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fēng)一吹,凍得徹骨,蕭選和寧之一幾乎同時打了一個噴嚏。
寧之一哆嗦道:“學(xué)霸,咱現(xiàn)在衣服渾身上下濕透了,就這么再走一兩個小時回去,我覺得十分有可能休克。”
蕭選扶著一棵樹的手上還滴著水,他把衣服平放到書包旁邊,心里仿佛盤算了一番,然后無奈道:“去找點枯木頭來生火烤一會兒吧?!?p> 寧之一點頭如搗蒜,哆哆嗦嗦跳了幾下晃去身上的水,然后低頭尋找枯枝爛柴。說來也怪,這山谷里頭四處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一點不像臘月寒冬,她一邊甩著“水袖”一邊找了半天也只找到幾根不像樣的細(xì)木棍子。
還待再往別的地方找,蕭選突然在她身后喊到:“好了,你別走遠(yuǎn)。”
是了,要不是他提醒,自己這路癡萬一走差了路,說不定就真的要兩眼一翻去見閻王了。寧之一感激不盡地看了他一眼,牙哆嗦得止不住:“這里枯木頭太少了?!?p> 蕭選在山洞的地上劈出了一塊干凈的沒有水和爛泥的區(qū)域,此刻彎著的腰直起來,腰線劃得一清二楚。他和寧之一不同,寧之一棉襖里面還塞了件薄衛(wèi)衣,即使脫了棉襖也不至于太顯身材。但他黑沖鋒衣里面就穿了件白色貼身襯衣,此刻淋濕了,半貼在身上,包裹著陽剛的肌肉線條,蹭出幾分禁/欲又性/感的味道來。
寧之一在心里嘆惋一番,跟他比起來,剛剛自吹太過身材好的自己實在太不要臉了。不過沒等她想太久,那邊蕭選說到:“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記好了不許離開?!?p> 寧之一茫然問道:“不用我跟著一起去?”
“不用,你好好待在里面這個山洞里,洞里沒有外面冷,知道自己路癡就別去別的地方?!?p> 寧之一又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路癡?”
蕭選愣了一會兒,鈍鈍道:“看出來的。”
“敢情我路癡寫在臉上?”寧之一簡直奇了怪,哪有這種說法,一看就看得出來這個人路癡。要是這樣,那些犯罪分子還需要提著心騙人嗎,只要看準(zhǔn)了誰路癡就去拐走不就好了。那這樣自己作為路癡人民的代表豈非早就滅絕了?
蕭選見寧之一面帶疑惑,也不再理她,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太冷了耽誤不起時間。你且待在原地不要走動,就當(dāng)我去買兩個橘子?!?p> 說完疾風(fēng)一樣,就消失在方才來時穿過的石壁后方。寧之一簡直沒有反應(yīng)過來,方才蕭選是和她開了個玩笑,雖然她一直覺得朱自清大大的這個梗真的沒什么意思,怎么現(xiàn)在蕭選說起來,就那么好笑呢?
他那張板正的臉,寫滿了生人勿進(jìn)我自清高,現(xiàn)在開個玩笑,居然是這樣的。
寧之一笑了一會兒,實在冷得吃不消了,便整個人蜷作一團,縮在山洞的一個避風(fēng)口。她腦子里百無聊賴地想,這蕭選心上人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呢,遇上這么一個人。冷僻的時候冷僻,溫柔的時候又溫柔。她想了一會,總的來說,想必還是幸運的。
然后她又想起蕭選那句“喜歡什么便是一輩子”,嘴角嘲諷地?fù)P了揚,心道,我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