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你爹還是我爹
然而不是她。
他再細瞧去,那卻是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稚嫩少女。
她的眉眼跟記憶中那人,仿佛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但鼻梁更高一點,嘴唇稍薄一點,下頜略微露骨,氣質(zhì)更加清冷疏淡。
分明不是她。
但同樣是如此熟悉。
很像。像她,也像他。
男人怔怔地看著葉無憂,一瞬間竟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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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
簡簡單單兩個字,激動到發(fā)顫的聲音。脫口而出的瞬間,其中蘊含了多少悲傷?多少思念?多少歡喜?
葉無憂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被人用這樣的語調(diào)說出來,也驚訝地微微怔住,看向來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人,下頜略微蓄了一點短須,生地很是溫潤俊雅。
他有一雙很溫和的眼睛,眼皮的褶子很深,雙眸是淺褐色的,眼尾兩道笑紋,仿佛天生微微含笑的模樣。
然而此刻,這雙眼睛卻是因為極大的激動,眼周泛起了紅暈。
她看著他的時候,那人也在很專注地看著她。
震驚,悲傷,激動……
他的眼中閃過如此多的情緒,他的面容是那樣的熟悉。
她長得,跟他真像。
明明他們的五官沒有一個地方是一模一樣的,然而葉無憂突然就知道了,奇妙的血緣告訴她,這個人,是他的父親。
“孩子……”那人失態(tài)地往前踏了一步,嘴唇顫抖著,激動地望著葉無憂。
“爹!”
被丟在床上的謝云清,因為葉無憂的一撲之力,腦袋重重在床板撞了一下,恢復了清醒。
睜眼看到站在床前的男子,他興奮地喊道:“爹,你怎么來了!”
這個男人,是忠毅侯謝朗,他最崇拜最敬愛的父親啊。
謝云清叫他爹?
一切發(fā)生的間隔是那樣短暫,葉無憂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就聽到了謝云清如此歡喜的聲音。
她只覺眼前一陣發(fā)黑,滔天的怒火幾乎要從胸口噴薄而出。
剛剛壓制下的憤怒躁郁,以前所未有的洶涌姿態(tài),卷土重來。
原來,這就是他的父親!
原來,就是他背叛了娘親!
原來,這個與她同行了一路的少年就是他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葉無憂的雙手,按上了自己的腰間。
看到自己的父親了,她該,動手了。
看到自己的父親,謝云清心中滿是歡喜,他憋了一肚子話想跟他說。
然而,看著床前相對而立的葉無憂和謝朗,看著兩人如此相似的側(cè)臉、如此奇特的神情,謝云清激動開心的心情,卻仿佛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的火苗,“騰”地熄滅了。
他們,為什么會如此相像?
聽到謝云清喚他,男人——也就是忠毅侯謝朗,他轉(zhuǎn)過頭看了謝云清一眼,對他露出一個溫和安撫的微笑。
隨即,他轉(zhuǎn)過頭,那樣溫柔那樣關(guān)切地看著葉無憂:“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你的……母親呢?”
回答他的,是兩枚直沖他要害而來的梅花鏢,和葉無憂略帶幾分稚嫩的憤怒聲音:“你去死吧!”
梅花鏢一枚直沖謝朗咽喉,一枚直沖謝朗眼睛,來得十分迅疾。
兩人之間距離又那么近,謝云清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小心!”
謝朗雖在震驚之中,反應卻比謝云清喊出來的還要快。
他腳下后退一步,左手提起手中的劍,用劍柄將朝他咽喉飛來的梅花鏢擋了開去。右手出指如電,已經(jīng)迅速捕捉到梅花鏢飛行的軌跡,在極速的飛行中,堪堪在距離眼前一寸處,將梅花鏢夾在兩指之間,停了下來。
葉無憂兩枚梅花鏢出手之后,并未停在原地,而是猱身上前,重重一掌朝謝朗打了過去。
謝朗應對過要他性命的梅花鏢,迎來的便是葉無憂如狂風驟雨般密集的拳腳攻擊。
葉無憂不要命了似的攻擊他,謝朗無法,只好不斷騰挪閃轉(zhuǎn),躲避過她的拳腳。
葉無憂功夫可以說很是不弱,在謝朗遇到的年輕人中算是頂尖了,放到武林中也勉強能入得了準一流高手之列。
這樣的武功,發(fā)起瘋來帶來的攻擊一般人是無法承受的。
但在謝朗來看,這卻與小孩子生氣時憤怒的踢打沒有什么不同。
更何況她用的翩然凌霄掌,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武功了呢。
又是一掌打向面頰,謝朗迅速地躲閃著葉無憂的攻擊,一邊試圖讓她停止:“孩子,不要再打了,你先停下來,有什么我們好好說?!?p> 回答他的,是攜帶著十成內(nèi)力踹向他腰側(cè)的一腳。
謝朗無奈,只好繼續(xù)躲閃。
然而他知道,這樣不行。
葉無憂的臉上滿是憤怒和殺意,雙眼布滿血絲,眼角也泛起了一層妖異的紅。
看她這樣詭異的狀態(tài),謝朗突然想起,今天,是四月十五。
窗外,一輪圓月正懸在半空,灑下清冷銀輝。
謝朗和葉寸心便是為此結(jié)緣,他如何能不知,葉無憂現(xiàn)在的模樣是怎么一回事。
葉無憂的一掌再次襲來,他伸出右臂架住,隨后左手中劍柄迅捷如電地點在了葉無憂胸口,封住了她的穴道。
葉無憂穴道被點,立即僵立在了原地,只是雙眼之中,依然閃爍著仇恨憤怒的光芒。
謝朗抱起葉無憂,將她放到床上。扶起她的上半身,右掌輕輕貼上了她的背心。
一股精純無比的溫涼內(nèi)力,緩緩從葉無憂背心注入了她的體內(nèi)。
謝朗的內(nèi)力比謝云清的不知要精純多少倍。得他內(nèi)力相傳,葉無憂心頭的躁郁再次被迅速壓了下去。
謝云清看到,葉無憂眼中的紅絲漸漸消退,那股仿佛要毀掉所有的殺意與狂躁,也一點點淡了。她慢慢找回了神志,但那雙美麗的眼眸中閃爍的,依然是無邊的憤怒。
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后,葉無憂自覺體內(nèi)的躁郁應當已經(jīng)被完全壓制住了。
但后心的手掌依然在源源不斷地向她傳輸內(nèi)力,她也便接受了,然后用那股內(nèi)力,去沖擊前胸被封住的穴道。
元暮軻
你爹就是我爹,你爹不是我爹,我爹也是你爹,我爹不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