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九娘不去,必然會有另外一個女子頂替她去,而張斌與這九娘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沒有什么交情,做這等事情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意義。
九娘見張斌五人沒有幫她的意思,一臉絕望和凄苦,卻已經(jīng)梨花帶雨,眾人身邊一眾女子也是暗暗落淚,但卻沒有人敢出面求情。
因?yàn)?,她們知道,按照鴻臚寺的通令,東京七十二家正店都要出人,樊樓雖然背景深厚,但那些背后的大人物絕不會為了一些女子去違背朝廷之意,而九娘不去,便會有樓里面其她女子送過去。
九娘一臉絕望,但還不死心,跪下懇求道:“幾位公子,你們看奴家身形樣貌,奴家還是一位未開封的良倌人,奴家還多才多藝,求求幾位公子憐惜一下奴家?!?p> 蘇過有所意動,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孫國棟和張三濤連連搖頭,張斌面無表情,但眼神卻越來越清冷,隱隱有寒光乍現(xiàn)。
蔡京眼神中也有憐惜之意,但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意動之色,表現(xiàn)得理智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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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這樣掃興的事情,眾人已經(jīng)沒有了尋歡作樂的興致,便也沒有在樊樓中過夜,各自打道回府。
雖然累了一天,又喝了一些酒,腦袋暈乎乎的,但張斌卻睡不著。
他失眠了!
一直到后半夜才在精神恍惚中睡著。
睡夢中,他看見遼使糟蹋那個叫九娘的女子,然后此女不從欲逃跑,被遼使強(qiáng)行侮辱之后,丟給使團(tuán)兵丁輪番侮辱,事后直接一頭碰到柱子上自殺了。
他還看見蔡京和一個叫童貫的大太監(jiān)想乘遼朝衰亡之際,采取聯(lián)合女真人滅遼的戰(zhàn)略,將原納給遼朝的歲幣轉(zhuǎn)給女真人,為的是奪取五代后晉割給遼朝的燕云十六州,以建立“萬世功業(yè)”……
他看見宋朝和女真人一同攻遼,女真人節(jié)節(jié)勝利,蔡京和童貫帶領(lǐng)宋軍數(shù)十萬大軍數(shù)次攻打遼國南京,均被遼軍打敗。
他看見女真人攻破燕京,渡過黃河,包圍了汴京,一路所過尸橫遍野,十室九空。
他看見大宋兩位皇帝和大量趙氏皇族、后宮妃嬪與貴卿、朝臣,以及十?dāng)?shù)萬京城百姓被女真人當(dāng)成牛羊牲畜驅(qū)趕在原野之上,一路走一路殺,留下一路的尸體往北而去。
……
“殺啊……”
睡夢中張斌一聲嚎叫,然后醒了過來,此時的他一臉猙獰,卻淚流滿面。
睡夢中除了那個叫九娘的女子之外,他看見的都是在后世所知的歷史,是原本歷史上要真正發(fā)生的事情,只不過被他在夢中將一些具體情節(jié)進(jìn)行了補(bǔ)充。
“蔡京……你們這些白癡??!”
張斌已經(jīng)夢醒,但依然咬牙切齒。
“吼吼……”旁邊傳來小金子已經(jīng)頗具威勢的獸吼聲,小家伙仿佛感受到張斌心中的殺意和暴戾之意,跳在張斌床上,前肢下壓,作前撲狀,隨時準(zhǔn)備撲向”張斌爸爸”心中的敵人。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竹娘在旁邊急著直流淚,她其實(shí)已經(jīng)喊了半天了,只不過張斌入夢太深,還沒有回過神來。
張斌身體一震,徹底回過神來,將小金子抱在懷中,看著竹娘,想著昨晚上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樊樓樂女九娘,只不過比竹娘大兩三歲而已。
“我若是連這些送到遼使手中的無辜女孩都救不下,和歷史上蔡京他們又有何區(qū)別,至于后面強(qiáng)國強(qiáng)軍又何從談起,忍辱負(fù)重又有何意義?!睆埍蟀蛋蛋l(fā)誓,眸中一片決然。
仿佛上天聽到了張斌早上的那聲嘶吼,宮中送來一份旨意。
不知道是張斌曾經(jīng)在西北斬殺過一名西賊使者的緣故,還是他身為安撫司司參軍事的原因,天子命他隨樞密使呂公弼、鴻臚寺和禮部一眾官員一起迎接招待遼國使團(tuán)。
當(dāng)然,張斌具體任務(wù)也明確了,讓他安排安撫司的人暗中監(jiān)視遼國使團(tuán),不讓遼人窺伺宋國軍國秘事,同時與一隊(duì)禁軍一明一暗一起負(fù)責(zé)保護(hù)遼使的安全。
當(dāng)然,在做此事之前,張斌還要去一趟安撫司衙門,先坐實(shí)了司參軍事的身份,至少要將自己麾下人手和手中權(quán)力抓在手中再說。
安撫司的衙門顯得非常低調(diào),大門開在一個巷子深處,張斌進(jìn)了巷子,往這巷子里面住的百姓打量幾眼,便知道這這里的住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很可能都是安撫司的官吏或者密探。
“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卑蛋祿u了搖頭,張斌和新上任的安撫司副使韓子明互相見了禮,打過招呼,走進(jìn)了安撫司衙門。
安撫司使是一個頭發(fā)和胡子都已經(jīng)花白的老者,名叫石正寧,是開國大將石守信的后人,在安撫司使這個位置上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了。
張斌跟著韓子明拜見的時候,老頭子正在衙門深處一幢小院中大樹下打瞌睡,旁邊有兩名俏麗侍女伺候著。
“司使,朝廷新任命的司參軍事張斌來了?!笔龑幟菜朴行┒?,韓子明也不行禮,直接走過去,揮手讓那兩個侍女走開,爬到老頭子耳邊上卻大聲說道。
石正寧好像才被喚醒,渾濁的眼睛微微睜開,先是看了一眼韓子明,又看了一眼張斌,嘀咕道:“是子明??!這個年輕人是誰?。俊?p> 韓子明苦笑著又說道:“司使,這是朝廷新任命的司參軍事張斌?!?p> “下官張斌拜見司使?!睆埍蠊硇卸Y,說話聲音很大。
石正寧上下打量張斌幾眼,贊賞道:“陛下和韓相公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這年輕人一看就一表人才?!?p> 張斌看著這位安撫司扛把子那渾濁的眼神,老邁的身子,心中大為失望,又大聲道:“司使謬贊了?!?p> 石正寧卻已經(jīng)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們?nèi)ッΠ?!老夫年齡大了,總是犯瞌睡……”
說著話,石正寧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貌似又睡了過去。
韓子明顯然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揮了揮手,也不給石正寧行禮,便率先往外走去。
張斌卻一絲不茍的又給石正寧行了一禮,道:“下官告退。”
然后才跟著韓子明離開了這座院子。
待張斌和韓子明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門口,石正寧眼睛微微睜開,嘀咕道:“這小子對老夫這般有禮貌,有前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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