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僮俊正獨(dú)自坐在江岸上。面對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變化,他顯然感覺猝不及防。
“僮俊,找了你一夜,原來卻在這里!”這時(shí),一個(gè)聲從背后傳來。僮俊根本不須回頭,光聽聲音,他就已經(jīng)知道,這人肯定是二牛。因而,只是顧自面向江面,隨手拾起身旁一顆石子,拋入江中,冷冷說道:“你還來找我做什么?”
“僮俊,這其實(shí)就是個(gè)誤會!”二牛這時(shí)走過來,也自坐在僮俊身邊說道。
“誤會?好啊,我現(xiàn)在給個(gè)機(jī)會你解釋清楚。你說吧!”僮俊這時(shí)還是看也不看二牛一眼,而是又冷冷丟過去這么一句道。
“這,這都是那個(gè)李少武叫我這么說的!他說你太過于仁慈,肯定要放跑了那狗教頭。只有這樣說,你才會肯殺了他。僮俊,我二牛自知做得不對,不該聽信那個(gè)小子的挑唆。你打我、罵我,甚至要?dú)⒘宋遥叶6颊J(rèn)了,只希望你能夠原諒二牛我這一回?!倍;氐?。
僮俊見說,這時(shí)語氣稍緩,接著又問二牛道:“李少武是誰?竟叫你這么聽信他的話!”
“我聽那小子自己說,他是廖庭織派來打前戰(zhàn),先去打探清那些殺的底細(xì),然后坐等廖庭織帶了大批人馬來之后,一舉端掉那些殺手的巢穴的!”二牛見問,這時(shí)回道。
“那他現(xiàn)在哪里?你帶我去找他!”僮俊見說,這時(shí)自站起身來,向二牛問道。
“他現(xiàn)在就在我家里!”二牛見說,連忙回道。
“斧子給我!”僮俊這時(shí)眼望前方,顧自伸手向正坐在地上的二牛說道。二牛見說,自有些不明白僮俊的用意,這時(shí)望著僮俊,以為僮俊真要砍他,猶猶豫豫,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給我!”
二牛這時(shí)見僮俊說得斬釘截鐵,也不再扭捏,直接把斧子遞給了僮俊。然后閉上雙眼,伸長了腦袋,等待僮俊自向自己的脖子上砍來。然而直等了半天,也不見僮俊有什么舉動,因而又自睜開眼睛來看。卻見僮俊這時(shí)手拿著板斧,已經(jīng)走去了老遠(yuǎn)。
“哎,僮??!去哪啊,你等等我呀!”二牛見此,立馬追上前去,一邊向僮俊喊道。
僮俊并不多去理會,直奔二牛家而來。一腳踢開半掩的院門,穿過院子,來到二牛家堂屋。看見那李少武正自坐在椅子上喝茶,僮俊二話沒說,舉著斧子直接就劈過去;那李少武本也不是簡單的人物,看見斧子劈來,一個(gè)機(jī)靈,直接便閃身躲開了……
只見僮俊的劈下的斧子,這時(shí)將那把椅子直接劈成了兩半。而就在那李少武閃身躲開的瞬間,他也自從桌上取過了自己的配刀。此時(shí)刀已出梢,正對著僮俊問道:“你就是二牛兄弟口中說的僮俊吧?沒想到你還挺狠的!想打架的話,院外一見高下,這里不是動武的地方……”
說著,倆人緊盯著對方,顧自緩緩移動腳步,正要退出堂屋,出到院子里去。卻見二牛這時(shí)正好趕回來,自站在僮俊身后,阻擋著住二人。“你閃開!不然我連你一塊砍!”僮俊這時(shí),頭也不回,直接惡狠狠向二牛喊說道。
“僮俊,你自常說我二牛沖動魯莽,可是眼下,你有話,就不能先坐下好好說嘛。何必在這里動武呢?”說著,二牛自看了一眼被僮俊劈成兩半的椅子,心疼道:“哎呀,可惜了我和我娘辛苦攢下的這些家當(dāng)……”
僮俊此刻無心理會二牛,自與那李少武,倆人對峙著,移步來到院子當(dāng)中。也不多廢話,僮俊舉著一雙斧子,直接狠命就向李少武身上砍去。那李少武見僮俊斧子砍來,舉刀自來抵擋。只聽“咣當(dāng)”一聲,刀斧想接之后,斧子直接又滑向了擺在院里的石桌上。那二石桌板應(yīng)聲便被劈成了兩半。
僮俊自不猶豫,回過身來,順勢又將手中板斧,往那李少武頭頂上砍去。李少武這時(shí)舉刀來擋,然而卻自招架不住,刀被僮俊直接打落在了地上。眼見那斧子正往自己腦袋上劈來,李少武自知難以躲過,只好兩眼一閉,直等著受死。
好在,就在斧子剛在落在李少武腦袋上之際,僮俊收住了氣力。斧子此刻只是懸著,正對著李少武的腦門?!罢f,為何要教唆二牛前來哄騙于我,離間我兄弟的情義!”僮俊這時(shí)惡狠狠向那李少武質(zhì)問道。
“我并沒有教唆,也不是哄騙。二牛所說的,并非虛言,那團(tuán)練教頭,本來就與那靖江王手下,連通那殺手狼狽為奸。他們的目的,就是拉籠那些從京城,以及南京逃難到嶺南各處的朝庭舊臣,以圖推舉那靖江王監(jiān)國稱帝,借機(jī)撮取擁戴之功。倘有不從,便要大開殺戒!”
說著,李少武這時(shí)抬手撥開僮俊架在他腦袋上的板斧,接著度開兩步,悠然說道:“眼下,已有許多忠臣義士,死在他們的屠刀之下。你若是現(xiàn)在殺了我,只能是助紂為虐,成為他們的幫兇,殘害忠良的罪魁!”
“呵,照你這么說,我放過你,倒是大功一件,可載千秋嘍?”僮俊這時(shí)收起斧子,走近前來,向李少武嘲說道:“你少給自己戴高帽子了,大明朝離了你,不若少了一粒塵埃罷了。憑你就想挽救危局,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是不算什么!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如我一般心懷匡復(fù)的人,還有千萬,只要我等同仇敵愾,大明江山自然有望興復(fù)。你要是卑躬屈膝,貪生怕死,倒不如直接剃了發(fā),去投那清人為奴罷了……”李少武回道。
僮俊見那李少武這樣說,自有些氣不過,怒道:“你不必在此豪氣沖天,尊己卑人。事未臨及,誰忠誰奸還未可知,你這翻慷慨陳詞,還是等留日后再說吧!”說著,二牛這時(shí)也自走上前來,僮俊自把斧子交還給他,道:“還你!”說完,便自抬腳,往門外走去了。
二牛接過斧子,見僮俊邁步就走,因而也自跟了上去,道:“僮??!等等我,咱們這是去???”僮俊見說,回道:“少廢話,你要是想跟來,那就跟著,別問那么多!”
“哎,僮俊兄弟!前事是我李少武不對,我向你陪罪了!”李少武這時(shí)也自去收起自己的配刀,追上前來向僮俊說道。僮俊見說,頓時(shí)站住腳步,回過頭來,向李少武說道:“你不對?你有何不對?”
“我本不該叫二牛說那翻話,來試探于你。是我李少武小人之心,還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與我計(jì)較!”李少武見說,回道。
“算了,我要是鼠肚雞腸之人,你小子早也沒命了。過去的事,且莫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