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云山呈南北走向,由南到北區(qū)域涵擴五州,同時也是皇朝域東西兩界的分界線。
上云山以西,地勢逐漸平緩,多平原;地勢以東,則是多丘陵和高山,從皇朝域延長到南域、十萬大山、大妖域,地勢逐步變高,直到大妖域東部,地勢才緩和起來。
因為這上云山是一條豎長的線,風拂月離開面攤后就御劍一路往東北方向走,直到那皚皚青山越來越近,便隨便挑了一條小路上山。
山上植被十分茂盛,越往上,樹也長得越來越高,而她腳下走的路彎彎繞繞,斜斜往山東北方向延伸。
見到不錯的靈植,凡是年份夠了,就拿出一柄小玉鋤挖出來放于玉盒中,有些不需要挖根,只需要取花果葉的,那玉鋤便翻身一變,成為了一把玉鐮刀,總之,分外好使。
來到一片生長安神草的小緩坡上,風拂月猛地想起了她娘給她做的安神枕,里面塞滿的就是這種安神草。
她不由陷入沉思,安神草單獨曬干磨成粉裝入枕芯中,會散發(fā)出一種淡淡的藥香味,有助于無夢安眠。若是作為煉丹的藥材,可以煉制安神丹、夢魘丹等跟睡眠有關(guān)的丹藥。
她娘不是修士,也不是武者,那些安神草應(yīng)該是父親從古蒼界采來的吧,那么,他也曾來過這片土地?
風吹過,草木沙沙做響,眼中的疑惑慢慢散去,她眼角余光斜斜往身后一瞥,然后收了玉鋤,身影倏的消失在原地。
沒過多久,一群人跑了過來,都是男修,一共六個,五個筑基初期,一個筑基中期,筑基八層修為。
“咦,人呢?應(yīng)該是這個方向沒錯啊。”其中一個男修停在這片緩坡上,東張西望,視線中卻半個人影也沒看到。
一個看似領(lǐng)頭的修士忽然蹲在地上,手拂過一片灌木叢,視線在一處猛地一定,“這片灌木叢有被踩過的痕跡。”
“還真是,剛剛我明明看見那女修在這里采藥的。說來,那女修御劍速度真快,要不是時不時地停下來采藥,我們還真的沒這么快追到她?!?p> “那現(xiàn)在人呢?難道是躲起來了?”
“或者,她發(fā)現(xiàn)我們了?”
這話一出,幾個修士面色緊張起來,把武器拿在手中,戒備的四處張望,他們似乎已經(jīng)肯定,那女修就在這周圍。
一陣風吹過,有輕輕的腳步聲音傳來,伴隨著叮鈴的鈴鐺聲,原本空無一人的緩坡上忽然緩緩走來一位青衣女修。
左腰配著一柄彎刀,右腰百寶囊上系著的鈴鐺因為碰撞搖動而叮當作響,不正是他們要尋的女修嗎?
她就在他們面前突然出現(xiàn),悄無聲息,如何不叫人恐怖。
那幾個修士步步后退,拿劍指著她,“你,你剛剛躲在哪兒的?”
風拂月一眼掃過他們,輕飄飄的問道:“剛剛你們不是在找我嗎?對不對?”
“你,你,你...........”一個修士聲音結(jié)巴,就是說不出完整的話,唯有那個領(lǐng)頭的修士目光警惕,定定的看著她。
風拂月環(huán)手抱胸,靠在一棵樹上,無聊的翻了個白眼兒,“連話都說不好,罷了,我就當你們是來找我的。找我做什么呢?我認識你們嗎?咦,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們,有點眼熟。”
幾個修士面面相覷,領(lǐng)頭的男修突然說道:“曾在面攤上見過。”
風拂月點頭,伸出一根手指,“沒錯,這算一次,應(yīng)該還有一次,是在哪兒呢,先讓我想想?!闭Z罷,眉頭輕皺,竟似真的在想了。
領(lǐng)頭的那個修士給后面五個甩了個眼神兒,大家瞬間秒懂,拿起武器步步接近她,卻見那個女修似乎沒有看到他們的動作,還在苦思冥想。
“動手”
“刷”
“鏗”
“呼”
“啊啊啊啊啊啊”
領(lǐng)頭的男修喊出了動手二字,后面的修士武器出鞘響起了鏗鏘聲,就見剛剛還沒動手的女修隨意的一揮手,風聲響起,一道小型的旋風在半空中凝聚成形,迅速向他們罩下。
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卷上半空打起了轉(zhuǎn)子,暈頭轉(zhuǎn)向還失去反抗能力,能不哇哇大叫嗎?
