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只見從浩瀚無渺的天際之中,劃過來兩道神虹,兩道神虹并肩而行,穿過一層層厚厚的云層,朝著前方向疾馳而去。
可以看出,這是兩道人影。但有如此御空而行的,也只有傳說中的神才可以做到。兩道迅雷般的身形猶如同閃電一般,快得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唯一留下的痕跡只有途中經(jīng)過的天空中劃下的淡淡的兩道長虹。
終于在過了大概約莫有一柱香的時間,一道神虹開始放滿了疾馳的速度,漸漸停了下來,穩(wěn)住身形,居然是一位曼麗多姿的美女,猶如從壁畫上走出來的謫仙一般,風(fēng)華絕代,絕世脫俗。
她緩緩地喘著氣,白皙的臉龐上也略微泛著因為疾馳過后勞累的倦容與微紅。
而另一道神虹見如此,本已經(jīng)疾馳到一半,卻又趕緊掉過頭來,快速駛向女子。
“舒苒,你怎么了?再不快點,咱們命中的魔障可能就會追上來了!”
待到他穩(wěn)住身形,原來是一位身著黑袍,體型魁梧的男子。他一雙深邃的眼睛如淵似海,帶著極大的壓迫感。
此時男子一臉鐵青,十分焦急,也非常疑惑,焦急的是此刻已無再多的時間折騰,仇敵馬上就可能會追上;疑惑的是,自己的妻子何舒苒卻像是有比逃命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青,咱們的兒子,他醒了?!?p> 何舒苒用著請求的目光看著面色鐵青的韓天青。
她從自己的懷中慢慢地取出一只襁褓,將其輕輕地拖在手中。
用絲綢所制成的襁褓中正輕輕巧巧地包裹著一名小小的男嬰,約莫有八斤八兩重。
而這小男嬰此時并沒有安靜地睡著覺,而是止不住地“哇哇哇”啼哭著。雖然發(fā)出的聲音不如成年人那般洪亮,卻也十分入耳。
男嬰原本白白凈凈的小臉此時是漲的通紅無比,小巧玲瓏卻又肉嘟嘟的雙手和雙腳止不住地在空中亂蹬。細細的眉毛緊縮著,眼睛也緊閉著,只有小嘴還張著啼哭。
“噓,寶寶不哭呀,媽媽在這呢。寶寶要乖呀?!?p> 何舒苒也不顧一旁韓天青的反應(yīng)如何,左臂挽住著襁褓,小幅度地晃動著,同時用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拍著襁褓,語氣溫軟如玉,看著男嬰的雙眸之中充滿著關(guān)愛之意。
“。。。。。?!?p> 站在一旁的韓天青默然不語,一對濃眉緊縮著,低著頭,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咿呀。。?!?p> 終于,在何舒苒的有效安撫下,男嬰逐漸停止了啼哭,原本闔著的雙目也緩緩睜了開來,一對水汪汪,靈動的大眼睛猶如盛開的花骨朵一般綻放了開來,揮舞的四肢也緩緩?fù)A讼聛怼?p> “咿呀。。。嘻。。?!?p> 男嬰終于露出笑容,露出了還沒長好的幼齒,如同白雪一樣晶瑩。
“媽。。。媽媽?!?p> 男嬰癡癡地看著眼前的何舒苒,同時伸著自己的小手,向上抓著,似是要摟住何舒苒的脖子,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里充滿著純凈與無邪。
“誒!天青,你聽,寶寶他叫我了!”
何舒苒難掩臉上的激動神色,心底的母愛翻涌著,對著嬰兒白皙圓滑的小臉就輕輕地親了一口上去。
男嬰似是非常開心,小嘴咧得更大了,“咿呀咿呀”地笑著,看著十分夸張好笑。
何舒苒也被自己兒子的笑給感染了,也淡淡地微笑著,深情地與他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對視著。
“好了好了,舒苒,你真的是想因為孩子讓我們都死在仇敵手里嗎?!”
終于,韓天青發(fā)話了,他的口氣明顯生硬而低沉,也似乎略微帶著一點吃醋的成分在里面。
“咿呀。。。哇哇哇?!?p> 韓天青的聲音對何舒苒來說自然沒什么影響,但對嬰兒來說卻可是一種威懾力,立馬把他給嚇得“哇哇”啼哭起來。
“天青,你。。?!?p> 何舒苒有些無奈,卻又不好說什么。只好用手不住地摩挲著嬰兒的后背,并且輕輕拍著,哄著。
何舒苒自然知道時間緊迫,但她卻始終放不下自己懷中的兒子,因此一聽到兒子啼哭的聲音,就立馬停了下來安撫他。也許這是處于來自母愛的關(guān)愛,但卻也是消耗了他們不少時間的累贅。
“如果你要這樣的話,那么我們帶著孩子,終究難以逃離敵手?!?p> 韓天青看著何舒苒,臉色嚴(yán)肅無比。何舒苒也默默低下了頭,她不想直視自己丈夫深邃的目光,只好低著頭安撫著自己懷內(nèi)的孩子。
“舒苒,你我都知道,咱們被追殺,就是因為我手上這塊“穹隆”,雖然它現(xiàn)在并不是完整的?!?p> 韓天青伸出自己的大手,手掌之上似是有一道小世界一般,閃電雷鳴,烏云密布,逐漸凝聚成一股漩渦,內(nèi)無何物,只遍布著漆黑與深邃,似是無底洞一般,給人一種無法探測的深淵之感。
頓時,
“天青,你將它拿出來干什么?”
