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胡蘭芝再次到周府開始她的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她到了時周慧穎與被幾個女傭圍著,只是聽到那里碗碟勺相碰的聲音,還有央求聲音。一個明亮的聲音蓋壓住所有的聲音,
“我不吃,每天都吃這樣的東西,我不想吃。”
“二小姐,你看你人都瘦了,再不吃老爺太太從外國回來,看到我們把你餓成這樣,你說我們的工作要是丟了,我們一家人可怎么活???”
一個年齡稍大一些的中年女人在那里勸解著,看到胡蘭芝進來,站直了身子,看著這位新來的小姐的家庭教師如何來破解這個難題。
帶領(lǐng)胡蘭芝來的小山子退了出去,留下胡蘭芝在那里,周慧穎看到一個踩著晨曦的女孩站在正門口,兩個辮子分在兩側(cè),辮梢都綁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jié),如同真有兩只蝴蝶停棲在那里一樣。
“你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飯???”周慧穎這樣問胡蘭芝,她想這個女孩是沒有這個膽子的,自己身邊的哪一個人也不敢這樣做的。
“二小姐,你還沒有吃飯嗎?我來時已經(jīng)在家里吃過了?!焙m芝這樣說,也只站在周慧穎前面,并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
“我說句讓你生氣的話,你看我們的桌子的東西怕有些是你沒有見過的,不如和我一起吃,也省得我一個人守著這樣一大桌子飯菜,卻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們一起吃飯可好?”
她美麗的丹鳳眼渴望的看著胡蘭芝,這讓胡蘭芝不知如何拒絕,可要是真與她一桌吃飯,怕是不合規(guī)矩的,可是她怎么能把“不”字說出口呢?
“快,快,去添一副碗筷來,我們這里等著呢!”周慧穎催促著自己的人,
那位有點年紀的女人見如此不得不點頭,一個小姑娘快下去拿東西去了。
周慧穎拉著胡蘭芝坐在自己身邊,她在胡蘭芝耳邊小聲的說
“人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雖說是女老師,我也要尊重你的,這頓飯就當我的拜師宴你看如何呢?”
“沒有想到你人小鬼大,想得還真不少,你這個學(xué)生我收下了,可你昨天不是說要教我彈鋼琴的嗎?怎么我也得弄一個拜師宴給你嗎?”胡蘭芝也小聲與她講話,站在一邊那幾個丫頭也都笑了起來。
“這個是必順的,只有你在我這拜師宴上吃得開心,才能證明你是真心想收我這個學(xué)生的。你在我這里表現(xiàn)好的話,我也會給你面子歡快的吃你請的飯,你看行不行?”她天真的說著。
“可我哪里有錢讓你吃比這里更好的飯菜呢?怕我這飯有點請不起吧?”胡蘭芝只得這樣說。
“看把你嚇得,我真的能讓你花很多錢嗎?怕你也是沒有的,我也是這樣一說,你也就這樣一聽,可好?”周慧穎隨意的說著。
當胡蘭芝的碗筷送來時,周慧穎卻不停的讓身邊的丫頭給胡蘭芝夾菜,她嘗的味道不錯的都讓人給胡蘭芝夾在面前,眼前睛花繚亂的菜,讓胡蘭芝不知吃哪一種才好,看看眼前,想想昨天自己挨餓的滋味,這世上人與人真的是不能相比的。
周慧穎的興趣完全放在了給胡蘭芝布菜上,只是看著吃得正酣的胡蘭芝卻突然有淚水從眼角里流出來,她一下子傻了,不知胡蘭芝為什么要哭呢,難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不成嗎?
“小胡老師,你為什么要哭呢?是我做錯了什么事情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菜,激動的流下淚來,是不是我太沒有出息了?!?p> “哪里是你沒有出息,是我這樣學(xué)生太好了,才讓你這樣做老師的這樣激動,是不是?”
胡蘭芝笑了,流著淚水笑了,
“想到我的阿媽也沒有吃過這樣好的飯菜,我真想給她帶一些回來?!?p> “這太沒有問題,等你回去時,我讓廚師重新給你做,眼下你只管吃就是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教我對不對?”
這哪里是傳說的魔教的教主呢?這分明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可是別人為什么要這樣說她呢?“胡蘭芝卻也想不明白,只怕自己是真的交好運了。
飯后她們倆人都漱了口,就離開了餐廳,一前一后走出來,東方的太陽已經(jīng)爬得很高了,只是時不時有烏云遮住陽光,留下一塊蔭涼在地面上。
“你昨天在我們家時,我看到你的牙上沾著還有沒有來及咽下的點心渣,我就猜你昨天來時沒有吃飯,怕你今天也沒有吃飯呢?”
聽這個姑娘這樣一說,胡蘭芝又羞又愧又感動,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會如此聰明,要自己教這樣聰明的學(xué)生,她都懷疑自己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胡蘭芝用力推著坐在秋千上的周慧穎,秋千越蕩越高,傳來小姑娘清風(fēng)般的笑聲。這個小院里也云散霧去,一片大好的日光在眼前。
“你給我講講你那里的事情吧!聽說你家原來是在一個江邊縣的地方,它與我們閩州有很大不同吧!”周慧穎很有興趣的問著。
“我們那里的小地方,又如何與閩州這樣的大地方比呢?可人都覺得哪里都沒有自己家鄉(xiāng)好,可能是自己家鄉(xiāng)的迷人之處是不能為外人所道,我們那里啊,人不是很多,卻也是依山傍水的,最讓我難忘的是阿媽做的土筍凍,還有卷餅,還有粿條做的菜。想想都會流口水”
“你說的這些東西我聽說過,并沒有吃過,要不下午你帶我去你們家吃些,你看怎么樣呢?!?p> “不如這樣,這些東西都是要做一些準備的,不如我今天回去和她說了,明天我再帶你去,你看怎么樣呢?”
“我可與你說定下來了,明天我們就去好,把你說的好吃的都做,你看怎么樣呢?”看她高興的樣子好像要去哪里一樣。
兩個人坐在那里,好像有很多話要說,胡蘭芝給她講老家自己和小伙伴一起春天去山上采小花,夏天下小溪里捉小蝦,秋天去山上摘果子,冬天撿野雞蛋。
周慧穎聽著她講,眼睛里時不進得放出閃亮的目光,她從秋千上滑下來,圍著胡蘭芝左右的跑著,好像她也隨著胡蘭芝一起去做這些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