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帶著妹妹靈力消耗很快,跑了一公里路就再也跑不動了,拐了一個路口,她就放下妹妹在原地扶著膝蓋大口喘氣著。
“男兒你太重了,以后得少吃點(diǎn),我都背不動你了?!?p> 柳玉向著柳男氣喘吁吁地調(diào)笑道。
“姐,我不理你了?!?p> 柳男正值可愛爛漫的時候,嬰兒肥的小臉上撅起一個能掛醬油的嘴巴,真是可愛死人了。
柳玉雙手用力在膝蓋上一推,哎呦一聲要站起來,可惜雙腿一個踉蹌,好在柳男在身邊一下子扶住了她,柳玉就這么靠著妹妹捶了捶腰又捶了捶腿,活動了好一會兒才站直,她回頭看了看身后的泥路,發(fā)現(xiàn)依舊空蕩就輕輕嘀咕了一聲。
“唉,君哥哥也該過來了吧?”
話聲剛落,一身灰白皺巴巴衣裳的竹君出現(xiàn)在了拐口上。
“哥哥,你終于過來了,后面怎么樣?”
“沒事了,我們向前走吧,后面的人也許還會追上來,我們得快點(diǎn)走了?!?p> 竹君向著柳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直接閃身到她們身前,用沉悶的聲音回答到。
“嗯,走,男兒走了?!?p> 柳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卻暗罵著后面哪些人真是太可惡了,竟然在路上埋伏三個孩子,真是太不要臉了。
三人繼續(xù)踏上前往成河的路途,經(jīng)過這一次劫匪攔路,三個人都更加謹(jǐn)慎了一點(diǎn),尤其是柳男,小人兒都不敢離開姐姐二米的距離,不過最后受苦的卻是柳玉,因為柳男只要感興趣,就會把姐姐拉走,不過一路上也正是有了這萌物小人,路途才沒有那般枯燥。
成河全名成功大河,是一條全長八千多米的長河,河水養(yǎng)育了一代又一代河畔的生靈,是靈之大陸南境最大的一條河。
它蜿蜒曲折的像一條盤曲的龍,分出的支脈組成了它張牙舞爪的牙口和利爪,它養(yǎng)育了生靈,也會吞噬掉生靈,每一個居住在河邊的百姓,都知道它不可阻擋的偉力,他們不斷通過歌頌和獻(xiàn)祭來取悅它,可惜沒有絲毫用途,它就是這么一條調(diào)皮而固執(zhí)的巨龍。
不過它四百年前并不叫成河,而是叫血河或者紅河,它經(jīng)歷了太多歲月的洗禮,它是真正的經(jīng)久不衰。到了南唐時期,由于南唐的開國君主劉成在這里借助它的偉大統(tǒng)一了南境,而親口贊揚(yáng)它為成功之河,所以它就被人改口,無奈的換了一個名字。
天晴風(fēng)涼,遠(yuǎn)遠(yuǎn)的天邊一條長長的黑影出現(xiàn)在竹君一行人的眼里,很長很長,好像眼睛都裝不下這無邊的黑線。
“終于要到了,再過一會兒太陽也要下山了吧,玉兒、男兒,你們還能堅持嗎?”
