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顧長思躺在已經(jīng)睡沉了的長生外側(cè),想起了他不愿提起的萬劫湖。
從前他未注意過長生身死之地萬劫湖,經(jīng)傍晚這么一說,卻心有疑惑。
上世長生隕落于萬劫湖,他一直以為只是跟七殺殿和周子煜有關(guān),如今這一想---萬劫湖位于天選山禁地,被說是外人,恐怕就連天選山內(nèi)部的人也無法隨意出入。更何況依照他對周子煜的了解,周子煜回背叛長生,用顧順和趙月娥的性命威脅長生也有所蹊蹺....這種種的疑惑之下,天選山這一環(huán)似乎成了重中之重!
這件事,萬劫湖在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或者是說長生上世的結(jié)局跟天選一脈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顧長思終于意識到了----也許事實遠不是前世他認為的那樣!
萬里之外,越過詭異的荊棘之地,翻過深不見底的峽谷,穿過如同世外桃源般有著各種奇花異草的平原地帶,隨著愈漸陡峭的山勢,逐步進入了冰雪的世界。
不見飛鳥的珠峰之巔,一個似是由冰雪所筑的宮殿內(nèi),一個白衣老者盤坐在大殿正前方,背后的冰壁上幾條栩栩如生的冰龍浮與表面,飛舞盤旋簇擁這中央的‘天選’二字。
大殿是由冰雪所筑,透明的高大的石柱聳立在殿內(nèi)各個角落,冰壁更是呈現(xiàn)出各種精美的圖案,但奇怪的是殿內(nèi)十分空曠,竟是沒有任何的桌椅家具。此時一位身著白衣的老者靜靜的端坐在殿內(nèi)的一個凸起的圓形冰臺上,無聲無息,發(fā)絲和眉毛上甚至掛上了銀白細小的冰晶,如同被冰凍了般。
“屬下天利有事稟告,請求面見族長。”殿外有聲音傳來。
原本仿若冰凍住的殿內(nèi)的老者此時卻動了動坐禪的手指,卻并未睜開,輕輕一揮手,殿門如同收到感應(yīng)般就大開了。
看著突然自己打開的大門,天利臉色無異,說了聲:“謝族長?!北愦蟛竭M入殿內(nèi)。
“天利拜見族長?!碧炖讨腹堑暮?,給上方的老者行禮,神色恭敬。
這時候老者終于睜開了如同被冰雪冰封的眼睛,不緊不慢的說:“坐吧?!闭f完,口中念念有有詞,天司剛起身,隨著老者的低聲的咒語,天利身后冰雪慢慢匯聚,寒氣散去,一個透明的座椅出現(xiàn)在大殿內(nèi)。
天利看著出現(xiàn)的椅子,椅子上雕花精致入微,再次叩謝老者:“多謝族長賜座?!毖壑械木磁甯?。不愧是族長,族長的控冰術(shù)可謂是登峰造極。在天選一脈中,恐怕無人能及。
“天利,事情查的怎么樣?”
天利心中疑惑,族長常年潛心修煉,幾乎不過問族中的事,更別說關(guān)心大陸上的事。先如今族中大事都幾乎都是大長老代管。但幾月前他突然受到族長委托,到大陸調(diào)查近年重瞳之人的下落。
潛心修煉的族長竟然要尋人,即使向來好奇心不重的天利也不禁心中好奇,族長尋的這人到底誰?族長又緣何費心尋此人?
天利說:“天利已經(jīng)將人派出去了,但并未查到任何消息。各國的使徒也已上報,近年并未聽說有重瞳之人降生?!?p> 能為自己最為尊敬崇拜的天選一脈的族長辦事,天利自然是盡心盡力,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完成族長交給他的任務(wù),天利心中氣餒,但卻不愿意就此放棄,他一定要完成族長交代的任務(wù)!
天利站起身,抱拳說:“族長,再容我兩月,我一定完成族長交代我的任務(wù)!”
天選一脈的族長天冰有些慈愛的看著年輕的天利,這個不過十七歲的少年,眉眼清明,雖有些不夠穩(wěn)重,但也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應(yīng)該有的樣子。真心夸獎道:“天利你很好?!?p> 天利得到族長的夸獎,面上流露出歡喜。他向來刻苦修煉,雖然不是族中年輕一代中最強的人,但原本在天分上他也是天之驕子,再加上他的努力,也是年輕一輩中的姣姣者。
“但,此事就此了結(jié)。你不必再尋此人?!碧炖樕唤?,急忙道:“族長,是天利讓您失望了嗎?你只要再給我點時間,我一...”
天冰說:“天利,忌躁?!?p> 天利聽話的閉嘴,但心中依舊著急,神色懇求。
天冰族長看著下方這個孩子,嘆了口氣,站了起身,舉手間一根冰雪匯聚的拐杖在手中成型。
天冰看著這個自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拄著拐杖走下冰臺說:“天利,你這孩子,天賦好,又勤奮,赤子之心,很好。就是性子太過急躁?!?p> 天利誠懇的說:“族長說的是。天利一定多加注意,但尋人一事...”
天冰看著始終不愿意放棄的天利,說:“不必再尋此人,并不是說你做的不好,而找的這人已經(jīng)不存在了?!?p> 天利一驚說:“死了?”
天冰眉毛微動,說:“死...也算吧。按理來說確實是死了,而且恐怕連同我們所有人也都已經(jīng)死過一次?!?p> 這話說的玄之又玄,天利就聽不明白了,疑惑道:“我們也死過一次?”天利凝視著天冰族長的眼睛,看見忽然天冰的眼神一閃,接著一個聲從大點殿角落里傳來:“也許我們還會再死一次...而這次...再沒有機會!”
天利大驚,轉(zhuǎn)頭看向角落,只見跟天選一脈的白袍不通過的,此人一身灰撲撲的黑色舊袍此時正笑瞇瞇的站在大殿的一個冰柱后。
天冰看向來人說:“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到。”來人身上背了個酒葫蘆,這時候拿著葫蘆直接就喝了一口,措手搓腳的說:“凍死了....我說冰人呀,你這常年累月的呆在這冰窟窿里,你就不冷?”
天冰皺眉,但周身的氣息卻十分放松。
那人走到兩人面前又說:“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冰人嘛!肯定不冷!但...你就不無聊?”
天冰并不理會這人的揶揄,問:“你怎么進來的?”
“走進來的嘍?難道我還能像天影那老小子一樣憑空出現(xiàn)?”那人有些臭屁的說。
天冰往黑衣老者出現(xiàn)的地方快步走去,只見在一個冰柱之后的地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地道,天冰眉頭更皺,瞪了眼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吹著口哨,時不時的往天冰身上瞥一眼。
天利看著這兩人的互動,知道身邊這個看上去邋里邋遢的老頭一定跟族長相識,而且恐怕還十分熟悉。雖然外人無法進入天選山,但他自小生活在天選山,為何從未見過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