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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深夢一生

16:剛好經(jīng)過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也喜歡你

一深夢一生 江木察 3653 2019-10-07 15:39:09

  下課去我家玩。靳黎偷偷的遞給藍祁夢一張小紙條,附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下課我有事!祁夢潦草的寫上幾個字,將紙條推向靳黎,看他的時候,眼神是冷然的,亦是空洞無神。

  我生日!

  晚自習(xí)下,祁夢是最后一個出教室的,學(xué)校大門處,靳黎一直站著,等到所有的學(xué)生全部走完,才看到祁夢一挪一挪的往校門外走,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靠在大門上的靳黎,看到那個身影,緩慢起身,脖子伸得長長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笑意掛在臉上。其實這時的靳黎或許比曾經(jīng)還要好看,但祁夢已經(jīng)沒有興趣再盯著他看,縱然,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zhì)依然很吸引人,不管他是全級優(yōu)等生,還是常常因為打架而被叫到辦公室之后,被稱為壞學(xué)生,他都是像帶著光一般,站在人群中,永遠都是第一眼就能認得出的。

  若是一年前,看到靳黎臉上那抹淡淡的笑容是沖著自己的,祁夢一定會心跳加速,癡迷的望著他,她一定會一路小跑跌入他的懷中,久久不愿出來,而如今她只能投已相同的笑容,來緩解這一份尷尬。

  天空飄著毛毛雨,地面被打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的味道,透著一絲絲的涼意,順著學(xué)校一路而下的路燈,明晃晃的亮著,三三兩兩的情侶勾肩搭背,追趕,嬉鬧。

  順著路的兩邊,他們像兩條平行線,緩慢而行,一句話都沒有說。

  靳黎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祁夢的身上的時候,她沒有拒絕,而是客氣的說了聲:謝謝!聲音帶著夜晚的涼意一同飄入靳黎的心中,他微微皺起的眉毛,最終沒能舒展。

  外套上那一股淡淡的煙草香,飄入祁夢的鼻中,她輕輕的揉了揉鼻子。也有一絲絲的溫度,貼在她的外套上,侵入到她的肌膚里。

  對了,你生日,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生日禮物,不會很失禮嗎。祁夢抬頭看著蒼黃路燈下的那張側(cè)臉。

  靳黎輕輕的縮回快要拉起祁夢左手的手,緊張的舔了舔嘴唇,與祁夢分開了一點點的距離,慌張的眼神中看著一臉淡漠的祁夢,輕聲的說著:沒關(guān)系,你愿意來,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祁夢點點頭,繼續(xù)前行。靳黎不知不覺的又靠近了祁夢,手有意無意的碰碰她,祁夢把手揣回衣兜,然后說道:對了,我們宿舍十點半關(guān)大門,所以只能陪你一會兒,就得回來,所以怕會掃了你們的興,這樣也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

  我不帶禮物真的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啦!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身影并排走著,像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只要有一條蠢蠢欲動,試圖靠近,另一條就為偏離航道,與他保持平行的距離向前。

  到了家門口,靳黎掏出鑰匙插入門孔,打開門時,屋里一片漆黑,當(dāng)他伸手去摸開關(guān)的時候,屋內(nèi)響起了生日歌,與掌聲。蛋糕上明晃晃的蠟燭照著抬著蛋糕人的臉,祁夢認識那張臉,是靳黎的二哥,他是一個光頭,一只大大的蝎子紋身,有半只腳踩在了他的太陽穴處,看上去很可怕。然而這并不是他身上唯一的紋身,只要是看得見的地方,都有。

  老三,18歲生日快樂!

