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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如山中草

第三十章 賭局

命如山中草 酒盅兒 3052 2019-12-13 12:14:24

  寧苛走進(jìn)了長江大廈,偏現(xiàn)代化的裝飾,正對大門處,還有一尊與真人等大的關(guān)二爺?shù)裣?,關(guān)二爺身前的香爐里,插滿了粗大的貢香,上好的檀香,味道濃郁卻不刺鼻,反而給人以厚重安詳?shù)母杏X。

  寧苛走到關(guān)二爺?shù)裣袂?,抽出就放在香爐旁的檀香,迎著燭火點(diǎn)著,恭恭敬敬插在香爐中。

  不僅僅是吃江湖飯的敬關(guān)二爺,他們這些練武的,同樣得供奉關(guān)二爺,畢竟人家是武圣人。

  關(guān)二爺頭頂就是“忠義無雙”的牌匾,燙金的大字,格外惹人注目。

  如同現(xiàn)代公司一樣,長江大廈也有前臺,是個留著齊肩波浪短發(fā)的笑容甜美的身著職業(yè)小西裝配過膝蓋短裙的,年齡不到二十歲的女孩。

  “先生,請問您有預(yù)約嗎?”

  寧苛長得不錯,并不像是個尋釁滋事的人,即使是行為怪些,但是還可以接受。

  嗯,顏值即是正義,是所有世界的鐵律啊。

  寧苛灑然笑道:“沒有預(yù)約,是這個人讓我來的?!?p>  說著,寧苛拿出了肖齊給自己的名片,放在前臺桌面上,推到女孩面前。

  很快的,寧苛想象中的更為燦爛的笑容出現(xiàn)在女孩的臉上:“是肖經(jīng)理啊,請您跟我到這邊來。”

  前臺小姐起身帶著寧苛走向類似電梯的隔間里。

  寧苛聳聳肩,這個租界,當(dāng)真是租界嗎?怎么看都像是掛著羊頭賣狗肉,洋人特權(quán)沒見到,但是見到了上世紀(jì)港島的風(fēng)采。

  “先生您是第一次到租界里來吧?”

  前臺小姐倒是很自來熟的跟寧苛搭起話來,畢竟,這可是十三行肖經(jīng)理請來的貴客,要知道,肖經(jīng)理從不輕易給人名片的,而且長得還好看,前臺小姐心里是存了攀附的意思。

  寧苛笑道:“沒錯,確實(shí)是第一次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只是有一點(diǎn)疑惑,這租界不是洋人的天下嗎?”

  前臺小姐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誰說的呢,這租界里還輪不到他們外洋鬼畜說話。”

  寧苛本來就是存了試探十三行深淺的心思,聽前臺小姐如此不屑的說道,繼續(xù)道:“怎么?十三行才是租界的龍頭?”

  前臺小姐依舊笑容甜美,回答道:“租界本來就是十三行的,那些外洋鬼畜,只是靠著十三行做生意而已,他們的生殺,全憑十三行掌握?!?p>  電梯門頂?shù)臄?shù)字一直在跳動。

  寧苛心中波瀾掀起,狗肉羊頭已經(jīng)不足以表達(dá)這個世界的混亂和陸離。

  租界真正的主人,是十三行。

  叮的一聲,電梯門頂?shù)臄?shù)字停在了25,長江大廈最頂層是三十五樓。

  “好了先生,請跟我來?!?p>  前臺小姐做了個請的手勢,先一步走出了電梯。

  昏暗的走廊,幽暗昏黃的燈光,若有若無的煙酒氣味,還有從前臺小姐身上不斷傳來的蘭花香味,讓整個樓層的氣氛很是曖昧。

  “對了,怎么稱呼你?”

  寧苛終于想起了前臺小姐最喜歡的一個問題。

  雖然心中有些小竊喜,但是前臺小姐依舊平靜說道:“您叫我文卿就好?!?p>  “好名字?!?p>  “多謝夸獎!”

  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思,走在走廊里,不多時前臺小姐文卿停在了一個裝飾華美門前。

  敲了敲門,寧苛隱約聽到了房間里的喝呼聲。

  門被打開,開門的是個熟人,阿虎的師父翻子拳李中平。

  “你終于來了!”

  李中平見到門口的寧苛,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但是聲音卻壓低了不少。

  “謝謝文卿小姐。”

  寧苛絲毫不慌,對著等候在身邊的前臺小姐文卿道謝。

  “不必客氣,分內(nèi)之事而已?!?p>  對寧苛的道謝回以微笑,文卿就轉(zhuǎn)身離去,其實(shí)她也不想走,但是房間里的人,她清楚,自己攀附不成。

  “好了,趕緊進(jìn)去吧!”

  李中平臉上多了道淤青,寧苛看在眼里,并不做聲,這房間里迎接自己的,是鴻門宴啊。

  煙酒交雜的氣味,在昏黃的燈光下,讓人不由得就想疲倦下來,好好窩在沙發(fā)里,做一條咸魚。

  牌桌前和茶幾旁的數(shù)十道目光,在寧苛踏入房間的一剎那,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板寸頭的肖齊站起身迎了上來:“歡迎歡迎,寧兄弟你這個主角可終于來了,各位,想必這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肖齊轉(zhuǎn)頭對著或躺或坐的中年人和老頭,反問道。

  “自然是不用,廢了我洪門武館弟子的人,在廣州城里的名頭,可是大得很,哼哼!”

