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拾柒節(jié)嘆息
果不其然的事情發(fā)生了,理慶元年三月二十二日晨,京都衙門接到了一個通知,說有人冒充皇家寫信。
京都刑部的官員即刻就派了出去,從夏韻那里帶來了一封信。據(jù)管事的人說昨日有一個白衣公子帶著一個女孩,傍晚的時候女孩找他們要了紙筆寫下的這封信。
這封信不多時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刑部主事黎冉的手中。黎冉不是一個做事粗心大意的人,他拿著這封信仔細(xì)的看了幾遍,但是也沒瞧出個什么出來。
這封信的內(nèi)容無疑就是普通的想念而已。
但是這信的落款居然是宣和公主楊弦悅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前幾個月宣和公主失蹤的事情整個京都基本都知道了。
皇上還慌了很長時間,最后還找了很長時間。但是也沒個什么蹤影,但是應(yīng)該是找到了的。
因為皇上將找人的命令給撤了。不找到皇上怎么可能罷休的嘛。那這封信到底讓不讓皇上去看呢?
黎冉還在猶豫不決。手中握著這封信有點拿不定主意。不過稍后趕到的一個人可就有點推動的意思了。
那是刑科給事中顧邵元。六科給事中本就是去監(jiān)督六部的任務(wù)有沒有完成的。
這次剛好撞上了刑科給事中顧邵元值班。偏偏黎冉還就挑了個時候讓這件事給顧邵元知道了。
“黎主事拿著這東西想干什么?。俊鳖櫳墼崎_門進(jìn)來,看著黎冉手中還拿著信猶豫不決。
他立刻出言諷刺道。
黎冉一愣,靠,這個顧邵元怎么來了?媽的天天跟誰欠他錢一樣,這副表情。
“給事中辛苦,本主事做什么就不勞煩您了?!敝魇率钦返墓賳T,而一個給事中只有正七品。所以黎冉不虛他,論品級他還得對自己行禮。
但是顧邵元嘴角勾起了一個微笑,很好。瞧不起我嘛!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黎主事這話說的,這東西是案件的證據(jù),理應(yīng)是要上交給陛下的,黎主事莫不是想為誰開脫罪名。
或者是說,黎主事其實就是主謀啊?要不小弟我明天去遞一個折子上去?”
顧邵元笑著對黎冉說道。語氣中其實已經(jīng)將他的意思暴露無疑了,雖然給事中品級小,但是給事中擁有直接給皇帝上書的權(quán)力。
一個六品主事還攔不住他。黎冉碰到他,只能認(rèn)輸。黎冉此刻拿著那封信放下也不是拿著也不是就保持著那么一個奇怪的姿勢。
行,顧邵元,你狠,你等著。
“那既然顧給事中都這樣說了,這東西我也不好意思攥著不給不是,稍后我就給皇上呈過去!”黎冉的語氣中沒有一點奇怪的意思,但是對于顧邵元而言,無論有沒有,這一句都是他贏了。
因為黎冉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他那樣說是有原因的。即使他不是同黨,只要給事中告了上去,他都會被停職查辦,這樣一來誰都不怎么好過。
所以黎冉不傻,他不得不服軟。
“顧給事中沒事情了吧!”黎冉將信拍在了桌子上。顧邵元覺得也差不多了,打了個哈哈就走了。
可把黎冉氣了個好的。既然這樣,還是把刑部處理的一些東西都遞上去吧。
這樣自己好歹也不用擔(dān)責(zé)任了。他將信夾在了一堆文件里面。等待著有緣人能夠翻到它。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真有人看到了。
刑部將這些東西給了內(nèi)閣,內(nèi)閣審查的時候被沈言看到了。
沈言看著信盯了老長時間,他最終確認(rèn),這東西也許就是宣和公主的親筆信。
他也沒有遲疑什么,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報送東西的時候,但是他還是想把那些東西給皇上送過去。
他親自拿著那封信,往尚書房跑去了。
理慶皇帝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打哈欠。媽的,內(nèi)閣那群老不死的,這么多東西都要我自己一個人批,是不是閑的是不是閑的,老子也給你們拖欠工資讓你們老婆懂養(yǎng)不起!
