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伴著陣陣雷聲,杜青羽披著斗笠在雨中前進,別問她為什么不帶傘,因為這里根本沒有傘!
道路泥濘,靴子早已浸濕,也不要問她為什么不光著腳,因為泥土里混有鋒利的石子!這樣下去會得腳氣的哇……
上輩子經(jīng)歷了高考之苦的她,這輩子竟還要再經(jīng)歷科考之苦。
杜青羽很不情愿去族學,前幾日她還是夫子,現(xiàn)在她卻成了族學里年齡最大的學生之一。
而接下來何蘊之對算術(shù)的注意,更是讓杜青羽毀的腸子都青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也撲面而來。
“這是何字,竟是前所未見?”
何蘊之捏起一幼童案前的紙張,紙張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如果何蘊之是現(xiàn)代人的話,她一定會知道這是阿拉伯數(shù)字。
“何夫子,這是杜夫子教我們的阿拉伯數(shù)字,傳說是來源于遙遠的他國,用來算數(shù)的,夫子如此博學,竟沒聽說過嗎?”
幼童聲音清脆明亮,杜青羽背心卻起了一層汗水,天真的開始熱了。
何蘊之目光轉(zhuǎn)杜青羽,一雙眼睛在杜青羽打量半晌,方才笑到:“真的沒有聽說過,不敢枉稱博學,你們杜夫子倒是真博學,這……阿拉伯數(shù)字莫非也是偶爾在其它書籍上看到的?”
杜青羽心里狂汗,當初教族人的時候是真的怎么沒想那么多,如今才意識到,在上一世的時空里,那阿拉伯數(shù)字是在十三十四世紀才傳入進來,之前都是用“算籌”來計算,這個時空目前為止也是用算籌來計算的。
“是,之前愛借閱雜書來讀,少時曾讀過一游記,游記上提到一國家的數(shù)字極為奇特,但又是極為方便,所以就記在心里,平日閑來無事時便偶爾推敲琢磨,近些日子才敢教于族人?!?p> “哦?真是有趣,雖然看不太明白,但也能看出它的方便之處,青羽日后若是閑來無事,可否教我一二?”
終于混過去了,杜青羽舒口氣,之前還是大意了,以后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一定不能再暴露了,萬一被人當成妖精燒死了就不好了。
大雨過后,天氣又熱了一份,樹上的蟲鳴聲也漸漸大了起來,池塘里也響起了青蛙的咕呱生。
夕陽西下,杜青羽背上背著自家的謙良女兒,懷里抱著鄰居家的孩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已是初夏,有句詩怎么寫的?山色空蒙雨亦奇。這雨后的山格外清新,往日籠罩在山頭的霧氣散去了不少,倒是別有一番景象,趁著背后將暗下去的天空,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看天空看的出身,一時之間沒主意到腳下,險些滑腳,將將穩(wěn)住身子,嚇得孩子們也驚叫連連。
“唉!要是修了路就好了,要想富先修路……”
等等?修路……
“……對,修路,不止修到族學,我們還要修到縣城門口,修到家家戶戶門口?!?p> 杜守意靠在墻角,戳著麻繩的手加快了許多,修路可是個大事兒……
杜清瀾也是剛剛接了孩子么回來連連贊同。
“修路好,這樣一來,族人們再也不怕下雨天走泥路了,下雪天也是,修好了路,我們走著省力氣省時間,還省鞋子,你看我這雙鞋子,沒干之前我就要光腳在家里走嘍……”
杜清瀾見老娘還是不動心,一拍大腿:“娘,你想想阿,去縣城路,那顛簸的,若是修好了,牛也沒那么累,要是咱們早點把那路修好,咱們的老黃牛是不是也不被類似了,我從小到大每天都要味食的牛哇?!?p> ……
天將蒙蒙亮,杜家村的老少們開始忙碌了起來,漸漸的日頭升起,路兩旁,青青麥穗上沾滿了露水,晨光打在麥穗上,晶瑩剔透,如萬千珍珠般耀眼,這是農(nóng)人們眼里最美的景色。
“這會回新買的??梢煤谜震B(yǎng)著,爭取讓它再活個幾十年?!?p> 一族人趕著牛對身后的伙伴們的高興的說著。
新來的年輕力壯的小黃牛拉著石磙在前面走的歡快,不多時就將路面壓的結(jié)實平整,再砌上一層石磚,以后娃娃們讀書就不怕下雨天嘍。
不用親眼去瞧,杜青羽也知道此刻族人是在忙活的熱火朝天,在何蘊之書房中煎熬的她是多么的想加入他們其中。
“聽說這修路的注意是你提出的?”
“是。”
絞盡腦汁寫文章的她正在盡力讓自己筆下文章顯的有文采些,以免這位才女何蘊之懷疑自己的童生是作弊來的。
不知族長跟何蘊之商量了什么,杜青羽和姜寫意二人就成了何蘊之的專門照顧對象,平日里額外補課不說,連休息時間也犧牲了。
幸虧來到這個世界一來都用心學習,好歹學會了識文斷句,達到了小學生水平,勉強能應(yīng)付過去。
“自古以來種樹修路鋪橋水利等都是造福后代的大事,青羽能想到為族人修路來,將來若是為官為宰,必會是一方百姓之福哇?!?p> 何蘊之抿一口清茶,果然沒有猜錯,這山上有一方泉眼,泉水極為甘甜清冽,如今她所用的茶水就是十方山上挑下來的。
為官為宰?想都不敢想的好嗎?畢竟外來人士,不懂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可能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杜青羽從來都不曾小瞧過古人的智慧,現(xiàn)代人的發(fā)明也是站在古人的肩膀才成功的,古人若是不聰明,四大發(fā)明就不會有了,錦繡文章也不會傳承萬年了。
曾經(jīng)她也讀過不少穿越文,主角穿越到古代大殺四方,搞科技,搞發(fā)明,秀文采什么的,這些杜青羽通通做不到。就拿文采來說,她只背的過幾片傳世詩歌,總有盜用完的那一天,站不住腳。雖然前世她是個離婚律師,但到這里用處不大,只能讓她在法律方面更為敏感寫,細節(jié)方面,難道讓她跟這里人談婚姻法?不過各有利處,比精深她是不行了,還是可以比廣的,她不懂古人的深邃,古人同樣也不懂她的自在。
“夫子說笑了,什么為官為宰阿,將來能考個秀才舉人之類的就是我的大幸了,再說了,這官也不是人人能做的,咱老百姓的夢想就是當個太太平平的小有資產(chǎn)的耕讀人家而已?!?p>
庵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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