  說話的是洪門武館的梁山,此刻他倚靠在沙發(fā)上,斜睨著寧苛,不時發(fā)出冷笑。

  寧苛可不是個受人懟的性格,淡然笑著,坐在了一張單獨(dú)的沙發(fā)上道:“技不如人,打了徒弟出來了師父,洪門武館真是好傳統(tǒng),不過也沒錯,畢竟你的徒弟,可是青幫的雙花紅棍,那自然是只許他給人斷手?jǐn)嗄_嘛?!?p>  寧苛說完適時的笑了笑。

  梁山聞言額角青筋暴起:“小兔崽子你說什么?!”

  “你要是想聽,我可以再說一遍,不過有句話我得還給你,老狗?!?p>  梁山驟然起身向?qū)幙翛_來,沙包大得拳頭如同直劍般向?qū)幙撩骈T砸來。

  直拳如劍,擺如鉤,勾拳似戟,掌像刀。

  這是拳術(shù)出拳的精髓。

  而肖齊與坐在牌桌和茶幾旁的人,并沒有阻攔的意思,既然聲名鵲起,那就肯定有傍身的絕技,他們默許梁山的做法,摸摸底,試試這個北方佬的水,這倒是不錯。

  梁山出手的招式是鐵線拳,內(nèi)家功夫,講究蓄力爆起,勢如奔雷,而梁山浸淫洪拳幾十年,其內(nèi)家拳功力不容小覷。

  寧苛卻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鐵線拳是可以與形意拳比肩的內(nèi)家拳術(shù),想要硬碰硬,那是要吃大虧的。

  而梁山更是怒火攻心,寧苛這副輕挑模樣,完全是對他的侮辱!

  本來他還留了后手,沒打算下死手,可現(xiàn)在,他用了足夠殺人的勁力。

  “誰會贏?”

  原本在租界街頭吃狗肉的光頭男人,碼著手中的牌九,嘴里叼著的煙,只剩下了煙蒂。

  “那個北方佬要完了,老梁下死手,我都走不過十招?!?p>  齊肩發(fā)的男人皺著眉頭,這個北方后生仔太拿大了,梁山可是實(shí)打?qū)崗暮谌_上練出來的手段。

  下死手根本是沒有救的,以前黑拳臺上頂風(fēng)的紅棍,在梁山手下連五招都沒撐過,就給打的肚爛腸穿,自己在那場拳賽里,輸了幾十萬鈔票。

  十三行招攬的北方武師基本都聚集在茶幾前,以一個眉毛中有一縷白的精瘦中年人為首。

  “宮師傅,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太托大,這可是要死人的打法?!?p>  眉間一縷白的宮師傅笑了笑:“你覺得這個年輕人會死在這里?”

  “沒錯?!?p>  “別這么篤定,他手里可不僅僅只是有八極拳而已?!?p>  宮師傅說罷便低頭把玩手里的兩個鐵膽,勝負(fù)其實(shí)已經(jīng)分出來了。

  “葉生,要不要博一把?”

  洪西貫推了推身邊老神在在的葉文,與他同為廣州城公認(rèn)的宗師,他們二人年紀(jì)相仿,但是儒雅的不像是武夫的葉文,要比洪西貫看起來年輕很多。

  “好哇,你壓誰?”

  “北方后生仔啊!”

  “錢冇一文,不博?!?p>  洪西貫被葉文一句“冇錢”懟的說不出話來,但是他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自己徒弟的斤兩,他比誰都清楚,敗局已定,要不他也不會跟葉文說押寶的事。

  寧苛中門大開,任由梁山的拳頭勢如破竹,左右手勁從腰起,肩肘發(fā)力,一手拳,一手掌,出手如放箭。

  “迎門三不顧!”

  剛才認(rèn)定寧苛非死即傷的中年男人小聲驚呼,八極拳的搏命打法,大開中門,硬碰硬,迎門進(jìn)招,劈掛撲面掌,進(jìn)手拖窗式。

  而這轉(zhuǎn)換只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葉文笑了笑:“洪生,你的徒弟仔這可是要遭殃啦?!?p>  洪西貫恨鐵不成鋼道:“吃點(diǎn)虧總是好的,省的這個撲街給我出去丟臉!”

  話雖如此,但是洪西貫已經(jīng)做好了出手阻攔的準(zhǔn)備。

  到底還是自己的徒弟,自己可以教訓(xùn),但是旁人下死手,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白眉宮師傅摩挲著手中的兩個鐵膽道:“天上天,人外人,你們看好就對了,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吳派?”

  宮師傅身旁還留著金錢鼠尾辮子的年輕人看著寧苛迎門三不顧說道。

  “耐心看,還有后手?!?p>  果不其然,梁山雖然怒火攻心,但畢竟是經(jīng)歷過生死搏殺的人,應(yīng)變能力足夠強(qiáng),換拳橫臂,阻擋寧苛已經(jīng)轟來的拳掌。

  “嘭!”

  拳頭到肉的悶響在不小的包廂內(nèi)聽得清楚。

  但還沒有停止,緊接著的還有人的悶聲呻吟,之后就是人體重重砸在地上的響聲。

  “留手!”

  葉文看洪西貫?zāi)樕⒆?,起身制止道?p>  在場的人,除了早就看出梁山敗局的幾個人之外,剩下的都大驚失色。

  只是一個照面,梁山就落得個慘敗的下場,如果不是這個年輕人留手,恐怕現(xiàn)在梁山就不是倒在地上呻吟的下場。

  “斷了?!?p>  葉文蹲下身摸了摸梁山軟軟趴在地上的手臂,淡淡說道。

  

酒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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