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沒有說話,又聽教授說道:“而且,你和張曉東也不可能有未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金子是他從教這么多年來,最為得意的學生,也是最有天賦的學生。
可惜卻命運多舛,小小年紀就經(jīng)歷了這么多磨難,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來尋求他的幫助,他都不知道,金子竟然在這種環(huán)境下練就了這樣的琴藝。
從辦公室出來,整棟大樓安靜極了,卻唯獨從拐角處的琴房里飄出一串串毫無感情的琴聲。
全系只有金子是不開燈盲練的,再加上對她他彈奏的曲子極為熟悉,他都不愿意相信這是那個讓他無比驕傲的學生的所彈的,有些氣憤的向著琴聲的方向走去。
待到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緊貼著門口還站著一個人,借著微弱的樓道燈光,才發(fā)現(xiàn)是張曉東。
他知道金子是經(jīng)常在系里練琴到很晚的,平常他很少加班,所以也不知道張曉東是不是經(jīng)常晚上等金子。
但最近白天是常常能在金子的琴房門口看見他,教授想了想,最終轉身離去。
罷了,他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年輕人去處理吧,好在兩人都是優(yōu)秀的孩子,就給他們些時間吧。
行至路口卻發(fā)現(xiàn)黎澤青的車停在那里,路燈剛好照在他俊美的臉上,想到之前對學校以及金子的幫助,想著應該去打個招呼,于是走上前去敲了敲車窗:“黎總,這么晚了,您怎么在這?”
正在閉目休息,突然聽到聲音,眉頭皺了皺,抬眼一看卻是音樂系的教授,方嘴角噙了笑:“我在這等人,您怎么這么晚下班?”
教授:“今天有些工作比較急,所以就在學校加班了”。
黎澤清:禮貌的說了句:“您要注意身體啊?!?p> “謝謝,那我先走了,再見!”教授笑了笑轉身走了。
……
金子今天雖然狀態(tài)十分不好,但還是在琴房里練了很久,仿佛在這練著,才能稍稍讓她安心些。
而在門外等了很久的張曉東,實在聽不下去了,有些氣急敗壞的推開門:“既然心不在這就不要練了,還不如回家睡覺去”。
金子并不意外的停下手指,轉頭靜靜的看著他。
看著她那冰冷的雙眼,張曉東才驚覺剛才自己的語氣似是有些重了,忙說:“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回家好好休息下,明天再練,你這樣心不在焉的也不會有什么效果的……”
金子回頭,微微低眉看著鋼琴锃亮的漆面中,自己有些灰白的面容,輕不可聞的嘆了嘆氣,起身將琴蓋放下。
走到門口,拿起桌上的手提包,一聲不響的走出門去。
張曉東有些怔愣的急急退出門,看著金子鎖了房門,又旁若無人的向大門外走去,張曉東張了張嘴終是找不出合適的話語,只得快步跟上。
出了大樓,金子抬頭看著滿目的燈光氤氳,內(nèi)心卻極度混亂。
以前是為錢而愁,害怕自己會因無力承擔學費而無緣維也納的入學考試,而現(xiàn)在,她不用再為錢而愁了,卻又害怕身邊這越來越多的羈絆……
金子腳步有些虛浮的喃呢著:我只是想順順利利的通過考試而已……
張曉東不遠不近的跟在金子身后,反復斟酌后才要開口,卻見金子霍然轉身:“我跟你是不會有結果的,你不要在跟著我了?!?p> 到喉嚨口的話硬生生吞咽回去。此時這張令他無比心動的面容就近在咫尺,張曉東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從來沒有這么靠近過,一肩月光籠罩住她,眉宇間依稀仍存倔強及淡泊。
張曉東支吾著:“我們……”
不容他繼續(xù),金子打斷他說:“你將來是要回家繼承你的家族企業(yè)的,你的父母怎么可能會讓你跟一個毫無身家背景的女孩子啊一起呢?”
斟酌再三的話被金子再次打亂。
金子:“我知道你參加維也納的入學考試,也只不過是為了證明你的能力而已,可我不一樣,我是一定要通過考試的,所以請你不要在來打擾我?!?p> 說完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卻已轉身向前走去。
張曉東匆忙向前跨步:“我之前是沒有想那么多,可我對你是認真的,我不會阻礙你考試的,不管我們未來會怎么樣,但我希望現(xiàn)在你能把我當我朋友?!?p> 金子:“我不需要朋友……”
情急之下,張曉東脫口而出:“那你需要什么?錢嗎?我是沒有黎澤青那么有錢,可要供你上學,讓你不愁吃穿還是綽綽有余的,你寧可跟他也不愿意……”
話說到一半?yún)s說像喉口被堵住似的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看見金子盡然笑了。
那笑容是那么的蒼涼,讓他渾身一震,沒想到他竟然會被嫉妒沖昏了頭,說出這些沒有理智的話。
他有些慌了,剛想解釋些什么,卻聽金子悠悠的說道:“是啊,我現(xiàn)在是很需要錢,可在我走投無路時,出現(xiàn)的是黎澤青,而不是你啊”。
……
教授走后,黎澤青看了看腕上的表,從車里出來,向校門口走去,卻不想剛到門口,就看到張曉東正抓著金子的手腕。
黎澤清剛想呵斥,就聽張曉東說道:“他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替你還了,你以后不要在跟著他了,你于他不過就是一個隨便玩玩的女人而已,他會毀了你的!”
話音剛落,金子就被拉入了黎澤青懷里,金子和張曉東均是一怔。
黎澤青比張曉東稍高些,他一手緊摟著金子的肩,一手插在褲兜里,對著張曉東居高臨下的說:“我會不會毀了金子,那得我說了算,同樣,會不會毀了你,也由我說了算?!?p> 看著黎澤青微微上翹的嘴角,聲音不輕不重的說著,張曉東雖有些害怕,但到底年輕氣盛,又沒有經(jīng)歷多少社會,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氣勢,梗著脖子說道:“金子欠你多少錢?我替她還!”
黎澤青仿佛聽到笑話一般,笑出了聲,伸出手在張曉東的頭上輕柔了下:“你們學藝術的人果然都是童心童智啊?!?p> 黎澤青的手揉的措不及防,張曉東似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漲紅了臉,只來得及說了一個“你”字,便見黎澤青摟著金子已轉身向前走去。
只留下一句話,飄入他耳畔:“回家讓你爸先盤點盤點他有多少錢,夠不夠你跟我黎澤青爭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