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為我,你要拼盡一切。
浸透著尿騷味的武三思走了,帶著他的憤慨。
夏涼卻很開心,甚至做了個美夢,夢到自己大仇得報,仇人都成了他養(yǎng)豬場里的豬,他則騎著豬,漫山遍野地跑。
真荒唐。
早上,一直等到八點,夏涼依舊未等到他想等的人。
她是不來了嗎?
夏涼搖搖頭,拿起了手機(jī)。
念及傷勢,看來兩個禮拜不夠,還得再請兩個禮拜。
夏也涼涼:錦,柯甲要他爸媽出差,他一個人很寂寞,想留我再住段時間。
夏裹錦許久沒回消息,夏涼猜測是在碼字。
但實際上,她正躺在床上,睡得像頭懶豬。
“唔……誰啊?!毕墓\睡眼惺忪,撓撓自己亂成狗窩的烏黑長發(fā):“這才八點呢,就來吵我?!?p> “不會是編輯吧?莫不是來催稿?”想到這,她埋怨:“不都說鴿鴿鴿了嗎……”
她毫無愧疚,反倒振振有詞地嘀咕:“書友都知道我會放鴿子,如期而至的鴿鴿,未嘗不是一種不鴿。”
“嘖,這么一想,我還是很守約的嘛。”她頗有些洋洋自得。
她,
又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夏涼見她半天不回消息,知道她絕對不是在碼字。
她碼字純屬三分鐘熱度,沒幾分鐘,就會分心去干別的,
不可能不玩手機(jī)。
“估計是在睡覺吧……”夏涼猶豫:“要不要打攪她呢。”
想了想,他還是沒忍心給夏裹錦打電話。
他只是發(fā)了條短信息。
“我準(zhǔn)備在他家多住兩個禮拜。天氣轉(zhuǎn)暖,出太陽時記得曬曬被子,別給漚霉了。”
交待清楚后,夏涼收回思緒:“她應(yīng)該是不會來了,估計是她爹搞鬼?!?p> 自己終究還是太渺小,如果自己手握權(quán)財,武三思還敢這么看不起自己嗎?
盞盞還需要委屈巴巴地向她父親妥協(xié)嗎?
想到這,夏涼有些懊惱。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是盞盞。
她今天沒穿校服。
一襲粉藍(lán)色冬裙宛如雪精靈,烏黑的頭發(fā),挽了個公主髻,不再是馬尾,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流蘇,即便不動,流蘇依舊搖搖曳曳。
漆黑清澈的杏眼,柔軟飽滿的紅唇,嬌俏玲瓏的秀鼻,生在少女活潑靈動的瓜子小臉上。
頸中掛著一串明珠,更映襯出腮線優(yōu)美細(xì)滑,肌膚吹彈得破,猶如奶油般,似要滴出水。
“你出相了哦?!毕臎鲋惫垂炊⒅约嚎?,武持盞為了掩飾羞澀,又說:“有這么好看嗎?”
夏涼回過神來,
是很好看,挑不出毛病。
他一直都知道,盞盞小姐已經(jīng)處于顏值天花板,
但能達(dá)到天花板的女孩并不少,十四億人里怎么說也有幾十上百個。
況且現(xiàn)代還有無數(shù)邪術(shù),ps,化妝,整容,等等。
顏值并沒有想象那么值錢。
他其實驚訝大過入迷,
為什么要精心打扮?
“非?!浅:每?,這時候我才知道沒文化的壞處,除了好看,我已經(jīng)想不到別的詞……”
笨,好看二字就足夠……盞盞笑得很甜,
甜得夏涼快要窒息,
他要被齁死了……
嵌著梨渦的笑顏,綻放如白蘭,溢著滿足的愉悅,夏涼覺得,直到時間盡頭,他也沒法忘了。
“你要是喜歡,我以后天天……天天……唉……”說到這,武持盞忽然干澀起來:“有機(jī)會的話,我再穿給你看吧。”
果然,出問題了,夏涼暗想。
“是你爸吧,他逼你離開我,是不是?”
