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你不該委屈了自己?!?p> 委屈嗎?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委屈,張小蠻再怎么替她憤憤不平,再怎么罵她傻,也沒溫柔的說過她委屈。
父母再怎么關(guān)心她,也沒說過她委屈。
可眼前的男人語氣溫軟的說她不該委屈了自己,怎么這么輕易的觸動了她。
許墨慌亂的去扭動門把手,它紋絲不動的讓她心慌,眼淚已經(jīng)快要忍不住。
他的手伸過來為她打開了門,許墨顫抖著說出謝謝就跑了出去。
魏洲在門口站立了片刻才拿起車鑰匙走出去。
許墨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經(jīng)凌晨一點,她徑直進了書房,拿出畢業(yè)那年的設(shè)計作品,導(dǎo)師作了評語。
她一直記得那句話。
勿忘我,勿忘夢,終能得償所愿。
她的導(dǎo)師當時說,“墨,你一定會得償所愿?!彼傅氖撬膲粝?。
可就在剛剛,她推開了那個機會。
她還清晰的記得魏洲驟然冷掉的臉,他肯定覺得她不知好歹。
她是心動的,尤其最后那句話,可她只說了“謝謝。”
一個矜貴的男人極力的重視和說服,她是感動的。
可最后她涇渭分明的劃清了界限,魏洲最后面無表情,一句話沒有多說,把她送到地就走了。
有沒有人說過心動只在瞬間,卻需要極大的勇氣來成全。
第二天,顧之灝未婚妻相關(guān)消息出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頭條,許墨看到的時候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她昨天晚上睡的很晚,起來開機后看到若干個來電提醒,人也徹底清醒了。
她人坐在地板上,靠著沙發(fā),頭仰視著天花板發(fā)呆。
來電提醒也有顧之灝的,打開各大網(wǎng)絡(luò),一眼就能看到顧之灝未婚妻的相關(guān)消息,有的特地指出她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設(shè)計師。
家庭背景也說的特別清楚,跟顧之灝可以說門不當戶不對。
許墨手指下滑,看完了每一個字。
以顧之灝的身份,怎么會讓消息發(fā)布這么久,可以說他的心里是不在意的,或者說他在意這樣帶給他的利益鏈接,根本不會在意她的感受。
是不是一個人的心一旦有了缺口,就會開始敏感的發(fā)覺所有的不滿。
她感覺不出身體饑餓和疲累,但是感覺到了深深的不滿和難過。
張小蠻的電話進來,她遲疑了片刻才接通。
“墨墨,要不要出來喝杯酒。”
許墨感動的幾乎要落淚,沒有比張小蠻體貼的了,總能適時的給她放松的機會。
她是有多懂她,突然覺得顧之灝連個屁都比不上。
她趕到約定的酒吧的時候,張小蠻已經(jīng)到了。
這家酒吧叫長虹,以前常來,里面重新裝潢了,讓她眼前一亮。
張小蠻拿著手機在發(fā)消息,抬頭看了她一眼,推給她一杯酒,她一口就灌了進去。
還是過去的味道,一點都沒變,就是今天的辣感十足,還有一種苦澀,這酒的名字叫午夜狂歡,張小蠻的最愛。
張小蠻看她這樣,冷笑兩聲,“墨墨,你敢今晚找個人上床嗎?”
許墨猛的咳了起來。
“膽小鬼!”
酒吧里白天比較安靜,歌也比較優(yōu)雅,許墨瞪著她,卻比較暴躁,“你說誰是膽小鬼!你說誰是膽小鬼!”
張小蠻嗤笑一聲,“敢不敢上臺去唱首歌?”
許墨被她輕蔑的神情打擊的猛地起身向臺上走去,簡單交流了兩句后,樂隊笑著說了OK。
她仰頭回望著張小蠻,張小蠻卻在低頭發(fā)消息,頓時覺得自己的叫板輸?shù)囊凰俊?p> 她點了首老歌,叫青春無悔。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許墨一下子就被帶到回憶中。
只是唱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看到張小蠻走了出去,再回來時,帶著兩個人進來。
看到來人,許墨一下子就卡了詞,停頓了兩秒后又接下去。
韓東煜和魏洲很隨意的跟著張小蠻坐到位子上,張小蠻招呼服務(wù)生要酒。
魏洲的視線往臺上去,許墨急忙移開視線。
歌唱完后,下面響起一片掌聲,有人起哄喊道:“美女,再來一首!”
許墨很淡定的走了下去,只是看到魏洲抽著煙目光凝視她的時候,一片慌亂。
昨晚事情可以說還沒結(jié)束,面對魏洲的時候,她忍不住有一絲愧疚。
張小蠻緊挨著韓東煜坐著,許墨只好坐到魏洲的邊上。
她禮貌的沖魏洲開口,“魏總。”
魏洲淡淡的嗯了一聲,就不再看她。
酒端上來后,張小蠻興奮的道:“我找你們來是來喝酒的,今天不醉不歸!順便給許墨找個男人慰藉一下?!?p> 魏洲快速看了她一眼。
許墨臉騰的紅了,“別聽她胡說?!?p> 韓東煜臉色冷峻的道:“我不喝酒?!眲偛潘膊⒉幌雭怼?p> 張小蠻狗腿子似的,“韓哥哥就算了?!?p> 許墨內(nèi)心徹底鄙視了張小蠻。
魏洲笑著往后一靠,“我沒問題?!?p> 張小蠻的目光試探而隱晦,“魏大哥,方便問個問題嗎?”
魏大哥?幾天不見,關(guān)系似乎進步不少。
許墨訝異看著她,立刻阻止她,“蠻蠻……”
魏洲點點頭,“你說?!?p> 張小蠻莞爾一笑,“你是個專一的男人嗎?”
這種話問了有用嗎?每個男人都會說自己是專一的。
但魏洲回答可以說完美,“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很樂意找個可以專一的?!?p> 魏洲嘴角掛著笑,一點也不介意這樣的私人話題似的。
許墨心想,愛情哲學(xué)理論上來看可不像。
韓東煜更是戲虐道:“可我記得你以前說自己不缺幸福?!?p> 魏洲慢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一點也不在意他這位發(fā)小拆臺的行為,“十年前的你會知道什么是幸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是敷衍人的?!?p> 然后用極其不正經(jīng)的神態(tài)和語氣說笑道,“我缺……幸福,不用你提醒,你管好自己的幸福就好。”
韓東煜被他隱晦的意思,逗笑了。
張小蠻的眼睛珠子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溜達,許墨默聲喝酒,其他三個人的酒還滿著,她的已經(jīng)快見底了。
韓東煜想起這句話的來源,他還記得上高中那會,有個女生跟魏洲表白,魏洲吊兒郎當?shù)木芙^的一句話,“你看我像是缺幸福的人嗎?”
比起當年,他是變化最大的那個。
四個人邊聊邊喝,許墨和張小蠻中途去衛(wèi)生間。
韓東煜問他,“認真的?”
魏洲低垂著眼,又拿出一根煙點上,“東子,認真是一回事,認命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她拒絕了,你說我能不能用強?!?p> 看著韓東煜逐漸冷掉的臉,他笑起來,“開個玩笑,你怎么還是這副棺材板的臉,小心人家小姑娘不喜歡你了?!?p> 看著魏洲能像十年前那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同他調(diào)侃,突然心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誰他娘的沒有個恣意灑脫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