  原來這是他的成人之禮,祁夢不過意的心,又被這個18歲生日拉開了一大截,她覺得自己挺失禮的,畢竟人的一生中,只會有一個成人之禮,她卻來得兩手空空。

  三哥,生日快樂!許愿,吹蠟燭,快點。這是靳黎的表妹,初中他們就同在一個班,祁夢記得他們是形影不離的,目前又證實了,即使逃課也得給他過成人之禮。

  祁夢是羨慕的,卻又是羨慕不來的,她的生日,從未有人記得,也從未過過生日,甚至都沒有人對她說過生日快樂!一瞬間,一股涼意爬上心頭。面對如此熱鬧開心的氣氛,卻露不出笑意。

  靳黎許了愿,吹了蠟燭,屋里開了燈,這時祁夢才看清楚屋里的人,她看得一張無比熟悉的臉,正對著她微笑,笑容天真無邪。眼神中卻藏著寒意,像是一把磨光的刀,露出鋒芒的寒光,即使藏在鞘里,也無法遮擋。

  祁夢露出驚訝之色,隨即轉(zhuǎn)為微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靳黎進了屋。

  祁夢不喜歡這種場合,雖然都是靳黎的家人朋友,但處于這種陌生的環(huán)境中,她會變得很拘謹,甚至是有些厭惡,但她又不能剛坐下就說要走,這樣一定會掃了別人的雅興,她不能毀了他的成人之禮。

  祁夢偷偷的看了右手上的手表好幾遍,心想轉(zhuǎn)得可真慢吶,于是起身繞到沙發(fā)的后面,一個人偷偷的到了走廊上,她雙手扶在走廊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靜謐的夜空,漆黑的夜空里,除了偶爾穿過云層露出半邊陰森森的月亮,什么也看不到。

  門突然開了,靳黎端著一塊蛋糕,走了出來,他看著祁夢微笑,把蛋糕遞到她的手中,轉(zhuǎn)身靠在欄桿上,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頓時煙氣繚繞。透過玻璃的燈光,照在他干凈的臉上,像是多了一層,多了一層撕不下的悲傷之色,微微仰起的頭,像電影里的畫面,唯美。月光中,眼神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卻又有一種看不透的透明神秘之色。

  那一定是悲傷。祁夢清楚的知道,只有絕望的時候,臉上才會出現(xiàn)這種神色。那是靠近黎明之際,等待的絕望。

  生日快樂!祁夢抬頭望著他,這才輕輕的拉起笑容。

  謝謝!說著吐出一口煙霧,倒像是借此嘆出一口氣。沉悶的聲音顯得遙遠,迷離的眼神顯得悲傷。

  一支煙一下子的功夫就被他抽完了,又掏出一支,點上,煙霧瞬間又覆蓋了祁夢的眼睛:你,不打算問我點什么。

  問什么?藍祁夢低著頭,往嘴里送了一點點蛋糕。

  問我,為什么要你做我女朋友,而且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拉長嘴角,深深的低下頭,桃花眼顯得格外的優(yōu)雅迷人。

  為什么?祁夢問。

  因為…….這時,靳黎伸手勾起祁夢的腦袋,來得猝不及防,就快要吻到祁夢的時候,她下意識的伸手,往他的喉嚨處用力一推,靳黎倒退了幾步,用手捂住脖子干咳幾聲,臉上露出冷冷的笑意。同時,藍祁夢手里的蛋糕掉在了地上,像一堆被人嫌棄的垃圾。

  你做什么。祁夢放大聲音,仇視的眼神看著一臉驚訝的靳黎,冷俊的臉上布滿霜花,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眼神中充滿殺氣。

  靳黎冷冷的干笑了幾聲,站直身體,看著眼前這個說喜歡了自己四年的女生,眼神中充滿疑惑與不解,他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她,沒想到結(jié)果卻令人如此驚訝。

  你是我女朋友,親你一下都不可以嗎?