何舒苒十分驚訝,這“穹隆”乃是六界之中最為神秘的秘寶之一,從上古時期變在神魔兩界之間輾轉(zhuǎn)多次,如今在一次機緣之下和自己的丈夫韓天青得到,但同時也被六界之中覬覦此寶的人所追殺,其中更當(dāng)屬的便是神魔兩界。
“穹隆”乃是韓天青的命根子,總是自己曾請求過他,將其給自己觀摩,韓天青都是不肯輕易將它露面的。而此刻,韓天青居然將“穹隆”拿了出來,這不得不讓何舒苒感到驚訝。
“我打算將穹隆植入咱們兒子的體內(nèi)?!?p> 韓天青一字一句地說道,面色嚴(yán)肅無比,斬釘截鐵一般,同時緊盯著何舒苒。
“你說什么?!不,我不同意!”
何舒苒一聽,立馬就急了,神色也變得慌張起來。摟著襁褓的手更加緊了些。
“咱們都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就要植入孩子體內(nèi)?萬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辦!而且為什么要將這東西植入咱們兒子體內(nèi)?!”
“因為也許只有剛出生,沒有絲毫“氣”的嬰兒,才可能壓制住穹隆?!?p> 韓天青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之前,天庭的眾位神將,沒有一個能夠?qū)Ⅰ仿〖せ畹?,不管是修為高低,都不行。而你們魔界之中,怕是也沒人能夠激活它吧?”
何舒苒默默點了頭,肯定了韓天青的話。
“穹隆之意,本是無限之意,但無限之始,理應(yīng)該是虛無。我們修煉的乃是自身體內(nèi)的“氣”,也是從虛無開始。氣一旦修煉到一定程度,便可以在我們體內(nèi)成界。氣所修煉的程度,在理論上也是無限大的。這和穹隆一樣,都是由虛無開始,直到無限?!?p> “我們帶著兒子逃命,多有不便之處,我的意思便是,將穹隆植入孩子體內(nèi),然后用神力將他護送至人間。這樣,咱們也可安然許多,穹隆也可不被發(fā)現(xiàn),兒子也能夠安全地等到我們抽出空來再相遇。而這之前,我便是要將兒子體內(nèi)天生的氣驅(qū)散,讓他成為凡人。這樣,穹隆于他,便應(yīng)該不會造成影響?!?p> “。。。。。?!?p> 何舒苒緘口不言,她的心中其實是不愿意的。盡管自己的丈夫所說確實是解決目前困境的最好辦法,但自己,卻放不下,也舍不得自己的兒子。
“你我乃神界魔界之人,本不該有所太多情感,因為那樣只會將我們帶入險境。而你我早已習(xí)慣無常孤寂之苦,又何必在意此些許年月呢?待到咱們兒子長大,再重新相逢,豈不是更好?”
韓天青不住的勸說著緊縮著眉頭的何舒苒。她此時臉色極為不舍,內(nèi)心也十分焦灼難抉。
“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咱們兒子的安危,這你大可放心。我曾在一處小村所長,我可用神念將兒子送往,那里民風(fēng)淳樸,村民多熱情好客,相必咱們兒子在那里可以很好地成長?!?p> “既然你想的如此周到,那便,隨你罷!”
何舒苒顫巍巍地將懷中的嬰兒遞到韓天青的手中。
此時的嬰兒早已經(jīng)在何舒苒的安撫之下熟睡了,只有著一張小嘴撅著,緩緩地呼吸著。
何舒苒用長袖輕輕擦拭了一把掛在眼眶之上的眼淚,咬著牙齒,面色極為不舍,內(nèi)心深處像是有一種撕裂之感,將她的心臟慢慢吞噬,如同毒蛇咬心一般,無比疼痛。
“慢!”
就在韓天青準(zhǔn)備施法,將嬰兒的神力抽取之時間之時,何舒苒叫停了他。
“怎么了?”
韓天青以為她要將嬰兒奪回,將身子測了過去。
“咱們,還沒給他取名字?!?p> 何舒苒臉上已無任何神色,冰冷冰冷的,讓韓天青頗感意外。
“那,依你取好了。”
“既然我們的孩子,即將與我們別離,那么便叫他將離吧?!?p> 何舒苒雙手握在小腹之前,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那咱們的孩子,就叫韓將離了!”
何舒苒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見自己的兒子會被送到何方,也不想看見自己的兒子就這么離自己遠去。她所能做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福。
“將離,媽媽永遠在你身邊?!?p> 何舒苒手中摩挲著一枚玉佩,晶瑩剔透無比,散發(fā)著點點光華。
上面刻著三個字
“韓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