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熾皓清醒過來,雖然身子骨還有些虛弱,但有莫晟幫調(diào)理,已無大礙,霍老夫人的病情也暫時穩(wěn)定下來,似乎一切都慢慢好轉(zhuǎn)?;翳训才潘麑W(xué)習(xí)的書都讀完后,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午后慵懶的陽光,搖椅上拿著書睡著的爹,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滿足,能這樣守在家人身邊真的好幸福。
“大人!大人!”霍府管家霍濤小跑著進來,當(dāng)初霍熾皓雖然卸任了丞相之位,可聶陽柯?lián)乃匀唤o他掛了虛職,所以下人還是稱他為大人。
“噓……”霍瑾宣惱火的想阻止卻已來不及,霍熾皓一下被吵醒。
“霍叔,什么事?爹才剛剛午睡一會就被你吵醒?!被翳^去扶霍熾皓坐直,遞上茶水讓他潤潤喉。
“無事,無事,霍管家有何事?!被魺腽┖攘瞬?,整個人清醒不少,詢問霍濤。
霍瑾宣雙眸一瞪,嚇得霍濤到嘴邊的話又急忙改口:“沒事,沒事,大人你休息,我就是找小少爺問問晚上他想吃什么。他上次說要吃什么魚,我記不清了,還有那做法我也忘了,所以我來問問小少爺?!?p> 之前霍老夫人病重,霍熾皓又是失心瘋,霍瑾宣回來后整個霍府上下基本都是她在打理,她吩咐不要讓任何事打擾她爹修養(yǎng),府中有什么事找她就行。這霍濤因事急慌亂過來找做主的人,剛剛被霍瑾宣一瞪,頓時冷靜下來,忙跟霍熾皓打著哈哈。
“怎么現(xiàn)在這等小事也要寶兒操心嗎?你看著安排就行?!被魺腽┐蛄炕魸?,眼中閃著質(zhì)疑。
“爹,是我想吃松鼠魚,他們不會做,你再休息會,我去告訴廚子怎么做,去去就回來?!被翳吔忉屵吚魸屯庾摺?p> “出什么事了?”走出書房一段距離后,霍瑾宣收起笑容,剛剛看霍濤著急的模樣,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咱們南城那家客棧死人了,那人的家人在店又砸又鬧,嚷著要讓我們賠錢?!被魸钡恼f著。
霍瑾宣越聽怎么越感覺像碰瓷的,這是準(zhǔn)備訛上他們:“報官府了嗎?”
“還沒!薛掌柜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過來請示主子?!?p> “你讓薛掌柜去報官,然后叫上老莫我們一起走一趟?!被翳肓讼?,朝大門走去。
京城的南邊一條街集中全是客棧、酒館、青樓、茶樓,是外來客最集中的地方,當(dāng)然也是那些紈绔子弟流連忘返的溫柔鄉(xiāng)。
霍家在街角有一棟不大不小的客棧,遠遠的就看許多人圍著,一個喧鬧的聲音叫嚷嚷的吼著:“這家就是黑店,我們昨晚住進來時,我家男人好好的,今早我出去一趟回來,他就死在店里,隨身帶的錢財就沒了。一定是這家黑店奪財害命。”一個肥胖的婦人坐在客棧的中堂地上又哭又鬧,周圍里里外外圍滿了人。
“不會真是黑店吧?我昨晚也住這的,太恐怖了……”
“我本來看這家價格便宜,正準(zhǔn)備住呢,不行我還是去其他家吧……”
“太黑了,光天化日竟敢謀財害命,報官封了他們的店,把掌柜的也抓了……”
從古到今,輿論的力量都是強大的,只要能引導(dǎo)輿論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對,報官,封店,在座的所有人都不許離開,因為都有殺人嫌疑?;羰尻P(guān)門,不許一個人離開?!被翳宕唷⑼氐穆曇粼谝黄鷩讨许懫?。
雖然霍瑾宣只有十五歲,還只是一個青澀、稚嫩的少年,可是身上卻散發(fā)著高貴、優(yōu)雅的氣息。圍觀的眾人一看霍家的管家及一頭標(biāo)志性白發(fā)的莫晟,對于霍瑾宣的身份猜到了七七八八,都沒想到這家店會是霍家的。剛剛還湊熱鬧發(fā)言的頓時啞了口。
“你……你是誰?”地上撒潑的婦人,眼睛轉(zhuǎn)溜,瞟了一眼二樓后問霍瑾宣。
“你們訛人真不專業(yè),也不打聽打聽這家店是誰的,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就在這鬧事?”霍瑾宣有種“我爸是李剛”的囂張感,讓她心里爽的不行不行的,有權(quán)有勢果然爽,說話都硬氣。
“我管你是誰,你們謀財害命就要賠錢,否則報官封店抓人?!迸c之前相比婦人的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不用你報,這官我已經(jīng)報了,店也封了。大夫我也帶來了,我到要看看你男人到底怎么死的,我到底謀了你什么財?”霍瑾宣雖然聲音溫柔,卻透著犀利的壓迫感,讓婦人竟然后退幾步。
“你……你……”
就在說話間,官府的捕快已經(jīng)趕到,為首的微微朝霍瑾宣抱拳行了個禮:“霍公子,莫神醫(yī)!”在京城當(dāng)差,對京城里這些風(fēng)云人物還是必須認(rèn)識的,否則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原因。他打完招呼后就讓下屬開始搜查、盤問,仵作和莫晟則跟著去了房間查看尸首。
“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你,我家男人死在你店里就要賠錢。”再傻婦人也覺察到眼前的年輕人身份不簡單,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只有硬著頭上。
“好,你說你男人是被我們害死的,那你男人怎么死的?幾時死的?”霍瑾宣一步上前逼問。
“他……我早上出去回來他就死了,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p> “那你幾時出去,幾時回來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死了,不是病了?不是暈了?”
“我叫他半天也沒醒,我就推他全身冰冷,摸摸已經(jīng)沒氣了,當(dāng)然是死了?!?p> “那你意思,你回來的時候房間里并沒有什么異常,所以你才會慢慢的去叫醒你男人,那你又何時發(fā)現(xiàn)錢財不見了?你有什么財物?有多少?”
霍瑾宣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問的婦人直冒冷汗,漏洞百出,答得十分牽強,眼神看二樓某個房間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不一會仵作和莫晟下樓來,仵作率先向那位帶頭的捕快稟報:“大人,死者是因為酒后過于激動而猝死的,根據(jù)身體上的痕跡應(yīng)該是歡好過程中過于激烈而造成的?!?p> “我去……原來是做死的,你真夠厲害!”霍瑾宣很沒形象朝地上婦人豎豎大拇指的鄙視的譏笑。
莫晟一臉黑線,這丫頭知不知道羞恥,這種事?lián)Q成別的女孩聽到都會不好意思,她到好還湊熱鬧。
“你們……你們胡說,你們是一伙的。”婦人臉騰紅的像煮熟的螃蟹,可嘴上卻死撐著,眼神慌亂的看向二樓中間緊閉著的窗戶。
“大人剩下的事交給你了。”
霍瑾宣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二樓那個房間,縱身而起,手掌發(fā)力推開了窗戶,剛剛踏進房間一個白色影子就撲面而來。
“汪……汪……”
“貝貝!”霍瑾宣不敢相信的看著懷里毛絨絨的白狗,當(dāng)初她被莫晟帶離開那座宅院時人已昏迷,自然是顧不上她的狗狗,沒想到竟然能在京城再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