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河邊往事
事實證明許楓橋高估了自己。
別說一瓶白酒下肚了，半瓶進(jìn)去他就已經(jīng)有了醉意。
在沒有刻意排出酒精的情況下，半斤酒已經(jīng)足夠了。
許楓橋上臺的時候，梁妃清是笑著把麥克風(fēng)交接給他的。
很多人都已經(jīng)忘了洛河大學(xué)四年前的那個風(fēng)云人物，但她沒忘。
最初她和許楓橋談戀愛的消息一經(jīng)傳出，大家都以為是許楓橋追得她，殊不知，她對許楓橋早就“窺視已久”。
當(dāng)時的許楓橋為了學(xué)分可謂是不擇手段，各種活動都幾乎一個不落的參加，而每一次，臺下都會有她的身影。
今天也一樣。
梁妃清盡管對不能和許楓橋同臺演唱感到一絲絲落寞，但能在臺下這么看著他，她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幸福感滿滿。
不，還不夠滿足。
最好是能和他手牽著手走在紅地毯上……
梁妃清一邊遐想，一邊看許楓橋在臺上清了清嗓子，跟著旋律唱起來。
“人對愛和永遠(yuǎn)，應(yīng)該有幻覺”
“路過人間，也才幾十年”
“卻為了愛，勇于蹉跎歲月”
……
之后一直玩到了九點多，將近十點。
五個人一起唱了《難忘今宵》，然后笑著道別。
老大老二和老四叫了代駕，他們直接回學(xué)校，許楓橋拒絕了乘車的邀請，他打算走走，清醒一下。
梁妃清也沒有乘車，她就跟在許楓橋身旁，慢慢地走。
“你跟著我做什么？”許楓橋沉默的走了三分鐘，終于忍不住問道。
“嘿嘿，許哥兒~”梁妃清笑著伸出食指，想要去戳許楓橋的側(cè)臉。
許楓橋躲開了，強(qiáng)大的身體素質(zhì)使得他酒醒得差不多了，他沉聲道：“你喝醉了。”
梁妃清也沒堅持，收回手背在背后，笑。
“你當(dāng)時不該喝那酒的，我記得你酒量是一口都喝不了的?！痹S楓橋說道，聲音有些放緩。
梁妃清“嗯”了一下，然后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沒意思。”許楓橋躲開她的目光，邁步往前走。
梁妃清就三步并作兩步，一下子趕到許楓橋前面，然后轉(zhuǎn)過身，斜錯著和許楓橋面對面倒著走。
“許哥兒，你覺不覺得這條路很熟悉啊?！绷哄暹呑哌呎f道。
許楓橋干脆目不斜視，裝聾作啞。
“我記得呀，我們當(dāng)時戲劇表演……”梁妃清見狀，自顧自地說道。
“小心?！痹S楓橋打斷她的話，伸手一把拉住她。
她后面是上石橋的臺階，如果就那么繼續(xù)走，極大的可能就是摔倒磕在上面。
看著梁妃清滿不在乎的表情，許楓橋頓了一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后睜開，道：“我們聊聊。”
梁妃清悄悄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五月的夜晚還是很涼爽的，尤其是在洛河支流穿過的河道旁邊。
許楓橋和梁妃清走下寬大的柏油馬路，下面是橫跨支流東西的石橋石洞，旁邊還有柳樹在扶風(fēng)飄動。
坐在一處石階上，許楓橋看著柳枝在河面上起伏，泛起陣陣漣漪，他道：“你回來做什么？”
“當(dāng)然是想你啊……”梁妃清一幅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答道。
“我要聽實話?！痹S楓橋波瀾不驚的說道。
“你還是不那么聰明呢。”梁妃清嘆了口氣，然后撩起她被風(fēng)吹亂的長發(fā)——別在耳后，貼著許楓橋坐了下去，“那我就說一些你喜歡聽的吧——老頭子叫我回來，處理一些事情。”
“梁叔啊……”似乎是勾起了他的回憶，許楓橋感嘆。
“這兩年你沒去找他？”梁妃清把腦袋歪在許楓橋的肩膀上。
“做人嘛，總歸還是要留點什么的?！痹S楓橋笑道，“所以呢，梁小姐，咱們坦誠一點，你大大方方回去做你的千金大小姐，我呢，繼續(xù)在紅塵里游戲……”
“游戲？”梁妃清擱在許楓橋肩膀上的腦袋笑得晃動起來，“你倒是想得很開，我覺得你是在被玩。”
話到這，她突然抬起腦袋，語氣里帶著莫名的希望和期待：“要不咱們私奔吧?！?p> “別鬧了?！痹S楓橋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泥土，“咱們的故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從你不辭而別的那一刻起?！?p> “你已經(jīng)二十二了，別和小孩子一樣了?！?p> “回國一趟，想見你的人多得很，多去見見，對你的未來有好處?！?p> “今天是老大的生日，所以我陪你做了一晚上戲，以后再見吧，再也不見?！?p> 說完，許楓橋轉(zhuǎn)身就走。
“是啊，我已經(jīng)二十二了?！绷哄逵挠牡亻_口，然后她道：“你真忘了這里嗎，咱們最初開始的地方?！?p> 許楓橋轉(zhuǎn)過身，神色幾分嘲諷：“你也是個懷舊感性的人？”
梁妃清似乎沒聽出來對方的嘲諷，她看到河對面是燈火通明，細(xì)長的眼睛有些迷離，“戲劇表演咱們倆分別是最佳男女主獎，當(dāng)時整個社團(tuán)在對面那家飯店聚餐，咱們兩個在外面瞎逛，不知怎么，就聚在了這里。”
“也是同樣的位置，也是同樣的夜景，我在那里嘆息，然后你和我說‘得了獎，應(yīng)該開心一點’……”
……
兩年前，剛剛大二的許楓橋在這里和梁妃清說道：“得了獎，應(yīng)該開心一點?！?p> “我不在乎?！绷哄宓?。
許楓橋看著旁邊這個在學(xué)校里綽號冰山的女生，沉默不語。
“你怎么沉默了，我想你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吧，名聲這種東西，只是會妨礙自由的手段罷了。”梁妃清繼續(xù)道。
“比如說，我給你一千塊錢，你把你的最佳男主給我，你肯定會給?！?p> 許楓橋搖搖頭，想說什么，被側(cè)過臉來的梁妃清用食指堵上了嘴巴，“別忙著否認(rèn)，我猜你心里肯定在想‘那你倒是給我一千啊’。”說完，她咯咯笑起來，“我猜的對不對。”
許楓橋臉有些紅，他轉(zhuǎn)身打算回去，卻被梁妃清一把拉住，“別走啊，許楓橋，我喜歡你。”
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的許楓橋當(dāng)場就傻了眼，他僵硬的轉(zhuǎn)過身，故作鎮(zhèn)定：“梁同學(xué)，你喝多了，還是快回去吧?！?p> “許楓橋，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绷哄鍥]理他，看著他的眼睛繼續(xù)道。
“可我都不了解你……我們不行的?！痹S楓橋搖搖頭。
“你不答應(yīng)？”梁妃清盯著許楓橋的眼睛看。
許楓橋說不出話來，他重重地點頭。
“沒關(guān)系啊?！绷哄宓靡獾男χ?，“那我雇你喜歡我好了，每天一百，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