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說，那我就從頭開始說。當(dāng)然我也希望從頭到尾說一遍，就能將這些沒用的東西像掃垃圾一樣全都扔掉，我確實再也不想留了。我跟程懸高中同學(xué)三年，這你知道吧？”寧之一閉眼回憶了一下仿佛很久遠(yuǎn)的記憶，干澀啟口，不經(jīng)意間就被帶進(jìn)了那最開始的青澀懵懂。連此刻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都忍不住被當(dāng)初的柔軟時光照了個措手不及。
蕭選輕輕應(yīng)了一聲:“嗯?！?p> “我好像從高一開始就一直挺喜歡他的，但他那會兒喜歡戚相容——就是那個隔壁班的班花。”寧之一想了想戚相容的長相，突然皺眉換了個話腔，“不是我吹，戚相容長得真不如我好看?！?p> 蕭選顯然沒料到她在剖開自己創(chuàng)傷過往的時候還能自戀一番，于是看著她愣了一會兒笑道:“確實?！?p> “學(xué)霸眼光不錯——高二分班之后戚相容和文科班一個小痞子在一起了，也就是那個顧浩然。說起來你跟我們一個班，這些事應(yīng)該都知道吧？”
夜色里寧之一眨眼的睫毛像撲閃的翅膀，蕭選游離了一會兒，有些尷尬:“不知道?！?p> 高中的事情，除了和她有關(guān)的，他基本全不記得了。一個人的記憶力有限，需要記住的東西太多，他只會選擇需要記住的。
像程懸的八卦這種無意義的東西，他雖然跟他是同桌，那也是不會記住的。
這回答在寧之一意料之中，她不再問，像個突然打開了話匣子的人，開始滔滔不絕。
她講了個挺長的故事。蕭選則越聽越壓抑。
寧之一高一就喜歡程懸，可是性格實在大大咧咧不像個女生，以至于程懸一直拿她當(dāng)哥們兒。
高二之后程懸在寧之一的勸說下放棄了戚相容，開始專攻學(xué)業(yè)。兩個人過了一段和平又曖昧不清的青春期，直到高三畢業(yè)戚相容甩了顧浩然又回來找程懸。
“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聽說戚相容回來找他了，自己雖然心里難受，但面子上做的很大方。我甚至跟他說‘你行不行，要不我去幫你跟她說說，你當(dāng)初為了她可是頹廢得連書都不想念了。’”寧之一像在說別人的一段過往，輕描淡寫地略過年少時刻骨錐心的痛和不甘，說出當(dāng)時將摯愛拱手讓人的愚蠢行為，“程懸那會兒估計對我也起了點意思，在我們兩個人之間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么選。我怎么到今天也想不通，他究竟為什么比你還吃香？”
蕭選淡然開口：“糾纏當(dāng)然會有，只是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漩渦里?！?p> “說得也是——我受不了這種舉棋不定的行為，于是就自作主張地推了他一把，當(dāng)然我也不是圣母心泛濫，非要成全他和戚相容，我只是想看看我們倆在他心里究竟誰輕誰重?！?p> 蕭選長眉一挑，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你還會試探別人？”
寧之一自嘲一笑：“誰都會點手段，只是看自己是不是舍得把自己放得那么低，去做一些平時不屑的事情。我把戚相容約出來，自作主張得又私下約了程懸，想看看他們究竟到了哪一地步。當(dāng)時是在一個麥當(dāng)勞門口，我都想好了，只要程懸對戚相容表現(xiàn)出高于對我的熱情。我轉(zhuǎn)身就走，事后自動退出，也算做樁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