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遠長心中雖有不甘,但今晚的路還很漫長的,還需要自己不斷地攀登,如此的長夜深宵,如此的刺骨之寒。黃遠長手中的火把顯得是多么的渺小,夜的濃重仿佛要吞噬黃遠長一樣。
黃遠長一路向上走去,山路崎嶇而陡峭,潮濕的石面滑溜溜的,每踏上一步,都讓人費勁無比,空曠的山林里,只有耐不住寂寒的孤鳥久不久“咕咕”的哀嚎幾聲,叫聲遠遠地回蕩在寂靜的山林中,星光雖閃爍,可又怎照得進層層的叢林里呢?手中火把的火光,似乎也害怕這叢林沉重的黑暗和鋪天蓋地的寒冷,正在左右搖擺,難道它也企圖躲避著這世間無處不在的凄風苦雨嗎?可是真的逃避得了嗎?人生茫茫,誰又知道選擇那一個方向就一帆風順呢?那一方才沒有風風雨雨呢?
路是一步一步地前去,現在還在半山忙碌,何時才走到盡頭。前路幽幽黑黑,黃遠長舉著火把往前探去。不遠處,一塊特大的石頭突然擋住了去路,遠遠望去,似乎路已經斷了,黃遠長心想慘了,沒有了路,什么登山呢?
好好的路,什么就成了斷頭路了呢?難道連老天都要與自已為難,滅了自己的希望。
走到大石頭前一看,原來是自己搞錯了,路還在,就在大石頭的傍邊,只不過大樹的垂枝密密麻麻的把路給遮蓋了。
黃遠長拔開樹枝,小心翼翼地走過大石邊的山路,大石頭邊的路很小,路邊是一面很陡的山坡,跌下山坡,傷殘不要緊,前功盡棄壞了大事可就麻煩了。
走過了大石頭,突然間前面竟然豁然開朗。
前面是一條較為平坦的山路,緩緩地往上延伸,道路兩傍的樹木,也沒有像剛才那么的密密麻麻,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走在這樣的路,黃遠長覺得如釋重負,輕松極了,但愿一直到山頂都是這樣子一路平安。
前面是一棵大松樹,枝葉長得郁郁蔥蔥的,像把大雨傘一樣遮蓋在路面那里。黃遠長走進大松樹低下,只覺得一股陰涼,突然間從四面八方向自己襲來。
黃遠長打了個寒顫,難道有危險。
還沒想完,突然間從樹上跳下一道黑影,這一道黑影仿佛比四周圍的黑暗還詭異。
這黑影其實就是一個人,一個雄壯高大得像一座山峰的人,這人全身上下都是一身的黑色打扮,黑得連火把的火光都要逃避一樣。
只見來人站在那里,定定地望著黃遠長,一股沉重的壓力如潮水般地涌過來。壓得黃遠長連連后退幾步才停下身來。
黃遠長望著黑衣人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攔住我去路。”
黑衣人吼一聲道:“大膽毛賊,我是什么人,我還沒問你,你倒審問我來了。老實交待,半夜三更上火葉山來干什么,有什么陰謀詭計。”
黃遠長道:“我堂堂正人君子,能有什么陰謀詭計,天大地大,莫非皇土,我什么時候要往那里走,用得你管嗎?”
黑衣人見黃遠長竟然敢頂嘴,氣得頭都冒煙了道:“小毛賊,爺爺問你,現在你倒管起爺爺來,你什么意思?!?p> 黃遠長道:“什么意思,我正想問你呢?三更半夜,上下一身黑衣服,專門從樹上跳下來攔路攔人,是什么的行為,難道是助人為樂的行為,還是強盜行為,你可別告訴我半夜三更守在這里,是為了做好人好事?!?p> 黑衣人見嚇不住黃遠長,反倒被黃遠長數落得說不出聲,只見他一臉陰陽不定地看著黃遠長一會兒,忽然大笑起來道:“好小子,膽子可不小,本來想嚇嚇你玩,不想反倒被你教訓一頓,后生可畏啊,說吧,你是那里來的,干嗎要三更半夜上山來?!?p> 黃遠長道:“原來大叔只是為了嚇人,夜深人靜的真的把在下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了,我乃路過此地的游子,聽了店小二的吹噓,說火葉山的夜景美不勝收,所以才動了念頭,夜上火葉山覽勝觀景的?!?p> 黑衣人道:“小子,雅興可真不小,一個人都敢夜上火葉山,你不知什么嗎,火葉山可是猛禽野獸眾多,鬼鬼怪怪,數不勝數,不要為了一時之好奇心丟了性命在此啊?!?p> 黃遠長道:“大叔,你還不是一樣,孤身一人深夜到此?!?p> 黑衣人笑道:“對,對,你我興趣相投,都有夜行之好。我是山下的獵戶,姓白,由于今晚無事,所以上山走走,找點下酒菜?!?p> 黃遠長道:“原來是白大叔,幸會了,在下姓黃,今晚上就與白大叔作伴登山一游吧?!?p> 黑衣人道:“好,今晚上就與黃老弟作伴夜游一次?!?p> 黃遠長看著高入云中的山頂說道:“白大叔,看來今晚上要登上山頂可不大容易?。 ?p> 黑衣人道:“黃老弟,你自己也看到了,山頂高入云中,你現在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程,就想著山頂了,還千遠萬遠呢。”