咬咬嘴唇,武持盞很委屈,又氣憤,她默默點頭。
“他怎么要挾的你,難道是以死相逼,你不聽他話,他就要死要活?”
“???他才不會,他是個老古板。”武持盞眨巴眨巴眼睛,圓圓的,亮亮的,很可愛:“是一些我無法拒絕的要挾,比如說,傷害你……”
“我不怕!”
“可,
我怕……”
“……”
“呼!”夏涼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能說些什么,只能重重嘆口氣。
“不要喪氣嘛……”武持盞強(qiáng)笑:“雖然……雖然說……他讓我和你保持距離,但……但……偷偷地,應(yīng)該可以吧……”
“不過總歸少了機(jī)會……”她有些落寞。
“所以我今天特意精心打扮,想讓你記住我最好看的樣子?!彼肿灶欁哉f:“不許忘了我!”
原來她晚到是因為在梳妝嗎?夏涼心中一暖。
“嗯……天天都見,不會忘?!彼矎?qiáng)作笑顏:“我也會努力,你爸早晚有一天會同意我們這門親事?!?p> “撲哧?!蔽涑直K嗔怪地看著他,隨即卻很落寞說著:“不行,沒用的……你不要誤會了他。”
“誤會?”
“他并不是嫌棄你窮,和這無關(guān)?!蔽涑直K解釋道:“你是不是還聯(lián)想到了家族聯(lián)姻?覺得我爸會把我當(dāng)作工具?”
“呃……”夏涼很老實地點點頭。
“什么嘛……”武持盞不由失笑:“都怪那些好事者胡編亂造,導(dǎo)致很多人都對我們這類家庭有誤解。”
她認(rèn)真說:“家族聯(lián)姻確實存在,但強(qiáng)娶強(qiáng)嫁卻很少見,真要討厭,家長不會逼你,真要喜歡,家長也只能同意?!?p> “他不認(rèn)可我,是因為其他原因?”夏涼若有所思:“可以告訴我是什么原因嗎?”
“現(xiàn)在不能?!蔽涑直K愧疚地垂下了頭,完全不似以往那般驕傲:“抱歉……”
夏涼順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髻,比巧克力還順滑:“沒事,總會有辦法。”
“嗚……”武持盞眼淚要流,她心說:“不會的,沒有任何辦法,除非暴力帶走我,可那怎么可能呢……”
“真是,哭唧唧的,別人還以為我欺負(fù)你。”夏涼拿出紙巾給她擦淚。
“哐當(dāng)!”
這時,武三思重重推開房門,朝武持盞說道:“小姐,不要違約,先生最引以為豪的便是信義,你可莫要讓他失望。”
武持盞看也沒看武三思,她眼中含著淚水,楚楚可憐中,又隱含一份瘋狂。
對,暴力帶走我……哪怕不可能,卻是唯一辦法。
她朝夏涼重重說道:“我等你來搶走我,是搶,不是請?!?p> 怕夏涼聽不懂,她又說:“只有暴力才能解決這個問題?!?p> “明白?!毕臎錾钌羁戳搜畚涑直K,半天說不出話來……
關(guān)系升溫才十幾天,自己與她缺乏細(xì)水長流的感情基礎(chǔ),她卻敢大膽認(rèn)定自己,
這個女孩,很偏執(zhí),很危險,
甚至讓夏涼感受到一種壓力:“真以為武小姐是傻白甜,那才是真傻?!?p> 她走了,但快要跨出房門時,她又回眸一笑:
“不準(zhǔn)你忘記,為我,你要拼盡一切?!?p> 沒管夏涼作何反應(yīng),她不再回頭。
……
她說:“你傷好之前,我哪也不去。”
但,隔日,她便被人帶走,
在一群保鏢簇?fù)硐隆?p> 我只能呆呆看著,一句話說不出口。
——————記于三月四日,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