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的鬧鐘響起,林謹言伸手關上,對裴清洛說,“時間到了,我該走了?!?p> 裴清洛看向窗外,街上空無一人,只有路燈孤零零地亮著。
她躊躇著,不知該說什么好。
林宇倒是說了一句,“路上小心?!?p> 徐行問,“你不送他?”
“都這么大了,又不是不認識車站?!绷钟詈敛辉谝?,繼續(xù)啃著自己愛吃的紅燒牛腩,“他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唄。”
“這么晚了,又是未成年?!毙煨袆袼澳阄ㄒ坏闹蹲?,就這么不值錢?”
“他自己不把自己當回事,怪我?”
林謹言對林宇的話不以為然,也沒放在心上,沖裴清洛一點頭,起身就要走。
見他就要這么孤零零地離開,裴清洛放下手中的餐具,緊跟著他站起身。
“我送你?!?p> 背對著她的林謹言輕挑眉梢,對咬牙要翻白眼的徐子碩得意一笑。
“好啊?!?p> 轉過身,林謹言面上滿是欣喜,眼中放光,如果背后插條毛茸茸的尾巴,簡直就是高興甩尾的小奶狗。
裴清洛受不住他這樣看著自己,拿起背包對徐子碩說,“我待會直接從車站回家,明天再來看王傳志?!?p> 說完,便朝門外走去,生怕誤了林謹言的時間。
徐行視線隨著林謹言的身影飄遠,直到兩人消失在長街那頭,才對林宇感慨說,“你這個侄子,真不是普通人。我看,裴清洛是要被他拿的死死的?!?p> 徐子碩哼了聲,沒有說話。
林宇笑笑,“到底是誰把誰拿的死死的,還說不準呢。”
“是嗎?”徐行說,“林謹言跟你們可真不像,跟陳沫也不像,跟你那個大哥,倒真是很像。這就是基因的影響嗎?談戀愛方面簡直是天賦異稟?!?p> 林宇笑容越發(fā)的燦爛,“你真是這么想的?”
徐行皺眉,“當然,我現(xiàn)在都開始擔心裴清洛了,以后要是林謹言想脫身,她會不會受傷啊?!?p> 林宇連連搖頭,“你這眼神,怎么跟老花眼一樣?!?p> “我說錯了?”
“大錯特錯?!?p> “那你說說,到底怎么個情況?”
“裴清洛現(xiàn)在對小言讓步,都是基于同情的心理。她不是傻子,不可能一輩子都被耍這種手段,等到她不吃這套的時候,小言如果想不到新招,肯定會被她一腳踢開?!?p> 到火車站的一路上,裴清洛都沒有說話。林謹言不由開始緊張,擔心自己是不是哪里讓裴清洛生氣,只是一轉頭才發(fā)現(xiàn),裴清洛不知不覺睡著了。
沒有猶豫,林謹言伸手將裴清洛攬到自己肩頭,他動作輕盈,裴清洛不僅沒被驚醒,還睡得越來越熟。
透過車窗外的燈光,林謹言悄悄看著裴清洛沉睡的臉,他大氣不敢出,希望司機能開的慢一點,再慢一點,能讓他好好記住她身上的味道。
這來之不易的近距離親密,是他從未想過、想要永久珍藏的美景。
千里迢迢從洛京回到淺川,是他一時起意,也是他的深思熟慮。
他設想過所有后果,也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只是還好,事態(tài)沒有變成他所想的最差情況,更沒想到,他可以和裴清洛這么近。
輕輕垂下頭,他將自己的臉頰貼著裴清洛的額頭,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卻不敢再更近一步。
還不行,他還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他還無法做出自己的決定。
五年時間,是他計劃的最短時限,但是也太長了,他怕?lián)尾坏侥莻€時候。
車子停下,裴清洛有所感應,睜開了雙眼,“到了?”
“嗯。”林謹言付了錢,打開車門,“走吧?!?p> 他神色如常,絲毫看不出心情已經(jīng)一團糟。
又到了分別的時刻。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的時間那么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