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擁有一張雕塑般的臉,輪廓深邃,看上去氣質(zhì)華貴,身上有一種歷練沉淀下來的穩(wěn)重與犀利。
夏漫上車后,他那雙如深海般清冷的暗眸,淡淡地朝她掃了一眼,眼底斂著一抹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
他僅瞥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
“這是騰大少。”坐在駕駛座上的蔣昊向她介紹了一下。
來騰家這么久,夏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騰家大少。
若論起輩份,賀銘澤是他表弟,她就是他的表弟媳,那他就是她的大表哥,大表叔?
不知怎么的,夏漫有點畏懼這個大表叔。
他那身筆挺的昂貴西裝,本就帶著疏離感。
再加上自身所帶的懾人氣勢,令人畏懼。
不過,他看起來倒沒騰池那么令人討厭。
她一時不知該怎么稱呼他,大表哥嗎?還是大表叔?
從來也沒聽賀銘澤叫過他,他們倆關(guān)系又那么冷淡。
算了,就叫騰先生吧,總不會錯。
畢竟她跟他也不熟。
“謝謝騰先生?!?p> 夏漫非??蜌舛Y貌地沖車后座的人,咧嘴微笑一下后,拘謹(jǐn)?shù)囟俗诟瘪{駛座上。
鐵藝大門的電子鎖打開后,蔣昊將車緩緩開進騰家大道。
車內(nèi),安靜無比,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夏漫忍不住抬眸,好奇地看了一眼車中間后視鏡。
車廂內(nèi)光線昏暗,車后座的男人,正閉目養(yǎng)神,冷顏半隱在幽暗之中。
她總感覺他有點眼熟。
有點像那晚,把她摔了一跤的高個男人。
只是那天晚上眼睛進了沙子,眼淚迷蒙,看得不太清晰,一時間她也不敢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但不得不承認(rèn),騰家人的基因是相當(dāng)好的,個個都長得很好看。
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那張臉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明明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卻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就在夏漫從后視鏡里打量得出神時,車后座上的那雙暗眸倏地睜開。
在撞上他視線剎那,夏漫突然有一種偷窺被抓包的感覺,她心猛地咯噔了一下,竟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熱。
夏漫趕緊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zhuǎn)向車窗外。
哪怕是感到自己背后有一道目光灼灼襲來,讓她渾身不自在,她也不敢再回頭,坐在副駕駛座上動也不敢動。
車?yán)@過若大的草坪后,蔣昊先把車在騰厲獨自所住的那幢別墅門前停下。
然后下車,恭敬地替騰厲打開車門。
直到騰厲下了車,邁著大長腿,步入別墅后,蔣昊才關(guān)門上車,重新啟動豪車,朝停車庫方向開去。
騰家的車庫就像個小型停車場一樣,什么樣的車型都有。
夏漫向蔣昊再次道謝后,下了車,在夜色下,朝賀銘澤的住所疾步跑去。
………………
這么晚了,也不知賀銘澤睡了沒有?
客廳,陽臺都沒有他身影,夏漫直接朝臥室走去。
臥室的房門是虛掩著的。
夏漫輕輕推門進去。
賀銘澤已洗漱完畢,穿著睡衣,正神清氣爽的倚靠在床頭上,悠閑地看著書呢。
聽到夏漫走進來的腳步聲,賀銘澤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xù)翻閱著手上的書。
不知怎么的,夏漫竟有點失落感。
看賀銘澤那悠閑的樣子,一點都不緊張,好像沒有絲毫要去把她找回來的感覺。
夏漫輕輕咳了一下,朝床邊走去,忤在他身旁。
“賀先生……我、我回來了?!毕穆奶摰卮蛄寺曊泻?。
賀銘澤仍舊沒從他手里的書本后面抬起頭來。
夏漫現(xiàn)在摸不準(zhǔn)他的脾氣與想法,看他把她視若空氣的樣子,對她今天逃走的行為,他應(yīng)該是生氣的。
夏漫決定主動向他坦白好了,“賀先生,我沒想過要毀約。是心里有苦衷,當(dāng)時一沖動,才想一跑了之。事情是這樣的……”
夏漫把她跟騰池的過節(jié),一五一十地向賀銘澤坦白出來。
賀銘澤唇畔勾抿出一抹冷笑,默默聽著。
騰池他也有今天?
平時里作威作福,驕橫跋扈,沒想到卻被眼前這個女人耍過一遭。
色字頭上一把刀,騰池總會有一天,會徹底毀在女人手里!
至于會毀在哪個女人手里,他很期待。
賀銘澤的臉被書本擋住,夏漫看不見他這些瞬變?nèi)f化的表情。
直到良久,賀銘澤的視線這從才書本上慢慢挪開,看著她。
“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沒有了。除了這件事,再也沒有了?!毕穆B忙搖頭保證。
“說完了?”
“說完了?!?p> “然后呢?”
“然后……”夏漫不解他何意,愣愣地看著他。
賀銘澤卻一副好整以瑕,直直地盯著她。
有求于他的夏漫被他盯得有點緊張,她咽了咽口水,緩和一下緊張的情緒。
“我需要你的幫助?!?p> “我憑什么幫你?”
“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嗎?”
“此話怎講?”
“如果騰池捉了我去,萬一我不小心說漏嘴,讓他知道我跟你是假結(jié)婚,肯定會告知你舅舅騰至坤的,那你以前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費了嗎?所以我們要……”
“你在威脅我?”還沒等她說完,賀銘澤突然坐直身子,音量陡升,冷冷地打斷她后面的話。
夏漫嚇了一跳。
賀銘澤俊顏緊繃,眸底露出一抹她從未見過的陰暗,有一種噬血的感覺。
那模樣,著實有些滲人,與他往常斯文瘦弱的樣子判若兩人。
夏漫僵在那里,覺得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足足十秒過后,她才晃過神來,連忙擺手,拼命解釋。
“不是不是……我哪敢!我只是希望我們的合約能順利進行,不節(jié)外生枝……”
看到她帶著滿滿求生欲,拼命解釋的傻樣子,賀銘澤眸底的那抹陰暗漸漸散去,神色恢復(fù)如常。
他重新靠回床頭上,表態(tài),“這件事我會幫你。但以后不許一聲不吭地就走人,也不許再給我惹任何麻煩!”
不知怎么的,他今天確實忍受不了,她一聲不吭地就把他丟下,一走了之的行為。
“好好好。”夏漫連口應(yīng)承著,這才松下一口氣。
有他這態(tài)度,她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