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離開異動局之前,太行山的幻境中。
有這樣的對話。
“太行山大人,空間大涵石入口的位置在哪里?”
“要有耐心等待……林玉,在你看來,一個計劃如何能夠完全出乎敵人的意料?”
“呃…把中間流程設(shè)置的足夠復(fù)雜,制造足夠多的迷惑信息,把真實的目的藏在其中?”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如果敵人并不忌憚你呢?”
“……哦……敵人會和我一個桌子吃撈面…”
“林玉,生活在維度中的每一種生命,都在尋求“存在的意義”,無一例外。因此,當(dāng)你想設(shè)計一個非凡的計劃時,首先要了解你的敵人,了解你的朋友,了解他們存在的意義。之后,你只需要走出第一步,后面的每一步都將由計劃參與者的選擇來決定,這將會產(chǎn)生無限的可能與變數(shù),但卻最終殊途同歸,走向你真正的目的地。”
“很有道理,太行山大人…………但我們好像聊的不是這個吧?”
“看來你還是沒有參透啊,再參,細(xì)參?!?p> “哦……所以……您也不知道誰會告訴我位置?”
“是的。”
林玉眼神復(fù)雜地瞥了一眼太行山碩大的腦袋,很辛苦地憋住了罵街的話。
“不過,吾可以告訴你見到空間規(guī)則時如何帶走它?!?p> “哦?”
“吾無法預(yù)見空間規(guī)則如何防御自己的本源,但吾知道,它決然看不透你眼中的真幻規(guī)則,所以,近在咫尺時,用真幻規(guī)則迷惑它,禁錮它?!?p> “用幻象?”
“不,只用真幻規(guī)則。”
“啥意思呢?”
“當(dāng)你走進(jìn)空間大涵石的核心,自會了然?!?p> “太行山大人,您這等于啥也沒說啊!”
“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計劃的下一步,你的敵人自然也想不到,”太行山轟隆隆地大笑。
林玉眼角抽搐,豎了個大拇指:“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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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讓你通知我位置的?”
老栓似乎被嚇傻了,嘴唇哆嗦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玉點著根煙,笑了笑:“別演了,老栓,知道你是個演技派,我數(shù)三下……”
“景桓大仙,”老栓表情一變,老臉上掛著一副憨笑,眸子里卻透著精明,“都是他的指令,其實,我是個好人?!?p> 胖子一腳把老栓踹翻:“你特么跟我倆無間道呢?你是個蛋子兒,從頭到尾老實兒交代!”
“哎,哎,”老栓點頭不停,這回拿對了臺詞本,嘴里利索多了,“上次景桓大仙把你推井里,自己也跳了下去,我就趕緊跑了,過了一天好幾個人找到我問這問那的,他們好像啥都知道,我只能老實交代。
又過了幾天,景桓大仙又跑來我家,讓我收到‘注意戒除,好好生活’的短信后就用他給的舊手機(jī)給一個號碼發(fā)‘清涼山古塔’,然后每天下午五點都到這里等三個小時。
就這些,沒別的了?!?p> “你要不再想想?”林玉居高臨下,瞇了瞇眼睛。胖子影帝上頭,一把揪住老栓,兇神惡煞道:“聽到?jīng)]?好好想,不然胖爺給你唱一首《掀起你的頭蓋骨》?!?p> 老栓立馬求饒,指天頓地說自己含冤賽過六月雪,半句假話也沒有。
林玉不置可否,本來就是信口詐唬,甚至連第一個問題都是隨口問的。這個老栓鬼鬼祟祟恰好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跟整個事件有關(guān),最有可能的就是跟那條短信有關(guān),沒想到果然問出點兒干貨。
可是,如此一來,景桓究竟算哪一邊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林玉琢磨了一會兒,示意老栓消停待著,站起身和胖子用嘴型比劃了一句話。
胖子點頭表示自己get到,假模假式問道:“這個昏倒的家伙咋辦?”
“澆點水,讓他醒來,我要問話,”林玉有種縣太爺上身的范兒。
胖子一瓶水澆下去,景桓頭歪在一邊,沒什么動靜。
“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來,”胖子又扒拉扒拉景桓腦袋。
林玉拉起老栓,一副馬上要撤離的樣子,急促道:“那別耽誤時間了,你再補(bǔ)一槍,他是啥域穿來的,不是人,說不定蛤蟆變的,打死算為民除害?!?p> “是嗎?早說呀,咱們這槍也沒啥用了,把子彈一次用光拉倒,”胖子用槍抵在景桓額頭,咧嘴笑道。
林玉點點頭,沖老栓厲聲問道:“你有意見嗎?”
老栓趕忙搖頭:“沒有沒有,胖哥真會過日子。”
這時,景桓睜開了雙眼:“不用演了,林玉,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不知道,”林玉聳聳肩,“你沒醒就弄死你拉倒?!?p> “……”景桓被噎得說不出話。
“你以為自己咖位很大嗎?”林玉蹲在景桓面前,“連續(xù)兩次低估了我,你應(yīng)該好好反省一下,順便承認(rèn)自己智商低的事實?!闭f著他抽出匕首,割開了景桓身上的繩子,“不服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jī)會。”
“服了,”景桓竟然很光棍的笑了。
“是嗎?給你個機(jī)會證明給我看,”林玉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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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村外,馬營鎮(zhèn),第一次來時,堂哥帶林玉吃飯的館子里。
這會兒過了飯點兒,靠墻只有一桌,林玉,胖子,老栓三人坐在桌邊。羊雜,燴粉,調(diào)涼菜,素糕,鹽煎羊肉等等擺滿了桌子,熱氣騰騰,口味依舊正宗。
胖子吃得滿頭大汗,贊不絕口,林玉慢斯條理地喝著啤酒。
老栓卻看起來十分不安,時不時伸長了脖子往店外瞅。
飯館兒老板,做菜的大姨和幾個服務(wù)員都趴在玻璃上往外看,不知誰嘴里嘟囔:“現(xiàn)在的年輕人,為啥就愛打架,手里頭沒輕沒重的……嘖,嘖,這一下厲害了。”
過了幾分鐘,眾人突然一哄而散,都站得離門遠(yuǎn)遠(yuǎn)的。
一個血人推門而入,環(huán)視一圈,走到林玉桌邊一屁股坐下來,抹了把臉上的鮮血,一笑露出了白牙:“解決了,他們只有這幾個人在附近。”
林玉瞥了一眼景桓下巴上滴答的血液,新倒了一杯啤酒推過去:“喝了這杯,讓我聽聽你有沒有誠意?!?p> 景桓端起酒杯,往里吐了一口血,仰頭把這杯血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