)的惱怒

山河斬倭錄 沈語橙 2177 2019-09-26 10:29:59

    通往淮海城西面外十五里官道上。

  驕陽似火,一絲涼風也沒有,連道路兩旁樹木似乎都被烤焦了,蔫蔫的打著卷。

  官道上緩緩過來一行人,前面是十多個士兵,中間是一輛寬敞華麗頂蓋的馬車,司禮監(jiān)提督太監(jiān)劉忠坐在馬車上,將袖子高高卷起,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進肚子。還是止不住額頭的汗直往下流。

  過了一會又忍不住將馬車中間的窗簾子拉開,探出頭問道:“距淮海城還有多遠,什么時候到?”

  外面士兵中一個騎棗紅馬的領兵頭領皺了皺眉頭,回道:“大人,還有十五里路就到了?!?p>  劉忠冷哼一聲,將頭縮回去,不滿嘟囔道:“還說淮海城沿海,會涼快些,沒想到比京師還熱,討這么個差事,真是倒霉透了。萬伯商啊萬伯商,你他娘的出的什么餿主意!”

  劉忠在心里咒罵著丞相萬伯商給皇上進言安排個苦差事給自己,一面又想著到時候怎么搜刮楊承恩這個總兵一番。

  馬隊忽然就停住了。前面一片騷動。

  劉忠將頭又伸出來喝到:“怎么回事?”

  沒人回應他。好半天剛才那個騎棗紅馬的將領快馬駛過來,回道:“大人,前面有臨海關的士兵阻道,不知因何緣故?!?p>  劉忠倒是樂了:“是不是知道我要過來,提前迎接。這還有十五里呢,楊承恩倒是挺有心的。過去看看?!?p>  那將領答應道:“是”。然后下令繼續(xù)前行。

  前面其實是副將王德林部下的一隊士兵正在依照楊山河的命令封鎖要道??吹接斜窟^來,就攔住了。劉忠人馬的領頭士兵很快就被攔了下來。

  棗紅馬將領騎上前說道:“我們是京城來的,你們在這攔軍設卡是為何?快叫你們領頭的過來答話。”

  士兵叫來一個百人長過來,這個百人長好好在營地樹林底下吹著涼風,現(xiàn)在被拉到這道路上太陽底下烤,一肚子火沒處發(fā)泄,看到棗紅馬的將領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沒好氣地回道:“你是誰?”

  棗紅馬將領有些怒氣,答道:“看不出我們是禁軍嗎?我是禁軍步兵營校尉陸秉。后面馬車上是我們司禮監(jiān)的劉忠大人?!?p>  百人長一看只是個從七品武官校尉,以為只是去淮海城報道的某個武官和家眷,于是眼皮一翻,說道:“將軍有令,今日軍事演習,封鎖道路,沒將軍手令,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通過?!?p>  陸秉氣得恨不得打人,忍住喊道:“你們楊將軍呢?快叫你們楊將軍過來回話?!?p>  百人長不耐煩說道:“楊將軍日理萬機,是你這樣的小角色說見就見的,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

  坐在馬車里的劉忠看前面半天沒回應,也忍不住下馬車走過來。

  劉忠氣勢洶洶問道:“怎么回事?”

  陸秉下馬躬身道:“大人,他們說是什么軍事演習,封路了,不讓過去。”

  劉忠十分納悶,軍事演習,什么鬼?對百人長呵斥道:“滾開,你知道我是誰嗎?”

  百人長入伍起就在軍中,只聽上級軍令,看到劉忠,奚落道:“我管你是誰,不陰不陽的,哪來的就給我回哪去。再嘚瑟給你關起來?!?p>  劉忠氣得奪過陸秉手中的馬鞭朝著百人長就是一鞭子,氣得大叫道:“找死吧你,信不信我誅你九族!”

  百人長看他動手,大喝道:“弟兄們,這是甲軍派來的斥候,給我拿下綁了!”

  手下士兵立刻圍過來。

  陸秉拔出配刀,手下人也立刻圍住劉忠警戒起來。

  劉忠在里面氣得吹胡子瞪眼。陸秉看對方人多勢眾,真打起來要是傷了劉忠,這回去不好交差,估計腦袋都得掉了。

  想到這,他放下手中的刀,說道:“兄弟,我們是京城來的,你帶我們去見你們將軍?!?p>  百人長得意地揮手:“綁了!帶他們去見王將軍。”

  王德林營帳內,聽完百人長的匯報,王德林臉都白了。

  王德林當然不像百人長一樣無知,以劉忠的身份,誅他九族都是輕的。他在心里面將這個百人長罵了幾十遍。

  百人長還笑嘻嘻地湊上來問:“王將軍,你臉色怎么這么差?那幾個小嘍啰還有什么陰陽人要不要我給你關起來好好審審?”

  王德林一口熱血涌上喉嚨差點吐出來。

  事到如今只能往上推了,反正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著呢。就沉吟道:“將他們送到大營楊主將那吧?!?p>  百人長樂了:“對,就送到那小主將那,好好收拾下他們,那個叫什么陸秉的還囂張得很呢。”

  王德林苦笑點點頭。

  百人長二話不說就將一隊人又押往大營。天氣炎熱,眾人苦不堪言。那些禁軍士兵平時驕橫慣了,現(xiàn)在被這些他們瞧不起的守關士兵押著,心里都憋著一肚子氣。大家雖久疏戰(zhàn)陣,但是身體底子還在,也不算太勞累,見陸秉沉默不說話,也都老老實實跟著。

  劉忠久居宮里,也很少運動,這一趟折騰下來走了不下十余里地,累的跟死狗似的,被繩子綁著雙手,一旁的士兵還不停催著。

  他邊走邊罵,將楊承恩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一旁的士兵聽著此人用最惡毒的字眼辱罵自己的將軍,用腳不時踹上他幾腳。

  ***

  淮海城外,鑼鼓齊鳴,旌旗招展。

  楊承恩帶著一群官員都已經(jīng)站了足足三個時辰了,有些人被曬得似乎都有中暑的傾向。

  楊承恩看看天上的烈日,午時都已過,官道上卻不見提督太監(jiān)劉忠的影子。

  負責迎接禮儀的官員問道:總兵,咱們還繼續(xù)嗎?

  楊承恩沉思了下,說道:再等等吧。你再派人快馬前去打探下情況。

  一群武官本來就是些蠻不講理的丘八,左等右等不來,早已經(jīng)失去了性子,嘴里罵罵咧咧的。

  一名武官將頭頂頭盔摘下:“那個死太監(jiān)擺什么譜,害老子在這等了三個多時辰,草他奶奶的。”

  一名武官索性往地上一坐,打起了盹。

  楊承恩看見直搖頭,卻也不去勸阻。

  一騎快馬飛馳而來,塵土飛揚,正是前去打探的士兵。

  氣喘吁吁地還沒下馬就大喊道:“報——!”

  楊承恩眉頭一皺:“說!”

  士兵報道:“京城來的劉大人,劉大人他......他.....”.

  楊承恩不耐煩喝到:“他怎么了?”

  士兵喘了一大口氣:“他被少爺給綁到大營里去了!”

  楊承恩只覺得眼前一黑,這太陽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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