黃遠長道:“還如此天高路遠,看來今晚上要活受罪了?!?p> 黑衣人道:“要想到山頂快點,也不是沒辦法,我可是這山中的老客人了,在這山中折騰了半輩子了。上山頂的路還有另外一條,這條路雖短,可是艱難爬行啊,如果黃老弟有膽有力走的話,我就帶黃老弟走一趟?!?p> 黃遠長道:“啊,還有短途可行,那就有勞白大叔前面帶路,路途艱難不要緊,今晚上我本來就是來探險的,都說無限風光在險中,都走到這里了,那有后退的道理?!?p> 黑衣人道:“既然黃老弟不怕辛苦,那么我們走走另外一條路吧?!?p> 可是黑衣人帶去的路,那里是什么路,簡直是一路爬著上去的,黃遠長連火把也丟了,憑著一路暗淡的星光,一路跟黑衣人手腳并用地往上攀登。
黑喑中,只見黑衣人攀爬而上如旅平地,動作熟練而又快速,簡直比猴子還要厲害。黃遠長平時本來已是爬山的行家里手??墒乾F在,黃遠長拼了老命,也只能勉強跟得上。黑長人那可是游刃有余,特別看他那雙眼睛,黑暗中綠光閃閃,那是人的眼嗎?簡直就是野禽猛獸,怪不得那么能攀爬。
兩個人爬啊爬,終于到了一片平坦的地方。
黑衣人看見黃遠長氣喘吁吁,就說了:“黃老弟,知道爬山不容易了吧,一切都要付出代價的。”
黃遠長道:“白大叔,我不怕累的,只要決定了的事,無論多艱難我都不會放棄。”
黑衣人道:“年輕人有志氣,很好。”
黑衣人見黃遠長一臉冷汗,就說道:“見你也累了,好吧,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p> 黃遠長今晚上確實很累了,一路的風風雨雨,露露事情的巨變。還有跟黑衣人一路的攀爬。
所有這些,無不讓他心力憔悴,費神費力。
見黑衣人說休息一下,馬上就找塊石頭坐了下來。感覺人好像全都虛脫了一樣,疲憊無比,而且口干舌燥,嘴唇喉嚨似乎要裂開一樣。
“要是有點水喝就好了。”黃遠長心里渴望地想到,可是山高路遠的,那里能有什么水源??磥碇荒苋倘贪?,只希望能夠快點到達山頂的白云洞,順利拿到玉石,今晚上任務就算完成了。
再看黑衣人,卻是一點疲相都沒有,臉色紅卜卜的甚是神采飛揚。這種山中的勞碌奔波對他來說,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不以為若,反以為樂一樣。
黃遠長不由得嘖嘖稱奇,真是一條漢子。
黑衣人道:“黃老弟,走了一個晚上,渴餓了沒有,今晚上上山忘記帶點干糧和水了?!?p> 黃遠長道:“干糧倒不要緊,沒有水喝確實很難受,嘴巴和喉嚨都快要冒煙了?!?p> 黑衣人道:“水嘛,倒容易解決。”
黃遠長道:“難道這么高的山還有水源。”
黑衣人道:“當然了,不僅有水,還有溫水呢?!?p> “還有溫水?!秉S遠長置疑地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道:“你可別不信,而且還在這附近,走,我?guī)阏胰??!?p> 黑衣人帶著黃遠長左拐右拐,不一會兒。前面就聽見一絲流水的聲音。
還真有水。
黑衣人得意地看著黃遠長,這回信了吧。
黑衣人帶黃遠長走近,黃遠長一看,是一潭小水潭。泉水從上面不斷地流到潭里,也不見潭水往外面流,想來低下有什么排水的地方。
只見潭水不停地冒煙,弄得水潭四周圍水汽氤氳。
黃遠長選個靠近水面的石頭站住,雙手往水里一探,水果然是暖的,想來泉水是地下暖水涌出來的。
黃遠長洗了洗手,然后兩手捧成灣,不斷地從潭里掏水喝,潭水溫暖而又清甜,黃遠長一直喝個夠,只覺得身體一下子變得溫暖有力了,仿佛一下子就可以飛起來一樣。
正當黃遠長精神抖擻地轉過身來,找黑衣人想重新上路登山的時候,黒衣人卻四處都找不到。
黃遠長只能喊道:“白大叔,你在哪里,我們可以上路了?!?p> 可是空曠的山中,只聽見黃遠長遠遠傳來的回音,那里還找得到黑衣人,陌生的荒山,沉寂的黑夜,孤零零的一個人,黃遠長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絲絲的恐懼感。
自己才低頭喝了幾口水,黑衣人就失蹤了。這也太快了吧,莫非這黑衣人不是人?
想到這,黃遠長馬上想往懷里拿白原道長給的符紙,可是還沒等他動作,一陣狂風突然刮起,接著一只白額大老虎從早叢中一躍而出,向他撲了過來。黃遠長想要轉身逃命??赡铑^剛起,大虎已經撲到面前,虎嘴里噴出令人想要嘔吐的血腥之氣,嚇得黃遠長一下子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