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所用?”趙頊雖然也知道三司這邊糧草不會有充盈的,但此時還是禁不住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陛下,禁軍擔(dān)負(fù)京師安危,軍心士氣不可有失,糧草萬不可輕動?!睒忻苁箙喂稣境鰜?,鄭重說道。
“陛下,考慮到糧草在路上消耗,以及動用民夫數(shù)量,動用河?xùn)|幾路州縣廂兵的糧草救濟(jì)最為合適?!蓖醢彩p嘆一聲,心中充滿愧疚,若是均輸法推行順利,各轉(zhuǎn)運(yùn)司上交利錢有去年那般多,朝廷糧草也不會這般緊張。
文彥博面無表情的站出來,淡淡說道:“陛下,河?xùn)|直面遼國,雖然邊軍另有糧草供應(yīng),但是河?xùn)|廂兵軍心士氣同樣重要?!?p> 呂公弼看了一眼文彥博,對趙頊拱手道:“陛下,河?xùn)|廂兵的問題讓地方官員去解決,想來一兩個月糧草短缺不會出大問題,但時間不可長過兩個月,否則難免會鬧出亂子?!?p> 趙頊長嘆道:“唯今之計,只能如此了。政事堂和樞密院立刻發(fā)出命令文書,讓河?xùn)|諸路必須在半個月內(nèi)籌集夠十萬大軍所用一個月的糧草,并調(diào)集民夫,送到大順城?!?p> 韓琦和呂公弼躬身答應(yīng),并立刻派出了屬官去安排。
吳充又問道:“陛下,一個多月后河?xùn)|諸路廂兵糧草的窟窿怎么補(bǔ)。”
頓了一下,吳充搶在天子和其他人說話之前又補(bǔ)充道:“各路夏稅和秋稅都已經(jīng)有了計劃,一部分用于三處救災(zāi),另外給遼國歲賜時間也快到了,根本沒有多余的,除非先短缺部分官吏俸祿?!?p> 吳充的話其實是將其他各種可能一下子堵死了,救災(zāi)、遼國歲賜自然是不能少的。
而官吏俸祿若是不發(fā),不是說怕這些官吏日子就過不下去了,也不怕這些官吏會鬧,主要是這事傳出去,必然會暴露朝廷在財政方面的虛實,引來一系列的不可控的負(fù)面影響,甚至可能讓西夏國得知,故意拖延戰(zhàn)事,乃至將遼國這頭惡狼給引來趁火打劫。
趙頊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怒火和郁悶,看向王安石,道:“王愛卿,各轉(zhuǎn)運(yùn)司能不能提前上繳一些利錢?”
王安石苦笑一聲,道:“強(qiáng)行下令,自然是能夠上繳一些利錢,但這也是杯水車薪?!?p> 趙頊?zhǔn)膿u了搖頭,想起了張斌給他說過一個月便可籌集到兩百萬貫的招標(biāo)之法……
只是……張斌的這個招標(biāo)之法必須要先廢除均輸法,此事牽扯太大,而且也不能在這種場和下當(dāng)著文武百官之面談?wù)摯耸隆?p> ………
………
和張斌期待的一樣,他又被天子召見了。
可是他興沖沖的進(jìn)宮,又苦悶悶的出宮。
天子又仔細(xì)將他所說的招標(biāo)之法問了一遍,但最終依然沒有下定決心。
張斌算是真正體會到了趙頊的優(yōu)柔寡斷。
“不管了,已經(jīng)盡力了,只能等天子和王安石決定了,我還是先看宅子去?!币詮埍笕缃竦纳矸?,后面的事情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
他回到驛館時,開封府戶曹派了小吏過來,說是天子賞賜的宅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讓他去驗收。
看屬于自己的新房子這種事情,若是不用掏錢,自然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張斌帶著一臉雀躍的竹娘和傻笑個不停的虎頭,以及同樣興奮的李四娃等六名老兵,跟著三司的小吏來到了城西金水巷。
雖然是皇帝親賜的宅子,但小吏的態(tài)度并不是很熱情。
這也難怪,不管是天子所賜宅子,還是朝廷給一些高官所配的府邸,都是在開封府地面上,最終都是由開封府戶曹負(fù)責(zé)具體落實,想來這個小吏這種事情經(jīng)歷的多了,張斌或許是官職最小的一個。
但當(dāng)張斌給這小吏賜了一貫錢之后,小吏的態(tài)度頓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積極給張斌介紹起來。
這座宅子不大,甚至只比張斌在大順城的宅子稍大而已,占地只有三四畝。
和這年頭所有宅子一樣,一進(jìn)門便是石灰面的灰白色的照壁,擋住了門外所有窺視院內(nèi)的視線。
繞過照壁是一個小小花園,花園中間有個十多米的走廊,走廊中間也是花園最中間有一個放有石桌石凳的亭子,走廊盡頭便是前廳正堂。
正堂修建得倒很精致,高達(dá)兩丈多,左右各有三個開間,前廳正門處有兩根巨柱頗為醒目。
柱子上的繪飾已經(jīng)斑駁脫落,但只看殘留,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官人,這宅子一直是官產(chǎn),不過已經(jīng)五年多沒人住了,五年前是吏部的一名員外郎住著,但那員外郎獲罪私逃,這宅子便空了下來?!?p> “獲罪私逃?犯了何事,一個七品員外郎竟然還能夠從京城逃走?”畢竟自家宅子的上任住客,張斌生出一些興趣。
“這位員外郎所犯之事當(dāng)時諸位官人都挺忌諱的,以小人的身份還不清楚,不過開封府也協(xié)助大理寺找過人,小人倒是知道一些他如何逃走的。”小吏說著話,已經(jīng)帶著眾人穿過了前廳正堂,跨過前門,來到了中院,“大理寺最后定性說是獲罪私逃,但事情卻也蹊蹺,這位員外郎根本沒有任何離開京城,乃至離開這座宅子的線索,仿佛整個人從這座宅子里面憑空消失似的。”
張斌點了點頭,也沒有放在心上,如這樣詭異的案子自古以來不知多少,只能說明那員外郎手段高明,而開封府和大理寺的人不明就理罷了,哪有人會憑空消失的。
更何況此事過去了五年之多,張斌很快就將此事忘在腦后。
……
畢竟是只有官人才有資格居住的官產(chǎn),宅子雖然不大,但屬于官員的配備一樣不少。
前后兩楹,十六間,四個半間、三含、廈五、過路十一、披二、挾三總計三所。
而跨過中門,進(jìn)入內(nèi)院之后,有一個長寬十來米的小小花園,更顯精致。
不過空間有些狹促,除了主人家所住正房之外,就左右四間廂房,兩側(cè)各有三間供下人住的側(cè)房,還向內(nèi)有些縮進(jìn)。
PS:抱歉,今晚上兒子過三歲生日,所以更的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