“沒問題的,前面就要到了,我們走的了的?!?p> 柳男聽到竹君的問話直接搶在姐姐之前就說出了口,這話一說柳玉就橫了一眼這個丫頭,剛才是誰和我說讓我求哥哥休息一下的。
被姐姐這么看著,柳男倒是沒有出現(xiàn)任何害羞,直接將姐姐的眼神視若無物,這讓柳玉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也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意了妹妹的想法。
你自己送上門的,和姐姐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嘿嘿。
竹君側(cè)目看著兩個搞怪的小人,兩個人的動作都被他看在眼里,不過既然她們沒有拒絕,那么就繼續(xù)吧,畢竟妹妹們的積極性不能夠打擊啊。
越向前走,越靠近成河,綠色的景色就越來越多,大量的綠松和四季常青的鬼燈樺在路上吸引眼球。
柳家姐妹上次過來,也是急急忙忙趕路,沒心思觀察景色,這一次是真正地看了個夠。在秋冬交替之際,還能有這樣的綠意盎然可以欣賞也是很少見的了,要是在北方和西方,那就是連根草都很難看到。
又走過一個小時,在太陽半露紅臉的時候,竹君一行人走到了成河畔,聽著那奔騰不息震聾欲耳的水流聲,柳玉和柳男激動不已的向前跑,竹君沒有孩子心思,倒是一個人孤獨(dú)的在后面干看著輕笑。
不過當(dāng)柳玉和柳男真正到達(dá)跟前的時候,并沒有激動興奮的大叫,而是有點(diǎn)驚慌失措地失聲驚叫,這讓竹君也好奇地加快了腳步跑過去。
成河啊,現(xiàn)在就和它以前的名字一樣,果然是一條流淌著血液的河,滿河都是漂浮的尸體,鮮紅的血液隨著水流不斷翻滾著,河上有著點(diǎn)點(diǎn)小船在不斷打撈著尸體,可惜是杯水車薪。
無頭的,斷臂的,半邊的,破腹的,什么樣的尸體都有,迎面吹來的河風(fēng)都帶著一股腥臭味。那紅紅的夕陽,紅紅的河面和殘缺不全的血肉組成了一幅驚世駭俗的山水圖,只是這幅圖讓柳家姐妹和竹君都忍不住在江邊嘔吐不止。
這里仿佛不是人間之地了,更像是修羅血海,哪些浮在水面的血肉肢體,就像是一個點(diǎn)綴,將整個成河給修飾的像黃泉冥河,而那些在河里撐船的兵將就像是接送亡魂的渡船人。
三個人就算是背過身,都還是將膽汁都吐出來了,就好像蒼白的臉和虛浮的身子才能配合上這里的景象。
柳家姐妹是一邊吐一邊跑,想要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而竹君則感受到了左眼的興奮和躁動,它好像很享受這一切,就像是和河里的魚吞食血肉一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啃食哪些未散的亡靈。
竹君捂著它,快速運(yùn)轉(zhuǎn)著藍(lán)色靈力形成漩渦,將左眼多余的靈力給抽取出來,可是這一次和上兩次一樣,它照樣出現(xiàn)了。
一條細(xì)長的黑色毒蛇,三角到極致的頭顱,黑色的蛇信,冰冷的雙眼和興奮時露出來的毒牙,這是竹君第一次這么清晰地看全它。
那顫抖的身子讓他跪在地上爬不起來,毀滅和貪婪在它的身子上展現(xiàn)著,它快速伸長,在竹君地哀嚎下快速接近河面,張大著嘴巴吞吸著什么,河面的浪濤開始洶涌起來,它附近二十米的浪潮突然高漲兩米多,前沖二十米之后又會突然下降,河面上的船瞬間消失在浪花里。
黑蛇它的身子越來越大,迎風(fēng)而長,那礙事的龍紋眼罩直接就化為了烏有,左眼不斷漲大凸出,它血絲滿布,每一根血絲都能清晰可見,感覺眼珠會猛地炸開。
竹君很疼,他連右眼也睜不開了,哪種像氣球一樣隨時爆炸地感覺,竹君深深刻在了記憶里,隨著浪潮的洶涌而在腦海中形成漩渦,將其他情緒給扭曲吞噬,直至竹君腦海里都是黑暗。
黑蛇也不是不懂滿足,在竹君左眼流出紅色血淚時,它戀戀不舍地回來了,在那血跡斑駁的左臉輕輕舔上兩口后,它靜靜地回到了左眼里面,只是進(jìn)去之前還冷冷地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天空。
只不過就那一眼,那躲在靈界的四只陰蟲,全身都開始僵硬了,靈力全然渙散,在浩大的靈界里呆呆地漂浮于靈流中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