  我只是答應(yīng)做你的女朋友,又沒有說我喜歡你。

  是你說喜歡我很久了的。靳黎步步逼近,目光凜冽。

  那是曾經(jīng),靳黎,是曾經(jīng)。祁夢毫不示弱的抬著頭,語氣生硬冷漠,窗戶里透出來的光打在她的頭上,隱隱綽綽的晃動。

  那現(xiàn)在呢?靳黎把雙手撐在墻上,祁夢就在中間,動彈不得。火焰燒盡的眼神中,灰燼堆成的谷底,看不到光亮,像一片荒涼之地,寂靜的,緩緩的,平穩(wěn)的讓人恐懼。

  即使還存留一絲喜歡,就在剛才,已消失殆盡。這般冷冰冰的語氣,是一陣蒼涼的風(fēng),刮進靳黎的心臟,再布滿煙霧,模糊難辨的五臟里,一通亂攪。疼痛瞬間分散開來,刺著他的每一個血細胞,狠狠的啃噬。他像是搖搖欲墜的一座大型建筑物,就要傾瀉而下。

  漸漸的,按在墻上的雙手軟了下來,倒退兩步,靠在欄桿上,用手揉著太陽穴,疲憊的身體慢慢放松,緊繃的肩膀在外套下輕微的顫抖。

  我送你回去吧。靳黎緩緩的說道,那種居高臨下的口吻變得單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祁夢抬眼望著他,透過玻璃的白熾燈,印在他的眼睛里,星星點點的星河,在藍色的海灘上蔓延,被風(fēng)吹起的沙灘,扭動著腰肢,敞亮而干凈的眼睛,終于在那一刻,半開半掩,悲傷輕柔地撫摸著他的影子,波瀾起伏的眼中,在經(jīng)歷一番爭斗后,變得風(fēng)平浪靜。

  說完祁夢轉(zhuǎn)身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靳黎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他像是送一個赴向刑場的死囚犯,絕望的姿態(tài),像是被固定的表情,在夜晚中,她再也不會回來。

  直到進了學(xué)校的大門,她都沒有回頭,沒有回頭看一眼霧氣中的少年。他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這個失敗的錯落感讓他瞬間感到無比的疲憊不堪,面對祁夢的離開,他沒有變得怒氣沖沖,而是有一股懊悔向他襲來。

  美好的故事,終將被自己親手揉碎。微笑的面孔,變得恐慌。屬于他的那一份喜歡,在波瀾起伏的海面,被海風(fēng)吹散,零零落落,再也找不回來。

  其實靳黎喜歡她,只是他知道她對自己的愛比較晚,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壓低聲音,把身體向她靠近,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喜歡你!

  從春風(fēng)吹起,楓葉淺吟低唱,在這落滿一地。從陽光從你頭上灑下,你背著手,聽著耳機,走在我的后面,搖搖晃晃。從我站在臺上,放眼所有的掌聲中,你拍的最響亮。從你看見我看你的目光,你開始躲閃。從圖書館,你總是會瞇起月牙眼,假裝與我偶遇,尋找我看過的每一本書。從你站在高高的教學(xué)樓,向下眺望,悲傷的眼神中……就開始,如果從其中的每一次,剛好經(jīng)過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也喜歡你。

  那么,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黑色線條不再將我們絕望的隔離。分開,再給對方的臉打上馬賽克,從此永不相見,相忘于江湖。

  當(dāng)祁夢在在天臺上一口答應(yīng)了做他的女朋友,他的心中已經(jīng)掀起了狂浪,但也從那個時候起,他們之間就只剩下試探了。

  于是,他在生日的時候,試試她,他原本想把她介紹給他最好的朋友以及家人,可是她一臉惆悵的樣子,他看得都無法開口。

  等他切了蛋糕,第一塊就想遞到她的手中,她卻不見了蹤影,他打開門看見門外吸著空氣的人,回頭時,勉強的笑容,他再一次失望了。

  因為她平時看見林言的時候,并不是這般模樣,即使她表現(xiàn)出生氣的表情時,也不是這般模樣,現(xiàn)在她像極了看一個陌生人,眼中沒有半點情意,甚至連開心都談不上。茫然失措的瞬間,她把靳黎當(dāng)成了入侵她私人空間的土匪,防備心筑起的高高城墻,將他拘之城墻之外。將防盜門上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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