這個時候,風拂月忽然打了個響指,恍然大悟道:“我說怎么覺得你們這么眼熟,原來在飛鶴閣大堂見過你們啊。”
“啊啊啊啊啊”被旋風甩的暈頭轉(zhuǎn)向的修士們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就知道大叫。
風拂月又偏頭看著他們:“我與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都能找上我的麻煩,看來這事兒長做吧。話說,你們跟蹤我是想殺人還是打劫啊?”
“沒,沒有”一個聲音說道,再也不復之前的淡定。
“沒有什么?殺人?打劫?”
“沒,沒有,殺,殺人。”這聲音說的斷斷續(xù)續(xù),帶著幾分虛弱和惶恐。
“那就是你們想找我打劫咯,說來你們也真是愚蠢,連對手的實力都沒弄清楚就沖了上來,簡直是自己找死。今日姑娘我給你們上了這一課,也該取點報酬?!闭Z罷,又是一揮手,她面前的地上就安安靜靜的躺了六個儲物袋。
“姑娘我最近有點缺錢,所以也不要別的什么感謝禮物了,靈石俗氣就俗氣吧。喂,你們是自己打開,還是我來打開?!?p> 呼呼風聲吹過,那幾個修士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對方的話,都是一陣沉默,長年打雁,今日卻被雁給啄了眼。
這時,那風也停止轉(zhuǎn)動,卻沒有散去,他們被困在風中,闖不出去,也搞不了別的小動作,一時間靜默無言。
那女修還在看著他們,明顯是在給他們選擇。
“原來,是道上的朋友?!?p> 風拂月笑了笑,“可別,跟你們不是一條道。麻利點,否則別怪我動手了?!币浑p纖長的手一邊扯住一個儲物袋的口子,很明顯,她下一步的的動作是什么。
“好,我們自己動手?!蹦切奘磕樕l(fā)青,咬牙切齒的說道,靈識一動,儲物袋打開。
見老大動了手,另外幾個也是一樣。
風拂月便將幾個儲物袋往下一倒,刷刷刷幾下,地面上很快堆起來一座小山,她先是清點靈石數(shù)量,發(fā)現(xiàn)這一堆加在一起也不過六萬塊下品靈石,當即不滿的說道:“搞了半天,你們比我還窮,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勉強收了。”
幾個修士一陣吐血,六萬塊下品靈石啊,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收了,居然還有臉嫌棄。
那老大臉色也是青白交加,他心中愈發(fā)覺得,今日定是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霉,才來攔截這個女修。
收完了靈石,風拂月隨意瞥了一眼其余的符箓、法器、陣盤、丹藥之類的東西,也沒多大興趣要,做人好歹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嘛。
忽然看到一個頗為眼熟的卷軸,打開一看,瞬間明了。
“原來你們也接了尋找石涎草的任務(wù),應(yīng)該是在我之后接的吧。見我目的地與你們一致,所以來打劫的同時也想清除競爭對手?”
幾個修士臉色愈加發(fā)白,在聽到女修說了一聲“沒品”后,更是白中發(fā)紅發(fā)青。
風拂月記憶很好,把地上的其余物資全部還歸各個儲物袋中,招來一縷輕風送回他們身上后,就以手撐著下巴靜靜的望著他們。
“靈石已經(jīng)都給你了,你還想怎么樣?”這是領(lǐng)頭老大說的。
“女俠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边@是后面的小嘍啰說的。
“你們打劫我,就要做好被我打劫的準備。想要清除我這個競爭對手,也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算啦,姑娘我很善良的,就送你們一縷輕風,翱翔九重天吧,不謝哦?!笔直墼谏砬皠澇鲆粋€半圓,這風勢比剛剛困住他們的更加猛烈。
“啊啊啊啊啊啊啊”
聲音越來越遠,風拂月將手橫放在額上看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這一走應(yīng)該是在天塹海岸邊吧,也許中途好運被人給救了呢?反正救不救的都死不了,她也不管了。
下一刻,御劍而起,速度如風,嗖的一聲消失在這片區(qū)域中。