然而內(nèi)閣的幾位大臣表示,你的工資表在我們這里,我們其實每天都在給自己開工資呢親!
尚書房的門被沈言敲響了。魏安跑過去看是誰然后向皇上通報。一看居然是沈言這個內(nèi)閣首輔大學(xué)士連忙去找理慶皇帝了。
“皇上,內(nèi)閣首輔大學(xué)士沈言求見?!蔽喊餐▓蟮?。
理慶皇帝一聽到內(nèi)閣這幾個字就想殺人。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內(nèi)閣把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扔給了理慶皇帝。
他們天天在內(nèi)閣里面喝茶聊天,理慶皇帝在書桌前拼命的加班。還有沒有良心了!
“宣?!崩響c皇帝一揮手說道。雖然心里是那么的不舒服,并且還惡毒的想過殺他全家,但是人家畢竟是內(nèi)閣首輔,還是見一見比較好。
不多時,沈言就已經(jīng)進(jìn)來了?!皥蠡噬希瑑?nèi)閣拿來了一份案件的證據(jù)還請皇上過目?!鄙蜓园咽种械男沤o呈了上去。
他相信皇上一定會認(rèn)得那個字跡的。那一定就是宣和公主的信。
“案件的證據(jù),這東西送給朕干嘛?”理慶皇帝雖然是不解,但是他還是從沈言手上把那封信給接了過來。
“回皇上,這是刑部主事黎冉上交到內(nèi)閣的,據(jù)說昨日有人寫信,意圖對皇家不利。”沈言笑著說道。
待到理慶皇帝發(fā)現(xiàn)了之后應(yīng)該會有多么的開心啊,整整三個月過去了,理慶皇帝竟然一點關(guān)于宣和公主的消息都沒有收到。
雖然他明面上撤銷了尋找,但是暗地里找那些錦衣衛(wèi)不知道找了多少回。全都是因為宣和公主的事情,他沈言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好,那既然是這樣,朕一會兒會看的?!崩響c皇帝笑著揮了揮手告訴沈言可以離開了。
“畢竟,我最近也忙的很啊。”理慶皇帝忽然又嘆了口氣,苦笑道。
沈言腳下一顛,差點沒站穩(wěn)。這皇上現(xiàn)在都來跟自己訴苦了,真是不容易啊,真是把這皇上都給累壞了。
“臣告退。”沈言隨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他還真的不敢回頭,要是皇上突然一不滿,老子不干了!你說那事他們內(nèi)閣是接手來干還是不干。
那肯定是要干的啊,所以絕對不能給皇帝這個放棄辦事的機(jī)會。對!
沈言非常自信的走了。
理慶皇帝卻也懊惱了,對手上的那些事情,他感覺到很無奈。不過還好的事情就是,兵部和戶部的官員都有派來顧問的。
不過拿主意還是他的事情,皇上在上,誰能去窺探皇上的權(quán)威呢?
夜又深了下來,除了吃飯和解決生理問題之外,理慶皇帝在尚書房中基本都沒有出去的時候。
“魏安,事情辦完了吧?!崩響c皇帝伸了伸腰,扭頭問道。
魏安也在旁邊站了一天了,聽到理慶皇帝在問,他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
“回皇上,沈首輔送來的東西你還沒有看?!蔽喊舱f道。
哦,也對。
理慶皇帝想起來了。順手拿了起來,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你走吧,朕今晚在書房里睡?!崩響c皇帝揮手讓魏安退下。魏安行了一禮,也就離開了。
唉。理慶皇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終于繃不住了,他拿起那封信,一字一句的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